“我……我爸说过，要找那些不起眼，但是头脑又要好的人。”

  李冬伟皱了皱眉，继续追问：

  “那你为什么会盯上那些流浪汉？

  他们好像并不符合你所说的‘头脑要好’的标准。”

  秦二川低垂着眼帘，仿佛在思考。

  半晌，他缓缓开口：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特定的目标。

  但一个多月前，我路过村里一个的废弃谷仓的时候，看到几个孩子正在捉弄一个流浪汉。、他们嘲笑他、推搡他，但那个流浪汉并没有反抗。

  我看不过去，便上前制止了那些孩子。

  那个流浪汉抬起头，向我道谢。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多次遇到他。

  他总是在村子边缘静静地坐着，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我开始和他交谈，发现他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告诉我他曾经是个教书先生，但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工作，最终流落街头。

  “我觉得他的头脑足够聪明，而且他的身份和处境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即使我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管。”

  李冬伟的眉头紧锁，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他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没有想到，秦二川竟然会如此冷血，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将无辜的流浪汉当作目标。

  他皱了皱眉，继续追问：

  “然后呢？你是怎么杀害他的？”

  秦二川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回忆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我借口说要给他找份工作，骗他跟我去了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废弃停车场。

  那里荒废已久，平时几乎没人去，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秦二川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当时的情景。他继续说道：

  “我告诉他，有一份看门的工作可以给他，他很高兴，连声感谢我。

  当他跟着我走进那个废弃的停车场时，他还一脸带着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二川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继续说道：

  “我……我趁他不注意，从背后袭击了他。

  他挣扎着想要反抗，但……但我力气比他大，很快就制服了他。

  我……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他绑起来……

  然后用断魂斧一下就砍下他的头。

  那斧子真的很神奇，伤口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对那柄斧子的敬畏。

  李冬伟心中一紧，追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秦二川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犯罪？我不过是在完成我父亲的遗愿！

  他说了，只有拥有聪明的头脑，才能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我才能活下去！”

  静。

  审讯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冬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震惊。

  他抬头看向秦二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秦二川愣了一下，伸出手指头道：

  “三……三个。

  我……我自己换了三次头。”

  李冬伟猛拍桌面：“你杀了三个人？没说实话吧？”

  秦二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真……真的只有三个。

  每次换头后，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晰，

  但是……但是那种清晰的感觉越来越短暂，

  我……我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傻子。”

  李冬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

  “继续交代吧，第二个人你是怎么做的？”

  秦二川颤抖着双手，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缓缓开口：

  “第二个人，也是个流浪汉，到处捡垃圾。

  还总在我们村口的垃圾桶里找吃的。

  但有一天，我注意到他在捡拾废品时，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正在专心地看。”

  秦二川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观察了他几天，发现他确实和别的流浪汉不一样。

  我找了个机会上前和他聊了几句，知道他以前是个土木工程师。

  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心灰意冷之后流落街头。

  后来，我故意接近他，告诉他我知道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有很多可以回收的废品，他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他听了很高兴，没有怀疑就跟着我去了。”

  秦二川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继续道：“那个仓库比废弃停车场还要偏僻，我知道那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当我带他走进仓库深处时，我再次从背后袭击了他。

  他试图反抗，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我的控制。

  我用同样的方法，用绳子绑住他，然后用那把断魂斧砍下了他的头。”

  秦二川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停不下来。

  每次换头后，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晰，但同时也变得更加害怕。

  害怕变回以前那个傻子。

  所以我不停物色新的人选……”

  秦二川停了下来，咽了口口水。

  李冬伟两眼直视着他，道：“继续交代。”

  秦二川打了个哆嗦。

  “好……好的。

  第三个人是我在那栋废弃的办公楼里发现的。

  我每天没什么事做，就到处寻找那些可能符合我目标的人。

  那栋办公楼已经荒废很久了，我很熟悉附近的环境，于是挑了个小道进去了。

  我走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我顺着声音走去，发现了一个人影。

  他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正在翻阅着一堆旧报纸。

  他那里布置得还不错，他应该是把那里当家了。

  我看他里面还放着几个铁架子，架子上全是他捡来的旧书。

  我觉得他应该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人都有学问。

  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下手。

  但是从三天前开始，我的头就莫名其妙的隔几个小时就会剧痛发作。

  我不知道是不是换的第二个头有问题，所以决定赶紧这这颗头换掉。

  前天，我拿着斧子直接摸黑去了那栋楼，那个人果然还在。

  我故技重施，把他的头取了下来。”

  李冬伟飞快记录着，一脸严肃。

  此时，在这间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

  秦局和楚景明观察着秦二川。

  “楚大师，事情是他说的那样吗？”

  楚景明点头：“嗯，他没有隐瞒。

  我读过他的记忆了，没有错。”

  秦局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你在，我们万万不会想到这案子内在的动机是这样的。

  甚至我们都不会怀疑到秦二川身上来。”

  楚景明微微咧嘴，露出一个笑。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五六千年的传承，哪里没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秦局放心，再有类似的事情，如果我能帮的上忙，尽管找我就好。”

  秦局欣慰地点头。

  楚大师实力不俗，又对这惩奸除恶之事如此上心。

  他心中十分熨帖。

  “对了。”

  秦局又想起了什么，道：

  “上次的连环杀人案，也是楚大师你打开了突破口，让罪犯无处可逃。

  上头发了奖金，虽然不多，但也是对大师的肯定。”

  楚景明一听有奖金，眼角顿时一挑。

  “多少？”

  秦局暗道，看来这大师也过不了钱关。

  不过也很正常，人家这可是拿命换来的钱。

  秦局伸出双手，两手食指交叉比了个十。

  楚景明双眼一亮：“十万？”

  秦局点头。

  楚景明竟觉得有些意外，这帮国家办事，还能有奖金。

  不错。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上次处理了那幽冥鬼符的事情之后，他的修为增长很快。

  如此看来，为国家除恶是两全其美啊。

  看来以后这样的事情要多接一接。

  他脱口而出道：“秦局，那今天这案子有奖金吗？”

  秦局双手往后一背，笑道：

  “有，当然有。

  放心，等这案子结了，我就替你申请。”

  吱嘎～

  驴崽桥保卫局院子里，两辆吉普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停车场上。

  第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弯腰驼背的老头从车里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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