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贺姿宁初见
此事已过,太后才与陛下商议,太后:“皇帝,如今晋安已经没了夫家的保护,且她还怀着身孕呢,后宫也只有哀家关心她,哀家想,不如将嘉贵太妃放出来吧,这样晋安怀着身孕也会心情舒畅些。”
陛下:“既是母后所愿,那朕也无异议。”
于是,太后便派人将嘉贵太妃放了出来,还是住在凌诚宫,解封那日,晋安公主亲自去了凌诚宫见了嘉贵太妃,两人多年未见,相拥在彼此怀里,晋安公主见她面黄肌瘦,说道:“母妃受苦了,您都瘦了!是女儿没用,女儿如今才把母妃救出来!”
嘉贵太妃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你别太自责,如今你怀着身孕不宜伤心,浩熤对你好吗?”
嘉贵太妃刚被放出来,对宫外与朝堂之事一无所知,晋安公主与她细细说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她感叹道:“看来谢倾城是狠下心来了,不过唐璐瑶死了于我们也未必是坏事,只要咱们不与他们的事犯冲,便能保全自身。”
晋安公主:“母妃说的是,咱们日后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母后会庇护我们的。”
嘉贵太妃被放出来,也亲自去向太后谢了恩,说道:“妾参见太后。”
太后:“你我多年未见何必行此大礼?文音,快扶嘉贵太妃起来。”
文音上前扶起了嘉贵太妃,她才说道:“多谢太后。”
“坐吧。”
等她坐下,太后才缓缓说道:“你这些年被关着也是受了不少苦,哀家这些年照拂着你,那底下的人也对你不是很好吧,晋安可是盼着你出来盼了很久了,日后她生下了孩子,他们母子都会孝敬你的。”
嘉贵太妃:“太后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当年三皇子妃也是因妾而死,若不是的话,您此刻已然抱上孙子享天伦之乐了。”
太后:“如今哀家只有婷棠一个外孙女,哀家也希望浔儿能再娶妻,可他心中依然放不下霏语,哀家也是没办法。”
嘉贵太妃:“摄政王善武,或许太后能为摄政王物色一位武将之女为王妃,也能与摄政王有共同语言。”
太后:“可如今武将家的小姐,除了靖安侯的妹妹薛舒曦与护国公的女儿贺姿宁是适龄的女子,便没有与浔儿可婚配的人了,可是靖安侯的夫人是唐兰钰,是唐鸿煊的亲女儿,所以灭九族的时候没有她,若真要是薛舒曦入摄政王府,薛唐氏是她嫂子,若是让她监视着咱们,有了咱们的把柄,那她岂不是要为唐家报仇!所以唯一的选择便是贺姿宁了,可哀家听说她任性妄为、嚣张跋扈,总是欺负她庶出的姐妹,就算是这样,贺璟珩(护国公)还是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管理好王府?”
嘉贵太妃:“太后说的固然是,可当年三皇子妃也是这般撒泼的性子才得到了摄政王的深爱,或许摄政王在她身上能看见三皇子妃的影子呢?又或许她欺负庶妹另有隐情呢?太后都不肯花心思在她身上摸索,又怎知她不是良配呢?”
太后:“那哀家先听你一言,派人去调查她。”
次日,太后便在宫中举办梅花宴,请了许多贵女前来,明眼人都知道太后摆这一出是为了给摄政王选妃,可摄政王看见那些贵女却寡淡无味,直到在人群中看见了贺姿宁,她的容貌有几分神似许霏语,太后来了,那些贵女纷纷行礼:“拜见太后娘娘、摄政王殿下。”
“母后安。”
太后:“免礼吧,哀家今日举办梅花宴是为了让朝臣之间更加友好,大家今日都各自赏玩,不必拘小节。”
“是。”
而就在太后与各位太妃说笑之际,太后看中的儿媳与靖安侯府的薛小姐吵了起来,贺小姐:“你是故意将茶水洒在我身上的!”
薛小姐也不甘示弱,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贺小姐:“你泼了我一身,你还理直气壮上了!”
太后见这边吵闹,说道:“怎么回事?”
而摄政王见自己方才关注的人有状况也看了过来,贺小姐:“太后娘娘,方才臣女赏梅赏的好好的,薛小姐便用茶水泼了臣女一身,所以臣女才如此生气的,请太后娘娘恕罪。”
摄政王见她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对身旁的小太监小声说道:“她是哪家的小姐?”
那小太监回道:“回殿下,那是护国公的嫡女,贺大小姐贺姿宁。”
太后见她身上都湿了,对文音说道:“带贺小姐去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你先跟着文音去换件衣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是。”
应了一声,便跟着文音去了。
此时,太后又质问起薛小姐:“你方才真的是不小心才将茶水洒在了贺小姐身上?”
薛小姐有些心虚,说道:“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小表情被太后尽收眼底,但她也不想揭穿她。
过了一会儿,贺小姐换了身赤色狐裘回来,摄政王眼睛都看直了,随即她不甘心地说道:“太后娘娘,臣女想要薛小姐一句道歉。”
可薛小姐却是满脸不愿,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让我道歉绝无可能!”
贺小姐:“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可你还是将茶水倒在了我身上,道歉不是应该的吗!既然薛小姐不愿道歉,臣女倒是有公平的主意,不知太后娘娘可愿听臣女一言。”
太后:“贺小姐有何办法请说吧。”
贺小姐勾唇一笑道:“臣女与薛小姐都是武将之女,这武将自然都得会骑马射箭,只是如今在宫中,骑马自是不可能,咱们不妨比比这射箭,看看谁更胜一筹呢。”
“比就比!”
两位都是武将家的小姐,谁也不让着谁,其他贵女看见两人的气势都被震得不敢上前。
不一会儿,太后命人去拿的弓箭也来了,太后:“既然是比赛,那你们谁先来?”
贺小姐:“臣女可不会像某些人一般乖张,薛小姐请吧。”
薛小姐也丝毫不逊色,一支箭直直射中了靶中心,可贺小姐却丝毫不慌,她朝她的侍女喊了一声:“宝和(贺大小姐贴身侍女)!”
宝和上前用红色的绸缎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射出去一支箭,那箭将薛小姐方才射的那支箭劈成了两段直直地射在靶子中间,众人皆是一惊,太后更是称赞道:“看来论射箭,还是贺小姐略胜一筹”
摄政王也对她另眼相看,众人也是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薛舒曦,摄政王先开口道:“既然薛小姐输了,那是不是也该道歉了?”
众人又是一惊,平日里摄政王都是冷淡得很,之前除了对他的亡妻许霏语与他的皇嫂当今的皇后好一些外,对其他女人更是爱搭不理,如今他竟然会帮贺姿宁说话,太后也是一喜,想到:“看来罗若微说的不错,浔儿真的对贺姿宁有好感。”
薛舒曦也是捏紧了拳头,她看着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也是羞愧地说道:“贺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你海涵。”
贺小姐:“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自取其辱。”
说完便翻了个白眼,高傲地走了。
摄政王看着她这般模样也是勾唇一笑,心里想着:“还真跟她很像。”
与贺姿宁交好的陆小姐(威武将军嫡女:陆一夏)走过来与她说话,陆小姐:“姿宁姐姐就是比那薛舒曦的骑射好,只不过妹妹自小体弱,方才也帮不了姿宁姐姐什么,妹妹真是惭愧。”
威武将军是护国公的部下,也是护国公的妹夫,两人自然是表姐妹了,贺姿宁自小便见惯了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自然不会把这话放在心上,陆一夏与薛舒曦很像,但唯一不同的是陆一夏是真的生性纯良,而薛舒曦却是真真的一朵白莲花,摄政王也是通过重重人影深情地看着贺姿宁,而薛舒曦瞧见他这般深情地看着贺姿宁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嫁给摄政王了,她也知道她的嫂子是唐家的人,而唐家又是被太后与摄政王所灭,太后又岂会让她嫁进摄政王府,哪怕是让她做侍妾也不会肯的,她此刻心里恨极了唐兰钰,她恨不得让哥哥休了她!
她渐渐被恨意吞噬:“太后娘娘,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她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她岂还有脸待在这宫里惹人笑话?
贺姿宁看着薛舒曦仓皇而逃的背影,阴鸷一笑:“就她那点儿本事,也敢与本小姐斗!”
一边的姚桐嫚看见贺姿宁与陆一夏亲近的样子她脸顿时黑了下来,明明她也是贺姿宁的表妹,为何她只与陆一夏亲近,这不公平!
她父亲可是顺阳伯,官职不知道比那威武将军高出多少,真是不知道那陆一夏哪儿好了!
护国公有两个妹妹,二妹妹贺芷芸,正是陆一夏的母亲,她与威武将军感情非常好,为他生了两子一女,而陆一夏是最小的小妹,一家人对她极尽宠爱。
三妹妹贺芷洛虽然嫁到了顺阳伯府,但顺阳伯府姬妾成群,这么多年贺芷洛也只得了姚桐嫚一个女儿,连姚老夫人都说她是个不下子的鸡,母女俩在伯府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若不是贺芷洛的母家是护国公府,早就将她休弃了。
这么看来贺姿宁对陆一夏亲近也无可厚非,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凑了上去,她上前行礼道:“表姐、表妹。”
陆一夏也行了礼:“表姐。”
贺姿宁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说道:“表妹能来这梅花宴不知二姑母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你弄进来的,二姑母近来可好?”
姚桐嫚听了她这么说,顿时脸色就沉下来了,强颜欢笑道:“还是老样子罢了,表姐都比我们大,今年也已经及笄,不知道舅舅何时为表姐相看夫婿呢?”
贺姿宁知她会反驳,一点也不生气,还一脸淡定地说道:“表妹多虑了,父亲疼爱我,可能暂时不会将我嫁出去,倒是表妹,二姑母可有为你相看夫家?”
姚桐嫚脸色又是一僵,自从方才过来到如今,贺姿宁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一噎,反观贺姿宁,从一开始就是一脸淡定,她更气了,说道:“表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与母亲的处境,哪里有什么好人家能跟我定亲呢。”
贺姿宁:“也是,二姑母与表妹可是从未得到过二姑父的重视。”
这话彻底让姚桐嫚怒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表姐和表妹的雅兴了。”
看着她怒气冲冲走的背影,顿时心情舒畅极了,陆一夏担心地说道:“姿宁姐姐,你何必跟桐嫚姐姐犯冲呢,她说话就这样。”
贺姿宁:“我就是看不惯她这般像二姑母的性子,二姑母性子泼辣,不像大姑母那般温婉娴静,到底是不喜欢她趾高气扬的性子,若是她日后嫁了人,就她那性子,在夫家不知会受多少委屈,我这也是在帮她。”
“可是……”
贺姿宁:“没事的,办法不激进一点,她是听不进去的。”
各位贵女见天色已晚都纷纷告退,今日早晨出来的时候贺姿宁是直接坐的陆一夏的马车来的,可如今护国公府在东街,将军府在南街,若是送完贺姿宁再回将军府,那怕是已经很晚了,正在两姐妹犯难之际,摄政王走了过来,两姐妹纷纷行礼:“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开口说道:“贺小姐若是不嫌弃就坐本殿的马车回国公府吧,王府与国公府都在东街,也是顺路的。”
两姐妹都震惊地看着摄政王,外界不是说摄政王只钟爱他的亡妻许霏语吗,怎么这会儿又对她这么好?正在盒子你不敢要拒绝的时候,摄政王又说道:“本殿也是为了两位的安全,护国公与威武将军都是国之栋梁,本殿不想让他们寒心,将军府在南街,若是送完贺小姐再回将军府已经很晚了,若是陆小姐在途中出了事,那岂不是让本殿愧对威武将军?上车吧。”
摄政王先上了马车,贺姿宁对陆一夏嘱咐道:“你别担心我,快回去吧,不然大姑母和大姑父快着急了。”
说完她便上了摄政王的马车。
在车上,摄政王一直偷看着贺姿宁,而贺姿宁却是低垂着头看着手正在捣鼓着手帕,终是摄政王先出了声:“护国公很宠贺小姐吧?”
贺姿宁抬眸看向他,说道:“殿下何以这样问?”
摄政王:“今日你这般羞辱薛小姐,那靖安侯与护国公地位相当,贺小姐羞辱薛小姐都没有一丝顾虑,看来是想到了护国公会为你撑腰的。”
贺姿宁反问道:“那殿下呢?今日太后办这梅花宴,不就是为了给殿下相看王妃吗?那殿下可有看中哪位贵女?”
摄政王岔开话题道:“其他贵女都很怕本殿,唯独你一点儿都不怕本殿。”
贺姿宁毫不逊色,说道:“殿下方才不都说了吗,臣女背靠护国公府,有父亲为臣女撑腰,臣女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倒是殿下,这么急着岔开话题,是害怕回答臣女的问题吗?”
摄政王:“本殿有什么可害怕的,本殿看上你了。”
贺姿宁眸光一顿,愣愣地看着沈浔,说道:“殿下万不可开玩笑,臣女对殿下没有那种心思。”
说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贺姿宁很快下了马车,跑进了国公府,可她的玉佩却落在了马车上,可摄政王却并不着急,这样就有机会再见她了。
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那可是她母亲贺钟氏留给她的遗物,她一定要找回来,她知道一定在沈浔那里。
第二日,贺姿宁亲自登了摄政王府的门,门房上前引着她说道:“贺小姐,殿下一早便吩咐了您一定会来,殿下正在书房等您呢。”
贺姿宁心想:“看来他早有预谋,今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将母亲的玉佩拿回来。”
来到书房:“见过殿下。”
沈浔拂了拂手示意她平身,贺姿宁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说道:“请殿下将臣女的玉佩还给臣女,那玉佩对臣女意义非凡。”
沈浔勾了勾唇,轻笑道:“莫非这玉佩是某位男子送给你定情的吧,那本殿就更不能还给你了。”
贺姿宁有些气恼了,说道:“请殿下不要糟践了这个意义,这是臣女的母亲生前留给臣女的遗物!”
沈浔见她生气,又听她说出了这块玉佩的意义,立马将玉佩还给了她,她接过玉佩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他见这玉佩对她这般重要也有些愧疚。
贺姿宁见玉佩也拿到手了,说道:“既然已经将玉佩还给了臣女,那臣女便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沈浔急忙说道:“等等,本殿捡到了你的玉佩,你打算如何报答本殿?”
可贺姿宁却一眼看穿了他,说道:“那殿下有何事要臣女帮忙?”
沈浔见她很明了,说道:“本殿要你做本殿的王妃,本殿的妻!”
“不行!”
贺姿宁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沈浔见她一脸不愿意,又立即将玉佩抢了回来,贺姿宁又急了,抬手就去抢,可奈何沈浔身高占优势,她是怎么也拿不到,她气愤地说道:“除了这个条件,臣女什么都能答应殿下。”
沈浔也一副厚脸皮的模样,说道:“可本殿就需要你这个。”
“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贺姿宁实在是气不过,直接动手与他打了起来,她招招直冲他面门,可贺姿宁终究是女子,自是伤不了沈浔一星半点,她最后一手撑地,两脚向沈浔踢出去数米远,直到她不打了,沈浔依旧用震惊的眼光看着她,惊讶地开口道:“你竟然会武功!”
贺姿宁一脸气愤地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能惹的人!我是武将之女,自然会武功,不然昨日射箭怎么能闭目射中呢!殿下还是将玉佩还给臣女,否则臣女不小心伤了殿下,可就怪不得臣女了!”
沈浔带她走到外面,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说道:“你挑一件趁手的兵器,咱们比试一番。”
贺姿宁不屑地拿出她放在腰间的软剑,说道:“谁需要你的兵器!谁要与你比试!我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说完便拿着软剑向沈浔冲去,沈浔在空中旋转,轻松化解她的招式,她不甘心道:“再来!”
这次直冲沈浔面门,还好勇安侯徐皓煜及时出现横插一剑,说道:“沈浔,你傻呀!怎么惹这小姑娘了,躲也不躲!不过方才我看了这小姑娘的招式,武功不错!”
沈浔两眼瞪着他。
勇安侯是沈浔在边关认识的好兄弟,贺姿宁一脸愤恨地看着方才横插一剑的勇安侯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横插一脚!”
勇安侯却是一脸戏谑地说道:“我乃陛下亲封的勇安侯徐皓煜,小姑娘,你又是谁啊?”
贺姿宁:“我乃护国公嫡长女贺姿宁!我劝你少管闲事!我知道你的武功在我之下。”
徐皓煜一脸羞愧,他方才看了,这小丫头的确比他武功高。
沈浔走近对她说道:“方才本殿只是试一下你的武功,给你。”
说完他便将玉佩给了她,她拿到玉佩就趁机用轻功飞出了摄政王府,怕他再抢走,沈浔心中已经认定了她,他一定要娶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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