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雨抬眸看他一眼，偏头躲开，“总是打架，打别人，也被打，就变了，虎牙也是被打掉的……”

  脾气犟，孤傲，得罪人之后一言不合就开打……今日要不是方翊手下留情，只怕连腿也要折在当场。

  想起陆西雨的腿，方翊又愧疚又心痛，他捧着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希语，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对不起来的太晚……

  陆西雨紧拧着眉头，摩擦着他的额间摇了摇头。

  方翊抿着嘴唇又哭又笑……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摩斯密码。小时候，总在惹叶希语不开心后，方翊就会蹭在她的额间祈求她的原谅。如果叶希语原谅他，就点头摩擦，如果不原谅，就摇头摩擦。

  她说不原谅他，不原谅他们……

  三霸在校门口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方翊，担心他会出事，骆南便调出了追踪系统，跟着方翊手机的信号，三人寻了过去。

  “我靠！那小子不是要脱单了吧？”齐文俊老远看见方翊跟一个女生脸对脸地贴在一起，看着就像是……接吻。

  齐文雅咬着嘴皮，拳头攥地极紧，满目幽怨地看着方翊。

  骆南一开始也有些震撼，但仔细一看，他们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看仔细了，他们只是靠在一起。”骆南瞅着齐文俊，“一中严禁早恋，方翊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陆西雨的额角逐渐渗出冷汗，手也越来越冰凉，她蓄了好久的力量，才问道：“你见过我妈妈吗？”

  “婉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

  方翊原以为陆西雨这些年都跟陆婉生活在一起，现在想起来，陆婉是多么注重内涵教养的一个人，如果她在的话，怎么可能允许陆西雨总是跟人打架。

  “我没有见过婉姨。”方翊说。

  “我以为你们——”话说到一半，陆西雨突然竭力地身体往下滑去。

  “你怎么了？”方翊连忙托住她的身体，声音颤起来，“希语，你别吓我……”

  有那么一刻，陆西雨根本就没听见方翊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抱着自己，很焦急。

  “靠！这又是什么情况？”看到陆西雨倒地，齐文俊又炸了。

  三霸快步走过去，待靠近，齐文雅突然伸手拦住了两个男生。

  “我说妹，你拦着我干什么？”齐文俊不解道。

  齐文雅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齐文俊“啊？”地一声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快去！”齐文雅一脚踹走哥哥，又过去扯骆南的校服外套，“借你衣服用一下！”

  骆南脱下校服外套给她。

  齐文雅走过去推开方翊，对着他吼道：“你走开！”

  她把衣服围在陆西雨的腰间，柔声对她说：“我让我哥哥去买那个了，我陪你去洗手间去处理一下好吗？”

  陆西雨强忍着痛，极轻地吐出一句：“谢谢。”

  女生厕所门口，一个女生正要推门进去，被方翊一抬脚挡在门口：“这里被征用了，去别地吧。”

  那女生吓得惨白着面色离开。

  骆南嗤了一声，没眼瞧他，却跟着挡在女生厕所门口。

  齐文俊急匆匆地跑来，方翊老远看着他就瞪直了双眼，见面第一句话却是，“长那么长的腿，怎么跑这么慢？”

  “我操！我他妈一个大男生被派去买……买……”他气结道：“买个东西和药，还要被——”

  方翊不给他机会说完，赶紧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敲了敲厕所的门，“东西来了！”

  门里伸出一只藕白的手，混着齐文雅不耐的声音，“拿来！”

  齐文雅接过东西，厕所门“哐当”一声又关了起来。

  “一个个跟嗑了火药似的，怎么回事？”齐文俊向骆南靠过去，此时此刻，也只有他两还算个正常人了。

  过了好一会，齐文雅才搀着陆西雨从厕所里面出来。

  方翊赶紧凑上去扶陆西雨，被她甩开手，连带着齐文雅的手也被挣脱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方翊不放心地问道。

  陆西雨没答他，转身对骆南说：“衣服弄脏了，我洗了再还你，可以吗？”

  “嗯。”骆南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陆西雨提着东西和药，走了几步顿住，“不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连……”方翊咬了咬唇，“也不能说吗？”。

  陆西雨沉默着。

  “我知道了。”方翊不舍得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隐没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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