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卫到达水国后，被人带到皇宫的庭院里，龙帝夏介正在那里练习剑术。

  “陛下，犯人珍卫带到了。”侍卫禀报。

  龙帝没有理睬，继续他的舞剑运动。众人静立着，默默观赏。有人不时会逢迎着拍手鼓掌：“好好，太精彩了。”

  精彩个屁呢，一只猴子拿根棍子，都比他舞得好。珍卫心里嘀咕。

  龙帝一直舞完一套剑法，才收剑跟珍卫说话：“我若判你死刑，你哥哥皋滔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你要去问他。”珍卫淡然说。

  “告诉我，下毒害我的主意，是不是你哥哥吩咐你干的？”夏介走到桌前，喝一口茶。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下过毒。有点脑子都明白，皇宫戒备森严，我怎么把毒药带进来？”

  “可是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大胆子？”

  “我不知道。不能因为你刑部查案的人无能，就栽赃到我头上。”

  “不管怎么样，你们上次逃离水国的时候，由于你的护卫后羿的暴行，造成水国几十名士兵的死伤，你必须承担责任。”

  “事到如今，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想问一句，我已经按要求过来了，陛下承诺过，会与陆国进行贸易，是否做到？”

  “你放心，君无戏言，朕不会耍赖。你们需要的冬衣已经送过去了。”

  “谢陛下。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陛下怎么处置我都行。”

  “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没有遗憾吗？”

  “那又如何？你会因为我有遗憾而大发善心、饶过我吗？”

  “饶过你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归顺水国，成为我们的人。”

  “你要我背叛我的国家？”

  “弃暗投明是正确的选择，不要留恋一个没有希望的国家。”

  “陆国没有希望？你们水国就很有希望？”

  “你哥哥皋滔搞的那一套，允许百姓言论自由，婚姻自由，贸易自由，连理发穿衣都自由；尤其律法面前，平民居然与权贵平等，完全是逆天道而行。我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国家，身为你我这样的权贵，还如何生存？而我们水国，一直坚持传统，权贵拥有特权，可以随意贪腐；我们权贵以国家之名，肆意压榨民众，日子过得何其幸福。你难道不羡慕这样的幸福吗？”

  “恕我直言，陛下，我想，我们之间根本无法交流。”

  “为什么？”

  “因为，人和野兽谈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谁是野兽？”

  “说兽语的就是野兽啊，总之，我无法理解陛下的言语。”

  “这么说，你不愿意归顺水国了？”

  “是的。”

  “你这么不给面子，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杀就杀吧，不要绕圈子了。”

  “我倒是打算割下你的脑袋，送去陆国你哥哥手上的。不过我那些妇人之仁的大臣，苦苦谏劝，说杀了你会引来天大麻烦。所以，我好不容易克制住，处死你的冲动。”

  “是吗？难为陛下了。”

  “不过，你不要太高兴，我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

  “什么意思？”

  “我已经调查清楚，上次贺义正将军处处庇护你、协助你的原因是什么了。他甘愿冒着‘通敌’之罪的危险，跟你暗中勾结，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你们二人已经相爱了。”

  “纯属造谣，贺将军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水国自己的利益。跟个人感情无关。”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一个死了丈夫守寡，一个没了妻子单身。相爱就相爱，没什么好掩饰的。”

  “我是我，他是他，请不要把我的事情跟贺将军扯在一起。”

  “还不承认？好，来人，把贺义正带上来。”龙帝朝侍卫示意。

  很快，两名侍卫将戴上锁链的贺义正押过来。他是被从监牢里提出来的。

  贺义正与珍卫双目相遇，又惊讶又激动，心中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珍卫想不到贺义正也落难至此，嫦娥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

  “贺将军，珍卫公主已经如实交待上次所犯罪行，朕决定处死她，你有什么可说？”龙帝说。

  “陛下，一切都是臣的责任，与公主无关，是臣在指使她，协助她。请饶恕公主，臣愿承担一切罪责。”贺义正葡匐跪地，苦苦哀求。

  “你愿承担一切罪责？好，空口无凭，你证明给我看。你自己把自己的头发和眉毛剃掉，我就相信你。”夏介说完，扔一把短刀到贺义正脚下。

  水国的贵族男人，把仪表看得很重，剃掉头发和眉毛，是一种很严重的羞辱。那比当众吃屎还要丧失自尊。

  然而，为了救下珍卫的性命，就算真的是吃屎，贺义正也不能犹豫。

  贺义正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咬咬牙，举起到额前。

  “不许自杀，你若自杀，我就杀了她。”龙帝警告。

  “希望陛下言而有信。”贺义正说。

  “君无戏言，只要你照做，我绝不会动她。”

  珍卫看着贺义正为了救她，拼尽一切的神情。一时间热泪滚落：“贺将军，请不要这样。”

  贺义正望一眼珍卫，惨笑着说：“公主不必在意，相比你的性命，付出我的眉毛，实在不足挂齿。”

  贺义正说完，刷刷刷几下把自己的眉毛和头发剃光，看起来像个僧侣。堂堂大都督的英武形象，毁坏得一干二净。

  夏介嘿嘿一笑表示满意，对珍卫说：“我没有说错吧，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舍弃。说实话，这种事，我就做不到。”

  “陛下到底要干什么？”珍卫说。

  “很简单，你答应归顺水国。否则，我当着你的面，乱棍打死他。反正他也是被判死刑的人。”

  “不可能，我决不归顺水国。”

  “来人，给贺义正上刑。”

  几个武士上前，将贺义正按倒，举起胳膊粗的大军棍，一下一下狠狠打在贺义正背上。

  才几下，背上就皮开肉绽，过一会儿，贺义正就痛昏死过去。

  珍卫眼睁睁看着，心如刀绞。

  她终于崩溃而屈服：“停，快停手，我服了，我答应。”

  “这就对了嘛，早答应，他也不必受这番苦。”龙帝抬手制止了武士：“把贺将军带回牢里去，给他治伤。”

  有人拿冷水泼醒了贺义正，然后拖着他离开庭院。

  经过珍卫身边时，贺义正顽强的抬头看一眼珍卫，艰难说：“公主，你不该这么做。”

  珍卫附身到他耳边，小声耳语说：“将军一定坚持下去，我哥一定会救我们出去。”

  贺义正离开了，龙帝才下令：“送珍卫大人去房间休息，有事我再找珍卫大人聊。”

  珍卫被送去一个房间，软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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