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将尽，能为自己心爱之物考虑传承的，恐怕寥寥无几。

  因此，当清川的话音落下，石之轩的双目立刻闪烁出智慧的光芒，他已经洞察了清川的暗示。

  "您是在提示石某，那魔帝舍利可能隐藏于杨素的陵墓之中吗？"

  没错！

  人性本私，既然杨素舍不得将如此珍宝留给后人，那魔帝舍利唯一的去处，恐怕就是他的陵寝之内。

  石之轩领悟此点后，眼中光芒大盛，但他并未立即改变行程。毕竟这只是清川的推测，相比猜测，等待杨玄感三天后的搜寻结果，得到魔帝舍利的可能性无疑更大。

  另一个原因是，杨素的陵墓极其神秘，就连石之轩也不知道确切位置。因此，此刻他必须稳固自己的力量，首要任务是找到杨素的陵墓。

  再次受到清川的启发，石之轩对清川的看法也有所转变。初次相遇时，他对清川的想法还摸不透，如今再见，石之轩明白，清川的目标并不在他的魔帝舍利上。

  同时，他对眼前的清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此人究竟是何等境界，竟对魔帝舍利不屑一顾？

  石之轩满腹狐疑地审视清川，而清川也在观察石之轩。自从他了解到风雷榜上的强者并非全部，他的注意力便转向了石之轩。

  这是一个正邪交织，魔道并存的人物。当他身为正派中人，是道教的高手，也是隋朝的名臣。堕入魔道后，他成了门派的八大高手之首，令阴后祝玉妍痴迷不已。

  这样一个魅力非凡，武学天赋极高的存在，清川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被列入风雷榜。而对石之轩来说，他天赋异禀，只要调和内心的正邪两端，领悟魔帝舍利中的武学，日后破空飞升也不是难事。

  这样的人物，在风雷榜上能排到第几呢？清川对石之轩同样充满好奇。

  "呵呵，魔帝多虑了，贫道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你自己推理出来的，怎能说是清某的指点呢？"

  听到石之轩的话，清川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然后摇头否认。他显然不愿承认自己帮了石之轩，毕竟这个石之轩正邪难辨，若日后步入魔道，让天下英豪知道他曾助其一臂之力，岂不是有损武当的颜面？

  一旁的石之轩见清川拒绝了他的请求，误以为对方轻视自己，于是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如何？阁下是否觉得助我有失身份？”

  话音刚落，石之轩的面庞上掠过一丝寒意，显然对清川的回应并不满意。然而，清川依然无动于衷，从容回应：

  “邪王石之轩武艺超群，若能施恩于你，贫道自当欣然接受。”

  “但如今阁下心智混乱，贫道不敢轻易承诺，毕竟，谁又能保证阁下不会恩将仇报呢？”

  清川直言不讳，常人听了或许会不悦，然而石之轩听后非但未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因为清川所言并无错误，他石之轩虽武功高强，体内正邪两念相争，导致时常神志不清。

  堕入魔道之事毋庸赘言，疯狂之时，连至亲妻儿也无法幸免。十几年前，他在一次失控中亲手杀死了妻子和女儿，醒悟后，自囚于少林寺。

  因此，听见清川的提醒，他明白了对方是敦促自己保持正念。“阁下数次援手于石某，不知有何需石某效劳之处？”

  石之轩凝视着清川，脸上流露出好奇，因为对方的帮助实在无私。

  两次指点邪帝舍利的下落，若说清川别无他求，石之轩自己也不会相信。

  然而这次他猜错了。清川闻言，无奈地摇头：

  “阁下还是先平息内心的正邪之争吧！若真感念在心，非要回报，他日若能自如行走于正邪之间，贫道愿你能回归正道。”

  “言尽于此，就此告别！”

  轻轻挥手，清川转身离去，任由石之轩呼唤，转眼间消失无踪。

  石之轩只好无奈地摇头叹息，不再深究此事。

  毕竟，他眼下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清川虽境界高深，但与他并无冲突，石之轩自然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就算对方武艺超群，甚至超越自己，石之轩也没有因清川的出现而改变原有的计划。

  作为修习过道家心法的人，他深知无为而治的智慧。在清川有能力影响他的情况下，他始终没有阻止。

  这足以表明，清川也是个无为之人，除非伤害到无辜百姓，否则这类道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石之轩投身道教的初衷，也是他后来堕入魔道，转投摩教的理由。摩教的放任不羁与道教的自由截然不同，道教更强调自我约束，修行的本质就在于此。然而，石之轩对这些理解得过于通透，以至于他放弃了最后的心性修炼。投身摩教后，他开始探索生死奥秘，从而孕育出不死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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