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秦雨烟盯着在草地上的一对龙凤胎看。

  他们走路还不稳，踉踉跄跄地追着一条带着墨镜的狗儿跑。

  岑舒将球杆抛给球童，勾起清浅的笑意，“这么没兴趣？”

  秦雨烟回过神来，摇摇头，“心不在焉，打不了什么好球。”

  “我看李子珩这几天春风得意的，我还以为你给他甜头吃了，看样子是没有？”

  秦雨烟脸色微烫，这几天的生活确实是春意无边。

  男女上床这件事，是水到渠成，明明她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能随便被他撩拨和勾引，可是情到浓处的时候，她一切的矜持都化作了乌有，莫名其妙地就被他拐上了床，在宁城公寓也就罢了，她偶尔去邻城出个短差，他也会追过去，结果就是把短差变成了短游。

  不止一次，她刻意避开他，关掉手机跑去别处的公寓和郊区外婆家，他也能立马追过去。

  然后就是变本加厉地，她无论哪个家都有这个男人生活的痕迹。

  她脸色不自然地红润了几分，把责任推卸给李子珩，“他之前太花心了，并不是一个良人。”

  岑舒帮女儿整理一下发型，笑了笑，“李子珩之前的生活确实很浑，但有一半原因是他处的环境很浑，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懂爱也没人爱的人，所以他前几十年最多的感情估计也是兄弟情。”

  秦雨烟的眼眸闪了闪，“你和他之间？”

  岑舒回眸笑看她，“我和他是深交的朋友，至于他之前的莺莺燕燕，我确实见过几个，但基本都是逢场作戏你情我愿的居多。说实话，你没有想过吗？”

  “什么？”

  “他是一个混迹黑社会的男人，如果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至死不渝，那他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他也把之前交往的女人继续留在身边做事。”

  “上次李俊扬事情，他可是把命悬在刀口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为哪个女人这样拼过命。”

  那晚，她坐上李俊扬的车，李子珩确实没有那个必要去追她，可他明明知道是李俊扬布下的局，还是追了上去，损失的金钱不管，稍微一个不留神，确实很容易被李俊扬要了命。

  她低头沉思的时候，岑舒也帮女儿整理好了发型。

  她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帮你试试。”

  秦雨烟面色沉静，“怎么试？”

  “李子珩在你身边安排了保镖，也在你手机安装了定位，你知道吗？”

  “·······，我，我大概可以猜出。”

  要不然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如此精准地找到她在哪里。

  “那先把你的手机给我。”岑舒朝她伸手。

  ·

  夜晚，走出会所的李子珩按照惯例地给秦雨烟的保镖打去电话。

  无人接听，他的眉头越拧越深。

  打开秦雨烟的微信，还是没有回复状态，定位软件也是前3个小时的状态，定位在公司。

  他迅速拨通秦雨烟助理的电话，“雨烟还在公司吗？”

  徐婷愣了愣，“李总，秦总她下班后就离开公司了啊。”

  李子珩迅速挂断电话，转身回去会所。

  石头和达子看见突然折返的老大，“大哥，啥事啊？”

  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眼神凌厉，“找人。”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乱，必须冷静思考。

  2小时过去，宁城几乎翻了个遍，这段时间和他有过纠葛不愉快的人，他也亲自质问了一遍。

  监控就是显示她自己从公司地库开车出去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保镖也开了车跟在她的身后，但是路上兜兜转转，总有死角的地方。

  “老大，要不然您回家找找？”石头和达子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能这样躲过公安系统凭空消失的能耐，在整个宁城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除了那几家，唯一可能性就是出了什么别的意外，但他不敢开口说。

  ·

  李子珩衬衫袖口挽到手臂处，盯着电梯一层又一层变化的数字，心中的焦虑也如潮水般涌来。

  如果这套公寓没有，那他暂时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久不回这套公寓，李姐自然也不会空留在这里，玄关处的鞋子整整齐齐，看不出什么异样。

  鞋子很多，她和他的都整齐摆放在一起，他还真的记不清她今天穿了什么鞋子出门。

  偌大的客厅，只有玄关处和壁上的时钟是亮着的。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公寓的客厅里，将李子珩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的卧室窗帘紧密，幽黑不见光。

  他转身出去，快步流星地走到玄关处。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折回，轻轻转动自己卧室的门把手，推开门。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耳边回荡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对比秦雨卧室的漆黑，他的卧室盛满了月光，目光扫过整间卧室，连接着书房的门缝处透出微弱的灯光。

  那暖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秦雨烟。”他冷声喊道。

  里面是安静沉默的回复。

  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让他紧握着枪，指尖微微泛白，一步步走到门边。

  门轻轻推开，书房里一片静谧，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的目光搜寻着，但除了着微弱的灯光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李子珩眼眸冷了几分，迈步出去，路过大床边，他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卧室大灯被打开，秦雨烟被刺得躲进了被窝里。

  “你干嘛呢！”她不满道。

  “秦雨烟。”他立在床边不动，双眸凝视着她。

  “睡觉呢。”

  “出来。”他的嗓音越来越冷。

  秦雨烟慢慢露出半颗脑袋，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惊呆。

  李子珩脸色铁青，双手紧握着一把枪，枪口的方向竟然对准了她。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你······你怎么·····又拿着枪？”

  她的声音颤抖着，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子珩单手收起枪，随手丢在床头柜里。

  “是岑舒给你出的主意？”

  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又一次给她带来了恐惧，于是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没，是我自己。”她闪躲着，不敢直视他。

  李子珩见状，知道她内心的恐惧，她蹲下身来，温柔地看着她。

  “抱歉，我吓到你了。今晚联系不上你，我有些着急了。”

  “嗯。”听到他的道歉，秦雨烟心中的恐惧稍微平复了一些，“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才随身携带了枪，我并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岑舒和她聊了很多，她知道这个男人平时有多缺乏安全感。

  李子珩深呼吸一口，“怎么突然想回家了？”

  “太久没回来，就想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很生气？”

  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愤怒的目标。

  “嗯，很生气。”他勾了勾唇，说道。

  秦雨烟的手被他的大掌整个包裹住。

  “如果你今晚还找不到我，你会怎么办？”

  静默了片刻，他沉声道：“不知道。”

  其实秦雨烟觉得这种游戏很幼稚，所以她选择哪儿不去，就独自在公寓里等着，想看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她。

  终于第三个小时的时候，她没耐心继续在书房看书，选择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男人不断开门的声音。

  看见他双手紧握手枪的时候，她后悔了，不该这样去试探一个男人的真心，他眼眸里的恐惧和不安仿佛刻在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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