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在屋里听见砖窑爆炸的消息，眉心微皱，急不可待地扶住肚子站起身，动作过猛，导致腿部发软没站稳，差点跌倒，陆清漪急忙过来扶她。

“清雅，你担心些。”

林清雅如今月份大了，可能身体为了生产也逐渐发生着变化，感觉骨骼比较松弛了，一时情急起身没稳住腿力。

她站稳，语气还算冷静，微笑说：“谢谢，我没事。”

周霁川从门外领着通报情况的安全员进来，又紧张地到她身边守着。

林清雅握住周霁川的手，事先询问过来的安全员同志：“可有人员伤亡？”

安全员忙说：“林厂长，没有人员伤亡。”

林清雅松了口气，又严肃地询问事情经过。

“大年初八才上工，今天砖窑怎么会出现爆炸事故？”

林清雅雪白脸颊阴沉得滴水，摄人的威严让安全员同志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把事情的经过交待了。

“林厂长，是这样的。咱们初八上工，为了不耽误到时候的烧砖进度，刘师傅提前安排林清海同志过来烘窑，结果操作不当，把一道窑门拱顶给炸了，造成了局部坍塌。”

冬天雨雪天气，浸湿了窑洞，不利于烧窑，有提前烘窑这项操作。

林清雅打算先过去看一眼到底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周霁川担心她出门有个闪失，又拿了陆清屿的车钥匙，开车送林清雅过去。

砖瓦厂建在公社附近，过去车程半个多钟头。

到了砖瓦厂，车停在厂房里，林清雅先过去窑洞，果然看见爆炸坍塌的窑洞，岂止是一道窑门拱顶，旁边的窑门也岌岌可危。

烧砖的刘师傅也过来了，还站着一位垂头丧气的同志，是这次的涉事职工，还是林清雅娘家那边的生产队招来的。

该人留着乱蓬蓬的头发，穿的衣裳也一身煤粉，脸上被烟雾熏得黢黑，一脸畏缩地看向林清雅，生怕林清雅找他的责任。

林清雅不留余地，语气平静地询问道：“怎么会操作不当，林清海同志你是如何操作的？”

林清海硬着头皮把操作过程说了遍，又紧张地看向林清雅，扯出谄媚的笑容：“林厂长，我们可是沾亲带故，你不会撤我的岗位吧？”

林清雅语气冷淡地回应：“关于你的处理结果，稍后几天会通知你。”

她没有察觉到林清海眼底的一抹阴狠。

林清雅看向刘师傅道：“刘师傅，你经验丰富，你认为爆炸的原因是什么？”

刘师傅道：“我刚才进去检查过了，可能是加煤操作不当，导致烘窑时拱门室内水蒸气凝聚发生爆炸。”

林清雅点头，又立即先派人去广播通知招砖瓦工来修缮砖窑。

公社书记把县城那所师范建校的砖瓦项目谈了下来，砖窑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广播通知后，她还得留在砖瓦厂把修缮工作落实，又在办公室写了份事故报告，给公社书记送过去，包括涉事职工的处理结果。

周霁川开车送她到公社，在人民公社大门口，看着她进去后，又回到租房打开门，拿着碗筷去食堂打饭。

天寒地冻，冷风肆掠。

林清雅和公社书记交待今天的事故，从办公室出来往外走，肚子发出咕噜的声响，才想起还没吃中饭，饿得饥肠辘辘。

这会估计下午两三点了，她走到大门口，麻烦门卫大爷把门打开，看见周霁川孤零零站在寒风中等她。

见她出来，周霁川高大挺拔的身影疾步跑过来，把她搂在怀里，耳边袭来温热的气息，低沉悦耳的嗓音说：“都处理好了？”

林清雅听见他温柔的声音，绷紧的神经也顷刻间松懈了。

她满脸倦容，声音微哑，嘴巴被风吹得干裂，又饿又渴，依恋地窝在他怀里。

“和公社书记报备了。”

“你等很久了？”

林清雅心疼地看着他冻红的轮廓，脸上还黏着雪粒子，摸了下他冰冷的脸庞，细心拨落。

清冷雪光中，周霁川握住她的指尖捏了捏，硬朗轮廓柔软一笑，“没等多久。先吃饭，我去食堂打了饭菜。”

周霁川搂着她先上车，回到公社租房内，林清雅惊讶地看见周霁川不知从哪抱来的一堆柴禾，放在墙边，还趁着这下午的功夫，在供销社买了个木头架子火盆。

他动作利落地把干柴和引火的枝丫放在火盆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没多久屋内暖意融融，干柴也没什么烟雾。

林清雅坐在桌前，拿过饭盒打开，里面是食堂的蒸菜，还挺丰盛。

她看向周霁川，温声问：“你吃了么？”

周霁川点头轻笑，“我在食堂吃了，你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话落，又抱着燃起来的火盆抱到林清雅旁边放下，没挨她太近，让那燃烧的火焰，能烘烤到她的身体，带来热烘烘的暖意。

林清雅饿得宝宝都在抗议了，吃了几口饭，隔着毛衣都能看到宝宝鼓涌出来的形状。

“周霁川，你看。”

林清雅声音带着一丝雀跃，疲倦也一扫而空，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周霁川提起方才打回来的热水壶，给她倒了杯热水，端过来放她面前，又蹲下身，在左边那抵出来的形状上落下一个吻。

突然，林清雅感觉右边好像动了下，被踢了似的，顿时哎哟一声，又无奈笑说：“这小兔崽子。周霁川，你看吧，你只亲左边，不亲右边，右边宝宝吃醋了，还学会跺脚了，我估计右边是个刁蛮丫头，脾气太大了。”

周霁川笑意宠溺，又在右边落下一个吻，温柔地轻哄了一阵，右边宝宝才哄好了，没折腾她这个老母亲。

林清雅吃了几口，嘴巴太干了，又拿起水杯，水杯又太烫了，温软的声音撒娇道：“周霁川，太烫了，我喝不了。”

周霁川耐心十足，温柔地看着她说：“我出去给你晾凉。”

他拿着水杯出去，抓起一捧雪搓了几下，水温没那么烫了，才回来递给她。

林清雅喝了一大半，总算没那么渴了，把饭菜消灭了，吃饱喝足后，走了两步消食，又不想坐椅子，想坐他怀里。

她拉着站在一边的周霁川坐到椅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拉过他手臂环抱住自己，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烤火。

周霁川笑意徐徐，垂眸看着她的娇憨眉眼。

林清雅面不改色地闭上眼，脸颊软软地贴在他胸膛，软糯的嗓音说：“我有点困了，只有一把椅子，你将就点。”

周霁川笑容宠溺，又搂紧了她的腰，不让她落下去，温柔磁性的嗓音说：“好，休息吧。”

林清雅一闭上眼，宝宝倒也安静没动了，突然，她秀稚的眉头微蹙，“周霁川，我这里有点胀。”

周霁川目光垂落，眸底尽是心疼：“我给你揉揉。”

林清雅咬着唇点头，又窝在他怀里，有点羞耻地提醒他：“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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