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抱着玫瑰，直到张春山在她旁边坐下来，还没消化刚才的那句话，心里一直怦怦直跳，完全不受控制。

　　玫瑰花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沾湿了露珠，洁净的清香在鼻端散开。

　　饭店老板大概是个很浪漫的人，对粤语歌情有独钟，又换了磁带，播放到了林子祥的分分钟需要你。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两人住。”

　　柔情似水的饱满男中音，带了点俏皮的唱法，歌词温馨日常，甜蜜到人心坎里。

　　彩虹听着歌，忍不住跟着哼，唇角抑制不住地笑。

　　旁边男人忽然凑过来，特地在她耳边低声地跟着音乐哼唱，声线温柔动人，“共你双双对，好得戚，好得意，地冧天崩当闲事。”

　　彩虹听他在耳边唱出那柔情蜜意的歌词，好似心跳共振，难以形容的美妙心情，又捂着嘴笑，惊喜地看着他，“你会唱粤语歌？”

　　张春山腼腆地露出一个笑，又歪了下头说：“听多了就学了几首歌，但我认不全的。”

　　彩虹能听出他的发音有点字眼不准确，但听他唱，心花怒放也为不过，错了发音也觉得很可爱，捂着嘴一个劲儿地看着他笑。

　　张春山也不怕丢脸，凑都她耳边认真地唱完，“有了你开心d，也都称心满意，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彩虹听得入了迷，那瞬间，她感觉他唱的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歌，听得她笑得停不下来，脑海中全是徘徊着他真挚的歌声，他略带腼腆的笑容，她好像真的开心到，快要坐上火箭，飞向太空去。

　　张春山看她好容易哄笑，既心疼又知足，感叹老天爷还真是宠幸他，这辈子何德何能有个女孩如此喜欢他。

　　“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你似是阳光空气”

　　他唱完最后一句，深深地看着她，再多的话语，也抵不过她红了脸让人心动。

　　彩虹笑得靠在了椅背上，而他探身过来，唱完歌胸膛快把她拢在怀里了。

　　她笑得涨红了脸，而他也眉梢洋溢着笑意，甜蜜在空气中发酵，气氛暧昧到他做什么，她都失去了判断的理智，脑中好似笑到有点缺氧，迷离地望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张春山轻笑着掐住她的腰，把她扶正，“稍微冷静下，先吃饭。”撤开身回到椅子上坐好。

　　彩虹也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可心跳还是加速，幸福到眩晕了，又亲密地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张春山笑着看过来，和她视线交汇，彼此都感觉到了美妙的心灵交汇。

　　男人又稍微斜了下肩膀，调整给她靠着舒服的角度，耐心地询问：“这样舒服了吗？”

　　彩虹点头，“嗯。”

　　彩虹点的菜等了半个小时，开始上菜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

　　张春山看这十几大盘菜，笑着说：“今天我们敞开肚皮吃。”

　　彩虹也笑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全点了他们店里的特色菜。是不是点多了？”

　　张春山笑说：“没事，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去。”

　　彩虹再过多少年，还是记得今天的约会，连铺着蓝色格子布的老式餐桌，刷了浅黄色油漆的木头门窗桌椅，还有录音机里播放的歌曲，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们点了十二道菜，每道菜都尝了，最后吃不完的打包带回去。

　　吃完了饭，从幸福饭店出来，又驱车去了娱乐城。

　　娱乐城在县城新开的，就是个大型歌舞厅，楼下唱歌表演，楼上有包厢以供娱乐。

　　张春山带着彩虹到了歌舞厅，老板姓陈，穿着貂皮大衣，笑着过来招呼。

　　“这是嫂子？”

　　张春山搂着她的肩膀，“我女朋友，红旗果蔬公司的周彩虹。”

　　彩虹没进过县城的歌舞厅，她这个位子，也不需要陪客户。

　　不过娱乐城的老板却听过她，毕竟红旗集团是县城第一企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老板顿时抱拳，一身江湖气，“原来是红旗集团的周总，失敬失敬。”

　　彩虹笑着颔首，和陈老板客气地寒暄了一番，又被带到了楼上包厢。

　　包厢里摆着麻将桌，已经开摊儿了，见到陈老板带着张春山过来，有人笑着起身让位了。

　　张春山扶着彩虹坐下，彩虹看这架势，三个对家都是外地刚回来的老板，还戴着大金链子，过来真金白银搓的，又紧张地说：“我不会。”

　　张春山笑着说：“别担心，有我。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张春山拿了一沓钱出来，摆在她的抽屉里，刚发行的百元新钞，蓝绿色的，大概是几千块。

　　彩虹硬着头皮上了，先搓第一把，结果她一个半路出家的，玩血战到底，摸第一副牌，就一把好牌，一口气连碰了三对，碰了幺鸡，七筒，九条，在张春山的指导下，最后胡对子牌，一对三条和九筒。

　　彩虹紧张地说：“我不敢摸了。”

　　张春山笑着给她鼓励，彩虹又摸了个幺鸡，一看惊喜地摆在了一排幺鸡后，“我杠！”

　　她杠起来一个万字，又打了出去，顺利地没吃炮，吓得她小心脏都扑通跳了。

　　张春山给她揉肩，“别紧张。”

　　彩虹轻笑说：“真的挺好玩的，不过我和朋友都是不打钱的。”

　　张春山又示意她摸牌，彩虹又摸了个九筒，这下子牌桌上的老板们坐不住了，“周总这手气旺啊。”

　　彩虹笑眯眯地又杠了个，摸了张牌，摆到桌面上，看到上面的字时一瞬间激动到手抖，猛地抓住张春山的手说：“张春山，是三条！”

　　“我赢了！”

　　张春山笑着点头。

　　陈老板在那开玩笑说：“张老板，周总，三条的金章也自摸了，两口子开门红啊。”

　　最后大对子带双根自摸杠上花赢三家，底钱20元，挣了三家420元。

　　不过彩虹打了一把后，不敢再尝试了，这一副牌就赢了一台双杠洗衣机了。

　　然后张春山坐下来打，彩虹在他身后看着。

　　这人打牌倒是不吭声，稳观全局，直到最后喜欢让她来摸牌，这让彩虹百思不得其解。

　　“我摸你摸不一样吗？”

　　彩虹给他摸牌，好几副牌都摸出了金章，惹得牌桌上的老板们笑说：“周总旺夫啊。”

　　彩虹脸颊一红，这些老江湖说什么呢。

　　张春山也笑，搂住她的腰，抱着放到了怀里，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美滋滋地低声说：“听到没，你旺我。”

　　彩虹耳朵烫的厉害，看着牌桌上的老江湖们，大家都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没往这边看，不过她还是尴尬地推他，那推搡都用没什么力气。

　　张春山笑着把她搂紧了，大手放在她腰间没动，她今天穿着羽绒服，进了包厢有空调就脱了，身上还剩勾勒身体曲线的白色高领羊毛衫，胸前鼓鼓的，卷发性感地披散在肩头。

　　彩虹羞耻又尴尬地坐在他怀里，适应过后，又打开匣子，整理里面的钱，边给他说：“这把打完不准打了。”

　　张春山低声笑说：“管我了？”

　　彩虹脸颊发热，又理直气壮地说：“你的钱以后也是我的钱，不准你再打了。”

　　张春山点头，“好，打完这盘不打了。”

　　彩虹挑眉笑说：“答应的这么爽快？”

　　张春山在她腰间一搂，笑说：“有了女朋友，还打什么麻将，我又不傻。”

　　这盘结束就不玩了，总共玩了一个小时，就赢了三千块，其中大半是彩虹的功劳，那小手一个接一个自摸，还真坐实了旺夫的名头。

　　张春山下桌碰上个熟人在麻将房聊会，彩虹又找服务员拿了一次性的牙刷牙膏和漱口杯，去了包厢卫生间，把门给关上了。

　　她接水仔细地刷牙，满意地看着白净的牙齿，清新的口腔，又害羞地回想今天糊了人家一脸眼泪的窘迫场景，以后可再也别那么不顾形象了。

　　他亲过来的时候，嘴巴好甜啊，跟棉花糖似的，她都还没闭上眼享受，就没了。

　　这个欲擒故纵的男人！

　　彩虹气呼呼地刷完牙出来，就看到张春山站在门口等她，着急地说：“我一眨眼你人就不见了。”

　　彩虹面不改色，低声细语地说：“我刷牙去了。”

　　张春山看了她一眼，又心领神会地笑了，也转身又吩咐了服务员。

　　没过多久，服务员过来说准备好了。

　　张春山又牵住了她的手，顺着过道往前走，直到路过楼梯，又带着她上了楼。

　　彩虹狐疑地跟着他，直到他推开一间包厢，带她进去拉开了灯，关上了包厢的门。

　　昏黄的光线下，包厢内简洁明朗，摆着黑皮沙发，茶几和一台录像机，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报纸。

　　张春山拉着她到沙发边，又去打开录像机，“外面冷，先看会电影，晚上逛夜市。”

　　彩虹又起身说：“这里有哪些影片啊？”

　　张春山翻看了眼磁带盒，“全是最新的影片，刀马旦，蜀山，还有僵尸片，你看哪个？”

　　彩虹过来，蹲下身看磁带盒，从中挑选了一个僵尸片，笑说：“我最喜欢僵尸片了，小僵尸一跳一跳好可爱啊。”

　　张春山轻笑，又拿起她选的僵尸片磁带，放进录像机开始播放。

　　彩虹看他在播放影片，又回去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还有饮料和零食。

　　喝的有健力宝，泡好的热茶，零食有糕点糖果，还有红旗的熟食烧鸡，都是热乎的，估计是刚准备的包厢。

　　直到彩虹看到洗漱用品，脸颊倏地红了。

　　张春山放好了电影，调合适了音量，又转身走过来，行云流水般脱了外套仍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洗漱用品，笑着看她一眼，“等我。”

　　话落，便往包厢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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