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主席台上，坐着县委赵书记和一位妇联主席，两位副主席，还有其余干部。

林清雅扫了眼，便开始认真听着领导讲话，把政策方面的内容全部记下来。

等到了推举兼职副主席环节，开始轮到几位候选人上去演讲。

主持人开始念候选人的名字，第一位演讲的妇女同志，也是一位副产业的创始人，叫苟春花，在大队组织妇女同志，养殖土蜂蜜。

第二位演讲的妇女同志，是春风公社的陈奇珍，也是公社书记的女儿，讲的是创办养鸡场，遇到的艰难险阻，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第三位演讲的妇女同志，叫宋婉韵，靠带领妇女同志纺织布匹创业，如今还是布票限量供应，她们的纺织厂效益也不错。

最后轮到林清雅上去演讲，林清雅听到主持人念她的名字，整理一下制服，淡定从容地起身往主席台上走。

林清雅站在演讲桌后，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庄严肃穆的场合，心底微微颤了下，又露出微笑，笑容和煦地给大家鞠躬，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各位妇联领导，各位妇联代表同志，大家好！”

“我叫林清雅，是红旗公社妇联一位基层干部，也是红旗养鸡场，红旗砖瓦厂的负责人……”

因为是厂长竞选副主席，演讲内容还是以创业贡献为主，再提出今后多为妇女儿童做出贡献，为妇联贡献一份集体企业的力量。

林清雅准备的演讲稿很简短，本来不是个热情似火的性格，站在讲台上，突然就跟前面三位妇女同志一样，越讲越激昂，仿佛站在这里，就有了新的使命。

她演讲结束，再次给大家鞠躬，底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林清雅平复心情，从主席台下去，坐在座位上。

不论结果如何，她都坦然面对。

妇女代表们开始投票，然后送到计票处统计，开始中场休息。

林清雅起身上厕所，往大礼堂外走，到了平房厕所门口遇到春风公社的陈奇珍。

对方和她热情地打招呼。

“林同志。”

林清雅微笑颔首，“陈同志。”

陈奇珍上完厕所，提着裤子出来，看着往里走的林清雅，目光落在地上的砖头，脑海生出一丝歪念。

担任妇联副主席，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个红旗公社的林清雅。

不过林清雅没有背景，而她爹是春风公社书记，已经和各大公社打点过了，这次投票选举结果只能是她。

妇联副主席不仅是个名头，也意味着将会得到县委更多的计划指标。

陈奇珍性子泼辣，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她们村和隔壁村为了柴山争吵打群架，她还跟着大人真刀实枪去干架。

不过她还是遏制了歪念，眯了眯眼，从厕所走了出去。

林清雅上完厕所出来，回到大礼堂，会议继续，主持人上场宣布投票结果。

“……根据在场全体代表投票结果显示，担任我县妇联副主席的是，林清雅同志和陈奇珍同志，大家掌声欢迎。”

场上掌声雷动，林清雅也面露微笑，肩膀上担子更重了。

又继续上台讲话，直到会议结束，已经是晌午了。

林清雅没吃午饭，从县城赶回公社，下车后腿脚都要冻僵了，沾地舒服地抻了个腰，正要激动地回家抱她的大胖儿子和大胖闺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这哪家的新媳妇天天往外跑，像什么话！新媳妇就是要待在家传宗接代，跑出去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还不干活，不在家侍奉公婆，伺候男人，也不知道谁家娶了这么个背时婆娘！”

林清雅蹙眉，疑惑地转头，看见一座破烂掉泥渣的土墙房门口，正坐着一个老太婆，她穿着打补丁的灰布衣服，脚上裹着厚厚的裹脚布，一双脚是明显只有巴掌长的三寸金莲，脸上布满了皱纹，说话时皮肤皱巴巴的，像一朵褶皱横生的纸花。

林清雅看这老人也不认识，疑惑地看向周围，以为她说的别人，正要转身离开，又见这老太婆恶狠狠地盯着她，浑浊的眼珠子瞪圆了，举起拐杖就朝她虚晃打来。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个懒媳妇不回去伺候人，你天天往外跑什么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姑娘，就该把腿给你打断！”

林清雅侧身躲开，脸色沉得厉害。

彩虹放学回来，瞧见大卡车回来，激动的跑回来，就看见这一幕，气得跑上来，指着老太婆鼻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放什么臭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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