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的长势相当迅猛，即便撒了除草剂，还是很快又长了回来。反正重要的信息已经都记下了，童严干脆无视掉了。

  他引导着怪异来到住院部。刚进厕所，门就吱呀呀地合上了。黑暗的环境里传来一阵阵牙齿摩擦的声音，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你带纸了吗？”

  哪来的复古都市怪谈？

  虽然不清楚规则对医生是否也有效，但试试又不要钱。

  童严抓起树叶便往四周撒，直到听见呸的一声才停下动作。

  “呸，什么东西腥臭腥臭的。”

  确定声音发出的方向后，童严反手一把薅住怪异的头发，接着拽到身前用力一踢。

  童严：“我去你汏耶的！”

  这一觉恰好踹到怪异屁股上，黑暗中只听扑通一声，紧跟着一个声音骂道：“什么玩意？啊！别咬我！”

  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脸上，童严赶忙回到门口，用力一拉跑了出去。

  他用后背抵着门，只听里面乒乓一顿乱响，期间还有像老鼠似的吱吱乱叫声。一位吃了药的患者睡眼惺忪的来到厕所门口，指了指里面问：“怎么了？”

  童严：“做卫生呢。乖，去护士站要个夜壶去。”

  等到天色渐明时，厕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张师傅拎着水桶来做卫生，就见童严在门口坐着打瞌睡。

  两人拉开厕所门，就瞧见地板上趴着孙医生。

  张师傅：“老孙？”

  童严：“孙医生一定是癔症了，以为自己是老鼠，快送他去重症室。”

  晨会时，蒋医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老院长昨晚咬舌自尽，主任顺理成章变为新一任领导者。

  为此童严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开心，笔记上提过的加快进度大概指的是升职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他的下场大概率跟赵军一样。

  新官上任第一件事，童严就招呼了两名金刚护士随自己一同前往综合楼。不愧是单手按倒3名病患的人，即便有砖块封着，但还是被拳头硬生生的砸开了。

  他扯了个引子派两人回病房办事，只身一人潜入综合楼。

  室内空气浑浊，几乎所有的门板都被拆卸了下来。刚来到二层，便瞧见数个柜子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纸张。

  糟糕，这可怎么找？

  正当他为难时，空气里却忽然传来了怪异的气息。童严赶忙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躲藏，四顾看了半天都没见到规则。

  等了半晌，就见一只瘦皮猴般的黑影逐渐凑近。仿佛骨架上套着层人皮，怪异动作扭曲，光滑的脸上仅有一只狭长的小孔一张一合，看上去像是在嗅着什么。

  它俯下身，像只猎犬似的将鼻孔紧贴在地板上，呼吸间掀起阵阵灰尘。

  童严捂着嘴，生怕忍不住打喷嚏。

  他一边冷静观察，一边环顾四周。视线扫过窗框，猛然想到了什么。

  围墙上的图画正中是一座高约12层的大厦，半月形的窗框令人印象深刻。在建筑物外时童严并未留意到相似之处，等进到里面才意识到画的居然就是这栋综合楼。

  假设规则始终没有变化，那或许可以理解为综合楼的规则已经合并到住院部去了。

  童严反复思考着12条规则，却没有找到一条有针对性的。

  难不成是想的方向有问题？

  他低头瞧见那双蓝色拖鞋，好像跟病患们穿的是同一种。

  童严恍然大悟，摘掉拖鞋用力丢出。

  当拖鞋飞过头顶时，怪异忽然闻到了什么似的，朝着拖鞋的方向猛地跑去。

  童严趁机朝相反方向跑，见拐角有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的，立马闪身躲了进去。

  童严：“呼……还好老子反应快。不过二层那么大，到底哪本记录能帮上忙？”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病例，大多没有意义。调查再次陷入僵局，更不幸的是，那只皮包骨的怪物又回来了。

  腐朽的木板门只抗了两下就破了洞，怪物疯狂挥舞双手往里钻，原本丢出去的拖鞋被撕的稀碎，只剩一些残骸挂在指缝里。

  见无路可退，童严只好转身去找趁手的家伙，他两手各抓一本册子，左右不停抽打着怪异的脸。

  怪异被卡在门洞之间进退不得，怒火冲天对着童严的胸口就是一抓。

  好在童严反应敏捷，往后一退险些中招。然而怪物的手指却勾到了手术服的衣领，用力一扯居然硬是拽了下来。

  扣子四处乱蹦，白大褂成了中空，距离变态只剩一个旁观者。

  更多的碎屑从门洞里掉了出来，怪异挣脱束缚往前一扑，童严则顺势往下一趟，趁着对方即将从头顶越过的瞬间，猛地扯过破掉的手术服，照着怪异的脑袋盖了上去。

  浓烈的气味涌入鼻孔，怪异以为童严就在前方，加速猛地向前冲了过去。

  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怪异强行冲破封好的窗子，大头朝下掉了下去。

  楼下此时正在办理住院手续，队伍排得老长。齐安医生正在登记，抬头便见一个裹着手术服的东西从天而降掉了下来。

  怪异与齐医生来了个脸贴脸，前者当场嗝屁，后者的脑袋则是被戳进了脖腔里。童严顺势从二层跳了下来，由于是中空状态，出场便吓退了数名准备入院的患者。

  “这人谁啊？这么变态？”

  旁边的女装小护士赶忙解释道：“这是我们院长。”

  众人做鸟兽散，小护士要追，却被童严拦住了。

  童严：“先别追了，赶紧看看齐医生怎么样。”

  只用一天时间医院里就折损了两名大将，童严问排着的队伍是怎么回事，小护士解释道：“是来办理住院的人。”

  童严抬头看了眼屋顶的霓虹灯，“宣传效果也太好了吧。”

  小护士不清楚童严在看身边，说道：“不是的院长，咱们院可没钱打广告，就是每当院里床位太多，就会有病人申请入院，好神奇哦。”

  他笑的可甜可甜。

  童严：“你的意思是，没人宣传他们也会主动来？”

  小护士点点头，单手拎起齐医生的尸体走远了。

  手术服算是彻底废了，眼下要紧的是得找件衣服穿。童严掀起地上的破布，就见下面的怪异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只本子落在那里。

  展开册子，久违的笑容再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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