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疗伤


桑凌音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心安,仿佛只要有他在,即使天塌下来,他都会替她顶着。

  ……

  椒兰殿西厢房内,戚淑妃去惠贵妃殿内串门,今日不归,宫内的小太监急急捧了药箱递给萧易寒。

  “王爷,要不要宣太医过来?”

  “不用,我来就可以,你们都出去吧。”萧易寒回道。

  小太监得令,低眉弯身退了出去。

  萧易寒拎起药箱,缓步坐到桑凌音身边,“让我看看。”

  他抬手去拉她的衣领。

  桑凌音紧拽衣领,就是不肯撒手:“王爷,我……我自己可以。”

  她抿着唇,脸蛋儿微红。

  萧易寒难得见到她有娇羞的一面,忍俊不禁道:“你伤的是后背,怕是自己够不到伤处吧?”

  桑凌音蹙眉,略显尴尬,确实,她后背的伤有些地方自己看不到,也够不到。

  “王爷,没关系,我自己能行……”桑凌音还死鸭子嘴硬。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萧易寒也不听他废话,抓着她的外衫便拉了下来。

  桑凌音只觉后背长衫滑落,如绸缎一样的长发划过胜雪般的美人背,腰间红带更是衬得她分外婀娜。

  萧易寒面露惊叹,略微愣神。

  桑凌音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是何种表情,既已如此,也不想挣扎,她微微偏头,纤纤玉手从白皙秀颀的后颈将长发撩至胸前,脖颈上的系的红带垂至背上的伤,是如此的刺目。

  她抿着唇,两腮泛起红霞,双只手不自觉地顺着发丝,不敢回头去看萧易寒。

  萧易寒望着桑凌音的后背,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透出两个拳头大小的黑紫色淤青,几乎要盖过她整个肩胛骨,他自是知晓要非常大的力道才能撞成这般模样。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曾经他在战场上帮士兵上药换药是常有的事情,那时他也心疼,可跟今日这种心疼完全不一样。

  对于士兵,他是甘愿出生入死,与他们浴血奋战,不惧伤痛。

  而对于桑凌音,是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伤痛,恨不得将她所有疼痛转嫁到他的身上,替她承受。

  “王爷,可以上药了。”桑凌音没回头,微微侧首轻唤着他。

  萧易寒回过神,艰涩地“嗯”了一声,慌忙找药时险些打翻药瓶。

  他用棉布沾着少许药膏,抬手欲碰,却又怕她痛上加痛,只是轻轻把药膏涂在她的背上。

  那股微凉透着药香顺着桑凌音的后颈蔓延至肩胛骨,阵阵酥-麻席卷背部,桑凌音舔了舔略感干燥的唇瓣,微微前倾。

  她猜出萧易寒是怕她疼,所以才如此温柔,佯装毫不在意地微笑道:“殿下是怕了吗?”

  她把萧易寒刚刚说的话又回敬给了萧易寒。

  萧易寒抿唇不语,这种情况,哪里还有心情与她逞口舌之快。

  “王爷莫怕,这点儿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当年我做药人的时候,被毒蛇、毒蝎、毒蜈蚣不知咬了多少次,伤口可比现在疼多了,次次化脓腐烂,我都挺过来了,我还真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忍着剧痛给自己疗伤,现在想想,没有落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说是不是?”

  桑凌音用很轻松的方式说出当年的痛处,萧易寒没觉半分宽慰,却句句刺痛他的心,她才过桃李年华,就经受如此常人无法忍受的痛处,那得是有多大的毅力,能让她坚持活下去。

  桑凌音见萧易寒不语,继续说:

  “王爷,这是化瘀膏,是需要揉,淤血才能散,轻擦是不起作用的。你莫不是被我的伤势吓到?”桑凌音抱着长衫正欲转身。

  萧易寒扳正她的肩膀,不许她回头。

  他放下棉布,将整个手掌戳热,附在她的肩背上,帮她揉了起来。

  掌心温热,覆在背上,暖意扩散,体贴舒服。

  “力道刚刚好,一看王爷就是经常帮别人上药,王爷帮过几位女子上过药?”桑凌音调侃道。

  萧易寒蹙眉,他何来女子让他上药,桑凌音是平生第一人,这分明是故意戏弄他。

  他并未回答,嘴角噙着坏笑,掌根按在她的后背,力道逐渐加重。

  桑凌音疼到哎呦乱叫:“啊……刚刚还夸王爷,这会儿怎会如此大力,疼啊,轻点。”

  萧易寒略显不奈,回了一句:“聒噪,忍着。”

  “啊……疼……王爷,你这分明是借机报复。”

  “那又如何?让你忍着就忍着?这会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传入守门的太监那里,听得是面红耳赤。

  “小德子,你说他们真的是在上药吗?我怎么听着有点……”

  “别瞎说,王爷的事儿岂是我们奴才敢揣摩的,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掉脑袋。”

  小德子赶忙闭嘴,但耳朵还时不时地贴近门缝,试图再听听里面的动静。

  ……

  月挂树梢,微风徐徐,萧易寒帮桑凌音上好药,吩咐小德子拿了套女儿家的衣裳。

  小德子专程挑了一身辰沙红对襟束腰长衫。

  桑凌音换好衣裳,隔幔掀帘,萧易寒望着她衣袂飘飘,衬得她分外飘然若仙。

  只觉得她的身影与另一个人是重叠的,似乎寻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怎会如此之像?

  萧易寒正想着,桑凌音首先开口,截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线索断了,零兰账房关于宣纸发放记录,被人提前撕掉了。”

  “那撕痕,是新是旧?”萧易寒问。

  桑凌音垂眸回想,“不像是新痕。”

  萧易寒陷入了沉默,倘若是旧痕,那还真是有些难办,如今五年光景,谁知毁灭证据的人还活不活着。

  “不过,还有件事情很蹊跷。”

  萧易寒转眸问:“何事?”

  “小逃的身世似乎有些蹊跷,你能帮我查查她的身世吗?”

  “好,我回头差管材去查。”萧易寒很爽快地答应,也没问缘由。

  桑凌音可不是因为平白无故要查小逃身世,她坐到萧易寒对面,给他倒了杯茶。

  “我在零兰账房带出一具婴儿尸体。”桑凌音面容肃穆,不带半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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