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握着锦盒的手稍稍开启，锦盒上的凤眼转动，仿佛活了一般，锦盒的盖子随着方旭的手缓缓打开。

  霎时间，锦盒内像是坐了一盏灯一般，照得屋内灯火通明。

  二人齐齐低头望着锦盒内足足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珠子晶莹剔透，珠内碧海连天，罩着山峦叠嶂的雪山，放眼看去光辉宛如白昼。

  方旭放下锦盒，啧啧称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夜龙眼’？”真是大开眼界了。

  桑凌音没敢用手直接触碰，而是隔着方帕将那颗夜明珠托在了手中。

  慕白为何要这东西，它除了照明，还有何意义？

  桑凌音翻转着夜明珠，想从中找到些许破绽。

  “为何是雪山？”桑凌音回想着，这雪山代表了什么？

  方旭年纪小，他从小就生活在萧黎，更不懂其中有何含义。

  就在桑凌音思揣时，方旭轻轻一摆盒子，那锦盒之中，竟然还有暗格。

  “姐姐，你看这个。”方旭从按各中拿出一把长命锁，那锁头不大，正面刻着字，桑凌音并不认识。

  反而方旭却认得上面写的什么，这把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反过来刻的应该是个名字“纳兰巴图尔”。

  “边厥文？”桑凌音猜到了。

  方旭点头，“我也是为了方便研究边厥兵器才学的他们的文字。”

  这是一把长命锁，是给小孩子带的，如果说这东西对慕白很重要，那这把锁很有可能是他的，为何这把锁会在皇后手中，他与皇后又有何关系呢？

  慕白虽是一头银发，可面容并不老，他的易容术无人能出其右，谁也不知他这张脸是不是真实的他。

  桑凌音试着大胆猜想，难不成慕白想当年与皇后有一腿，甚至还有了孩子？

  再或者，这把锁就是他的，皇后是他的生母？

  桑凌音想不通，但最起码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没有通敌的物件，她可以放心把他交给慕白。

  她这般想着，窗外渐渐透近微光，桑凌音把物品原样放了回去，让方旭帮她锁好。

  “方旭，我饿了，有吃的吗？”桑凌音一夜未睡，她还带着病，有些吃不消。

  方旭赶忙放下工具道：“姐姐稍等，我这就去弄些早点。”

  “劳烦了。”

  桑凌音见她出去，她也走出院子，转身伸了个懒腰。

  “你在屋脊上待了一宿，下来吧。”桑凌音唤着雷曦。

  雷曦同样一夜未睡，她翻身跃下，来到桑凌音身边，自觉困意上涌，竟然失态地打了个哈气。

  “吃过饭，进去休息会儿，我还要在这里坐坐。”

  “主子，你也一夜未眠，要不要也睡会儿？”雷曦话语关切，可面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她天色面瘫，不会笑。

  桑凌音答：“我也要休息，这里僻静不会有人打扰，安心睡下即可。”

  三人吃过饭后，方旭也没去神机库，他是三人中最累的一个，沾到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桑凌音与雷曦在同一个房间，两张榻上二人合目休息，桑凌音翻个身，雷曦都会有所警觉。

  桑凌音轻轻叹口气，手臂扫过泛着热气的茶杯，没一会儿雷曦的呼吸就变得平稳，沉沉地睡去。

  “咕咕咕……”一只白色信鸽落在窗台，脑袋晃动，桑凌音坐起身，将早准备好的竹筒拴在白鸽的腿上。

  待鸽子飞走，她也穿上衣衫走出了小院。

  还是同一处桃林，此时桃花已落，桃叶深绿，粉红色的桃子半遮半掩地探出头，桃园主人正吩咐着农人采摘着满树的硕果累累。

  桑凌音走到湖边，慕白早已等候多时，同样的身姿，同样的穿着发饰，就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里。

  “东西拿到了吗？”慕白先开口说话，打破了这幅无声美卷。

  桑凌音垂眸，从袖中掏出锦盒递给慕白。

  “你要这锦盒作甚？”她从未向慕白提出过疑问，这是第一次。

  慕白眉头紧绷，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碍。”桑凌音后背的伤一直未好彻底，再加上昨夜熬了一夜，身体有些吃不消，额头略微发烫。

  “真是没用。”慕白言语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桑凌音早就习惯了他的语气，五年来她不知听了多少遍，对他的话早就见怪不怪。

  “你与边厥王室有何关系？皇后与边厥又有何关系？”桑凌音不想猜，直接铺开了问。

  慕白对边厥王室一词，似乎非常抗拒，没等桑凌音把话说完，他一掌拍出，将桑凌音推出数米远。

  桑凌音单膝跪地，右手强压心口，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你该问的吗？”

  桑凌音抿去唇角的黑血，呵呵笑出声：“这口淤血憋了太久，终于吐出来了。”

  慕白一甩衣袖，负手而立：“真是烧昏了头。”

  桑凌音站起身，黑血低低落在前衣襟上，她拖着沉重地步子走到慕白身边。

  “你还未回答我。”

  慕白看都没看她，从腰间拿出一把金色钥匙，一看就与那锦盒是配套之物。

  慕白试图用钥匙开锁，可转动几次都无法打开。

  “别费劲儿了，这锁的机关我给改了。”桑凌音按压着心口，恹恹地说。

  话闭，慕白怒气上涌，单手锁住桑凌音的喉咙，他最是知晓桑凌音最怕的就是被人掐住脖子。

  桑凌音烧得厉害，他的手贴在她脖子处都觉得寒意刺骨。

  她的视线模糊，慕白的脸渐渐变成五年前那个酷吏的模样。

  桑凌音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抖得厉害，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她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一遍。

  “我问你，你与边厥王室有何关系，皇后与边厥是什么关系？”

  慕白掐紧她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能死在她的面前。

  “是不是皇后害死了戚总兵？你不说就休想打开盒子。”桑凌音按着他的手，脖子青筋暴突。

  慕白可没有这般好脾气，掐着她的脖子几乎将她拎了起来。

  桑凌音烧得一塌糊涂，再加上无法呼吸，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她就要这般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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