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北尧的坚持下，他第一个下水去湖底一探究竟。

  黑色湖水犹如浓墨，季北尧被强化过的视力，却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仍能看清湖水里的一切。

  黑矮人在黑水里躁动不安地游来游去，它用充满恶意的眼神凝视着他，好像巴不得他下一刻就死在水里，但却没有上前来攻击季北尧。

  季北尧心想，又让苏堇猜对了，这些矮人果然不能攻击与它们颜色相同的“动物”。

  所谓的颜色禁忌就是不能被触犯的规则。

  不仅玩家不能触犯，守关的邪物也是如此。

  他在一片黑水里，摸到了滑腻的一团东西。

  定睛一看，那果然不是水草，而是黑色的长发。

  他找到了白雪公主被藏在黑湖里的头发。

  那么，出口在哪里？

  季北尧皱着眉，陷入了困境。

  难道真要让他在水底捅自己一刀，剖开肚子找钥匙吗？

  不能犹豫下去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他又拿出那把匕首，把刀尖对准自己的肚子正要咬牙刺下，苏堇的声音传来：

  “先找出口！”

  苏堇通过精神链接与季北尧共享视觉。

  她看着季北尧在一阵摸索后，找到了被白雪公主乱缠在一起的头发挡住的出口。

  出口上挂了一把锁。

  锁芯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它们不断咀嚼着黑色的肉沫，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把你的肠子扔给我，我就放你走。”

  从锁芯深处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是真要剖肚挖肠啊！

  季北尧脸色难看，“苏神，这把锁要我的肠子做钥匙，我给不给？”

  苏堇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接好了！”

  紧接着，一团东西被白小念的傀儡推到他身边。

  季北尧拎起那玩意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之前还在瞪着他的黑矮人的脑袋。

  他这才明白，在他下水前苏堇和白小念商量了什么。

  玩家不能进入和自己颜色不符的湖水里，但白小念的傀儡在涂上对应的颜色后，却可以抵御污染。

  然后不用苏堇提醒，季北尧提起黑矮人的脑袋，看着不断张大的锁芯，“白雪公主，它是杀死你的七个凶手之一，我用它的人头来换你放行，你答不答应？”

  锁芯里发出女人咯咯的笑声，“我当然答应了！”

  黑矮人的脑袋却开始求饶，“不要把我扔给它，我可以带你从别的地方离开这里……”

  它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北尧扔进了锁芯。

  锁芯几口就把黑矮人的脑袋咬了个粉碎，然后那些沾着肉沫的牙齿都收了起来，很快，这把大锁就从门框上掉下。

  季北尧伸手推开门。

  门里是一条朝上的石阶，不知能通往何处。

  桥上，沙漏只剩最后一点就要漏完。

  白小念将早就准备好的六个傀儡放入湖水。

  苏堇把剩下人的精神都链接到同一条感应链上，这样她就能实时感应到她们的情况，然后道：

  “下水吧！”

  众人纷纷跳入各自对应的湖水。

  在红色湖水里，苏堇很快找到了白雪公主被割下来的嘴唇。

  这张嘴还在流血，那鲜红的血液和红色湖水混在一起，如同血海。

  苏堇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没有找到通关的出口。

  她想了想，用力掰开黏在一起的嘴唇。

  随着嘴唇张开，她感觉得到嘴唇后由红色湖水形成的空间也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被打开了一样，露出了里面隐藏的大门。

  同样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芯里也长满了牙齿。

  白小念的傀儡已经割下了红矮人的脑袋，苏堇和锁芯达成交易后，把红矮人的脑袋扔了进去。

  这把锁在掉落前，却对她多说了一句话：

  “人类阵营里已经混入了内奸，在第二关时，你需要观察你们脚下的影子。”

  苏堇还要问更多，这把锁却已经沉入了湖底。

  另一边，秦欲在湖水里如履平地。

  他看着面前那张摊开的雪白人皮，嘴角微扬：

  “白雪，我杀了七个小矮人替你报了仇，你答应我的事，我做到了吗？”

  那张人皮抖动了一下，上面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

  “我已经提醒过那个叫苏堇的女孩了。”人皮低声道，“可是，为什么？”

  秦欲知道她问的是他为什么要帮人类赢得这场游戏。

  他淡然道：

  “我不是在帮人类，我是在帮我自己。”

  他必须要借助苏堇的力量，才能让自己的本体逃离母神为他设下的牢笼。

  而且——

  苏堇选择站在了人类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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