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看见克莱尔·云神色严峻，不由得一怔，“克莱尔，你怎么了？”

  克莱尔板着脸，“苏白阁下，我提醒过你，请叫我云峰集团的领袖。难道三湘神剑门就是这般对待合作伙伴的吗？”

  苏白猛然凝视克莱尔，后者亦目光如炬地回应。

  蔷薇殿堂中的气氛变得诡谲起来。

  许久，苏白突兀地放声大笑，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旋转座椅上，跷起腿，“克莱尔，我就是这样，怎么了？爱理不理！”

  克莱尔终于轻笑出声，“呵，瞧你这副无赖模样！有你这样的吗？”

  苏白起身，贴近克莱尔，“哎，我说云家千金，是不是想念我了呢。”

  克莱尔轻轻啐了一口，“想你有何用？你不过是他人口中的梦幻泡影罢了。”

  苏白吓了一跳，忙闪到一旁，他想起脸颊上仍留着莉莉丝的108个嫣红印记，若被克莱尔瞧见，怕是会引发天摇地动。

  克莱尔突然从腰间取出一只面具，丢向苏白，“戴上它，看你我就心烦！”

  苏白望见那面具是一只狰狞的翠绿蜥蜴头，只能苦笑，看来克莱尔的寓意深远且沉重。无可奈何，只好叹了口气，“克莱尔，换个别的吧，这个太刺眼了。”

  克莱尔冷声道：“不可以，就这个。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有一个蜥蜴夫君。”

  “哎，克莱尔，蜥蜴夫君可是暗指你背叛之意啊。”

  “呸，反正你左右逢源，就是蜥蜴懦夫，我说是就是！”

  “好吧，我是蜥蜴夫君，你就是蜥蜴夫人，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克莱尔忍住笑意，想起了过往他们相互逗趣的时光，不禁有些出神。

  苏白见克莱尔沉默，便笑道：“也好，一对蜥蜴伴侣。”

  克莱尔转过身，苏白清晰感觉到她肩膀的颤抖，内心一阵黯然，上前温柔地搂住她，“克莱尔，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我会妥善处理和大师姐她们的关系。”

  “谁关心你们那些混乱的事。”克莱尔挣脱苏白的怀抱，走向巨大的圆形会议桌，端庄而坐，“苏白阁下，云峰集团今日是以满满诚意而来，你，可以坐下，详谈你们的提议。如果可能，我期待我们的联盟。若无法达成共识，便各自东西，回归各自的领域。”

  苏白察觉到克莱尔话中深深的警告，她并非在商议事务，而是委婉地警告，若不与明小娟、莉莉丝和瑶瑶划清界限，他们之间便无话可谈，这显然是最后的警告了...  ...

  "小云，这就是你所展示的契约之心吗？"  苏白摊开双臂，"说到真诚，三湘疾风剑派才堪称满载，今日我们派出最强的交涉队伍，却被曹家千金拒之门外。呵呵，要知道，如今的三湘疾风剑派已接纳明氏与胡氏两大氏族，尽管杜氏与李氏还在观望，但他们已通过各种秘径表达对我们的善意。如此一来，五大世家仅剩你们曹家，呵呵，别说我未曾警告，万一我们剑派的事务饱和，或许我们的大门会暂时紧闭。"

  "你——"  曹露云愤然起身，"苏白，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苏白却镇定自若，"曹会长，谈判桌上并无夫妻之情！"

  曹露云面色一黯，苏白明显是在回避他与明小娟和青青的亲密事实，转而说成是明胡两家意图加入剑派。此刻他又故意提及谈判桌上无夫妻，无非是要表明他与明小娟、青青仅是合作盟友，若她拒绝，就连盟友也将不复存在。她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家伙还真会制造麻烦，看来日后他在商战中必是一把好手。她冷笑道："小家伙……"

  苏白立刻打断曹露云，"抱歉，曹会长，请称呼我为苏白阁下！"  这句话直接模仿了曹露云的原话，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曹露云微微一愣，随即跃起，一把扯住苏白的耳朵，"你这顽劣的苏白，还反了天了，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  这一招，也是从苏白先前的无赖模样学来，但更胜一筹。

  这对冤家一见面，便是两轮角色对调的较量。

  苏白耳朵被钳，立刻服软，"哎呀，我说小云，咱们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谁说是君子了，我现在可是女勇士，怎么样。小家伙，你立刻，现在向我保证，远离明小娟和青青，当然，更要与大师姐保持适当距离。这是最基本的尊重之道。"

  苏白大声喊冤，"小云啊，娟姐和青青是明胡两族的常驻使者，我们三湘疾风剑派开门迎客，怎能拒人千里之外呢。你何不效仿她们，有你在身边，我自然会待她们以礼。"

  曹露云嗤之以鼻，"以礼相待，你小子倒不如直说你与她们如胶似漆，她们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哪像我，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父亲又总不露面，我总不能将家族重任全压在哥哥身上吧。"

  苏白瞥见曹露云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绯红，心中不禁歉疚万分，“呵呵，小云，我明白你的困扰，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想当初和娟姐、青青一同困在宁老的空间里，以为是九死一生，随口开解，谁知她们当真了。哎，太出色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呢！”

  “你就得意吧！”曹露云语气不善，“过去的我无从过问，也不想管，但从今往后，你必须和她们划清界限。”

  “如果涉及到生意上的事呢？”

  “交给王亮，你真把自己当成商业奇才了？”

  “可今天你不是特意让我单独来见你吗？”

  “你，你这家伙难道不愿单独见我？”曹露云手上一用力，苏白立刻发出猪嚎般的惨叫。

  “哎呀，小云姐饶命啊，这些日子我天天想念你，只要静下来，我就会尝试感应你。不信，我告诉你，昨天早上你见了李玉华，你们谈笑风生，接着你去了云峰的总部处理日常，那花了你一小时零八分钟。后来，你和你哥哥杜逸飞共进午餐，之后你就闭门修炼，嘿嘿，练的还是我们共有的游龙戏凤秘籍，看得出你的修为又有长足进步，估计你已晋升至无上巅峰了吧。”

  曹露云冷笑，“还算你有心。”

  苏白继续说道：“前天清晨你出门，过了镜湖，我就无法追踪你的位置，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直到傍晚我才在索岭山脉深处找到你的踪影。不过我看你神色疲倦，想必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消耗。后来你就闭门谢客，直至昨天早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曹露云轻轻点头，“可是，你还是时常陪在那位娟姐，大师姐身旁。”

  苏白立刻表白，“小云，但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曹露云叹了口气，松开了苏白的耳朵，苏白如释重负，上前欲轻拥曹露云的肩膀，“小云……”曹露云却挑了挑秀眉，“苏白先生，请认清自己的身份。”

  苏白只好苦笑，“小云，你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折磨我吧。何必又拿什么光子产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做借口。”

  曹露云坐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苏白，“小火鸡，你既然知道我前天去了遥远之地，那你可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

  “我，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去见了我的父亲，你信不信？”

  “啊，见你父亲？”苏白跳了起来，一直以来，世间五大强者之首的曹京华对他总是讳莫如深，其余四大强者逐一揭晓了神秘面纱，唯有这位曹大人始终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

  "火焰雏鸟，你在说什么呢，是去见我们的父亲，不是去你爸那里，明白吗?"

  "我们的父亲?"  苏白有些困惑。

  "当然是我们的父亲。今天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否则你以为我想见你吗?"

  "父亲让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个光子秘境吗?"  苏白犹豫着，勉强挤出了"我们的父亲"这几个字。

  曹露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苏白，开启你的泡沫护界吧。"

  "哦——"  苏白一怔，随即理解了曹露云的顾虑，立刻施放了一个巨大的泡沫护界，将玫瑰殿堂严密地封闭其中。

  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维度，外界之人无法察觉他们的任何动静。

  曹露云微微颔首，看样子苏白虽然与那些美女相伴，却没有荒废修炼。她朝苏白招了招手，"火焰雏鸟，过来，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苏白乐颠颠地走到曹露云身旁，却不敢再牵她的手，"小云，有事就说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露云轻责道，"只会耍嘴皮子，我问你，在你心中，谁最重要？快回答，不许犹豫。"

  "当然是——"  苏白缓缓取下颈间的金色光环，"我深爱的小云你啊。"

  曹露云冷笑一声，"只怕你对我说是，对娟姐说是娟姐，对青青说是青青，到了大师姐面前，就把我们都忘了。"

  苏白指天发誓，"小云，天地可鉴，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曹露云伸手制止了他，"我不想听，苏白，如果我要求你从此远离明小娟她们，你能答应吗?"

  "我，我——"

  "别说话，如果我说这是父亲的意思，你还会拒绝吗?"

  "父亲?"

  "没错，父亲说，只要你答应，他会传授你量子场非对称守恒的奥秘。"

  "啊，量子场非对称守恒的奥秘，那是什么？你不是说要讨论光子秘境的事吗？"

  "那是对外的掩饰，因为所谓的光子秘境只是一个哲学性的概念，至今无人能真正解析。至于市面上那些光子焕肤、光子脱毛，不过是不良商人的欺诈手段罢了。"

  "可量子和光子不都差不多吗?"  苏白依旧迷惑不解。

  "当然不同。"  曹露云这次耐心解释："量子是事物最基本构造的表现，它与传统物理学有着深刻冲突。量子化意味着万物都是分散的，这一点与修行者的观念不谋而合。因此，国外的异能学会对量子现象一直抱有浓厚兴趣。而这一切，我们的父亲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了深刻的理解。"

  苏白心中一凛，西境的奇异力量学会同样在探索量子灵域的奥秘，他们的研究想必并未与曹伯伯同步，甚至可能远远落后。毕竟，以曹伯伯的修炼境界，其灵魂之力强大无匹，早已超凡入圣，以此洞悉物理学中的深邃法则，定能取得惊人的突破。或许，那时他的发现已让西方学会自愧弗如，以至于他们不惜在古老要塞中布下陷阱，其心机之深，可谓骇人听闻。他不禁问道，“难道是因为父亲的研究威胁到了西方，才导致他们对父亲下手吗？”

  “没错，你的智慧尚未泯灭。”曹露云低沉回应，“那时，父亲对量子灵域的非对称平衡法则已有初步的洞察，只差最后的关键一步，可偏偏那时，那位女子出现了。”

  苏白清楚曹露云口中的女子身份，但他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赵伯母。但她与父亲的相遇，应该只是巧合吧。”

  曹露云冷笑道，“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一切都在那个学会的精心策划之中。或许那个女子毫不知情，但她却不知不觉成为他们操纵的棋子。”

  “可是，这并不能怪她啊！”苏白依然为赵秋水辩解，他心底深处，仍将她视为无辜的牺牲品。

  “哼，我早料到，只因她是某人的母亲，你就竭力为她开脱。”曹露云看着苏白，面带不满。

  见曹露云脸色不佳，苏白只好附和，“小云，我们不谈这些，你接着讲后来的事情吧。”

  曹露云轻轻哼了一声，“后来，那个女子的出现彻底打乱了父亲的生活秩序，无论修行还是研究，都因她而改变。也因此，古老要塞最终化为魔堡，父亲无奈之下，忍痛离开了那里，这一别就是五十年，五十年，足以沧海变桑田。”

  苏白恍然大悟，“小云，你是说，父亲正是因为古堡的衰败，才悟出了时光流转的秘诀，这也算是一种失而复得吧。”

  曹露云微微点头，“道理是这样，但父亲说，如果当年他的研究未曾中断，现在或许已经能用物理能量驾驭修炼者的灵力。而这正是西方某些大国处心积虑所期待的结果。”

  “但我还是不明白，就算父亲离开了古堡，他依然可以继续研究量子灵域的定律啊。为什么他会放弃呢？”

  “你所说的固然没错，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父亲离开古堡后，经历了更多变故，尤其是五大霸主间的十年劫难。”曹露云再次靠近苏白，“哎，小火鸡，你知道五大霸主为何要经历十年的天劫考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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