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无戒的眼神犹如深渊一般锐利而老道，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达人的灵魂深处。在这股威严的目光注视下，陈沫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去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与不安，默默承受着这份难以言喻的压力。

  陈沫照做，屁股轻轻落坐在凳子的三分之一处。

  “喝点什么？”

  “不，不用了局长！”

  “咖啡，茶，冷饮，还是其他？”

  “我，我都可以，局长！”

  “那就咖啡吧！”无戒没有丝毫犹豫替他做了决定。

  他操控着那把智能轮椅，缓缓移动到一旁的咖啡机旁，他往咖啡机里面加入了一勺咖啡豆，然后为陈沫现磨了一杯。

  “不需要糖和牛奶吧！”无戒说着已经将咖啡端了过来，似乎这只是一个独白，并未征求和询问。

  “我..，不需要！”陈沫尊敬的接过咖啡，“谢谢局长！”

  无戒说着便缓缓停下继续面对陈沫，用手扶了扶眼镜，然后身体微微后倾翘起腿，然后双手合十，静静的看向陈沫，目光似乎介于审视和欣赏之间。

  陈沫微微颔首以示谢意，不知所措的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噗~”

  烫烫烫~

  陈沫被烫本能的吐了出来，伸出舌头。

  ——靠！烫死我了，还有这味道，这尼玛也太苦了。

  “不好意思，有烫到吗？”

  “没，没，没...，没有局长！”陈沫说着就俯下身用纸巾擦着桌子和地上的咖啡。

  “我爱喝浓缩咖啡，喜欢不加糖也不加牛奶。因为我觉的浓缩就像人的一生，值得回忆的某些时刻，爱恨情仇，艰难险阻，坚持与放弃，悲观与离别浓缩在短短的数十年中。它纯粹而原始，没有精美的修饰，没有奶香的调和，只有那苦涩而深沉的原味，全部融合在这杯咖啡中直抵人心！”无戒目光放在他眼前的咖啡上，似有深意的自说自话。

  陈沫静静的听着，他不明白无戒在说什么或者想要表达什么。

  窗外一抹柔和的光线折射到无戒眼镜片上，折射散发出幽幽绿光，陈沫的意识似乎走神了那么一秒，微微恍惚了一下后，他收回思绪，认真听讲。

  “这种纯粹，正是我们面对现有生活下的困难和挑战。人类有生有死，有离有别，或是因为噬兽，或是因为天灾。不加糖也不加牛奶的咖啡，就像我们面对如此艰险的困难时不加修饰的勇敢，不逃避，不妥协，勇于面对。”

  陈沫觉得老A话中有话，随即忐忑的开口，“局长，我很抱歉未经请示就私自前往禁域，我...，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和后果！”陈沫说罢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没关系！”

  “哈......?”陈沫表示自己没听清。

  “大夏的法律条文没有任何一条规定私自前往禁域是违法的，只是政府提倡说禁止前往而已！想必你从出城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想出城或者一直正在出城的人大有人在，不是吗？”无戒语气平平，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陈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戒刚才那番话不是在敲打自己吗？他现在有点儿懵逼。其实无戒什么都知道，貌似是没到迫不得已并不愿意挑明而已。

  “我很理解，我也很欣赏你们的这种勇气！”

  “局长.....”

  “如果我的腿没有残废，我想我也会像你们一样，通过这种方式去冒险探索未知的领域！”

  无戒脸色有了几丝易于观察到的温度，“这么多年觉醒了太多的觉醒者，几乎没有真正能像你们这一届这样众多的让人意想不到的而且不拘一格的人！短短几天特训的开端，就让我感受到了你们的大不相同！”

  “谢谢...，谢谢局长夸赞！”

  “其实我之前跟你们讲过，觉醒者是亿万人类中的独行者和异类，我认为是某种冥冥注定的神谕。你们的觉醒，看似是突破生死之后一蹴而就的灵光乍现，但随着一步步的深入你才会发现，这个历程是常人意想不到的磨难和沉淀，是敢于挣扎与抗争，是在不断地流血牺牲中引领人类走出既定的框架，开辟出一条向死而生的道路。”

  陈沫重重点头。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这种口头的禁令而去责罚你们，因为那样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谢谢局长！”陈沫虽然悬着的心略微放轻松了许多，但是面对无戒还是不敢太过造次。

  “我找你来并没有任何追责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跟你聊聊天，谈谈心！”无戒声音温和的说，“近几年觉醒的异能觉醒者都各有特色，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非比寻常！”

  陈沫很意外无戒为什么会单独找自己聊天，只是不是斥责和处罚，他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局长...您觉得我哪里不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炽烈火焰已经窍境了吧！”

  陈沫心里‘咯噔’的一下，不过他随后大脑快速思考了一番便释然了。

  虽然他不知道无戒的天赋水平，但是以外界的各种传说来判断分析，无戒能一眼就看出自己刚刚升级到窍境，这种恐怖的实力绝对强到离谱。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向无戒隐瞒，所以坦诚相告就是最好的解释。

  “是的局长，刚刚升级！”

  无戒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弧度，“哈哈哈！所以说，我没看错你，你很独特！短短觉醒不到几周时间，就已经突破到了窍境，如此惊人的潜力，我觉得你会走的更远。”

  “谢谢局长的认可。”

  无戒目光柔和，转而看向窗外，“我当时觉醒时年龄也很小，应该比你还要小，因为时刻要面临噬兽的威胁，我记得自己在很短时间内就将天赋升到了易境。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普通级的噬兽我清除了无数，意气风发的状态下，可以说是眼里容不下任何人，更没想到过谦卑低调，一直到我的双腿站不起来，我才有所收敛。

  但是你不同，你更聪明，更谦虚！就跟老A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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