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说完，身体倒下去。上官明睿连忙扶住，萧问剑点燃了艾条，上官明睿说：“二叔，你带奶奶下去休息，我看看，这小子又有新花招了。”

  上官弘义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扶着自己的老母亲出去了。老刘担心地走进房间，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上官明睿问：“这次为什么扎着针艾灸？”

  “更多地是直觉，用西医解释，就是热传导会更快更深。”

  上官明睿点点头说：“一病一法，不错的主意。”

  萧问剑对宋芊芊说：“芊芊，等会拨针之后，我出去了，你穿好衣服，我再给你推拿一下后背，行吗？”

  宋芊芊高兴地答应了：“好，谢谢小剑叔叔。”

  萧问剑推拿完，和宋芊芊一起出来，给老刘交待：“吃羊肝的偏方继续吃，还差两味新鲜药，我还没有找到地方种，等我找到地方了再说。”

  上官弘义问：“新鲜药是什么意思？”

  萧问剑解释：“就是两种新鲜的草药榨汁，当作羊肝的调料兼药物。”

  上官弘义严肃地说：“你这不是胡闹吗？中药哪有榨汁的？这肯定是你的自创。”

  郁小强终于能说上一句话了：“中药确实有榨汁的，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就有记载，屠呦呦就是根据这个发现了青蒿素，获得诺贝尔奖。”

  上官明睿问：“你是哪找的偏方？”

  萧问剑回答：“就是《肘后备急方》，我只是改良了一下。”

  上官弘义好奇地问：“真有古书？可你为什么要改？”

  萧问剑不服气地说：“古书就一定对？我们有标准答案，不一样不能考100分吗？何况没有标准答案的处方。再过两千年，我们一定会成为古人，我们的书，会什么都对吗？”

  上官弘义脸都白了：“你！”

  杨奶奶终于说话了：“好了，别争了，小剑，你能当我的徒弟吗？”

  上官弘义和上官明睿都惊呆了，上官弘义说：“妈，你老糊涂了？”

  杨奶奶激动地说：“我没有老糊涂，我清楚地很，五凤朝阳，是我杨家的针法，我还是小时候见过我娘用过两次，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惜后来，俺娘死了，杨家的针法五凤朝阳，也失传了。”

  上官明睿惊讶地问：“奶奶，您说这个针法，是杨家的，不是上官家的？”

  杨奶奶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杨家的，上官家以方剂见长，都传给你二叔了，可惜你二叔天分有限，你和你五叔又学西医，特别是你五叔，打死都不愿意学中医，我怎么生了你们这群混蛋。可怜上官家流传五百年的方剂，杨家流传千年的针灸，要到我手里都要失传了，我对不起上官家的烈祖烈宗，对不起杨家的烈祖烈宗。今天终于有一棵好苗子，你们谁也不许拦着我收徒，否则，我和你们拼命。”

  上官明睿看着萧问剑问：“萧问剑，你愿意当我奶奶的徒弟吗？”

  “当然愿意，听我师父说，杨家针法是从千年前杨家枪法演化而来，能够让瘫痪的伤员，重回战场，保家卫国，特别是龙行九天，使出来之后，能够白骨生肌，奶奶一定还有很多东西教我。”萧问剑真诚地说。

  杨奶奶喝了一口郁小强倒的茶，遗憾地说：“那些都是江湖传说，当不得真，龙行九天在明代就失传，鹤舞七彩在我姥爷手里失传。”

  上明弘义有些不相信地说：“太姥爷到现在也不到百年，怎么会失传？”

  “哎，一九三八年，小鬼子的飞机投了一颗炸弹，一切都没有了，一家十三口，两个老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七个孩子，流传千家的医书，全毁了，只活下俺娘这个最大的孩子。针法还是俺娘偷偷跟她二叔学的，俺娘的二叔和你这个二叔一样笨，还要俺娘这个侄女反复教。鹤舞七彩，相传一代只传一个人，还要传男不传女，别说俺娘，就是俺娘的二叔，也没有学过鹤舞七彩。”杨奶奶回忆起百年前的峥嵘岁月。

  上官明睿感叹道：“没有备份，单一的东西都容易失传。奶奶，收徒是大事，我们也和小剑的家人商量一下吧，萧问剑，你家人都在哪？”

  黄镇回答：“他爷爷在老家乡下，苏医生可以替他做主，苏医生就是林夕的妈妈。”

  上官明睿说：“这样吧，明天正好是周末，我联系一下苏医生，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将这个事定下来，老刘，你和芊芊、芊芊妈妈也来参加，正好给我们当个见证人。”

  宋芊芊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有好吃的，我还可以和小时玩一会。”

  老刘笑着说：“我没问题，我打电话问下芊芊的妈妈。”

  上官弘义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迟疑地说：“妈，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乱，要不还是…”

  杨奶奶坚定地说：“还是各叫各的，小剑还是叫我奶奶，叫明睿老师，你们这一辈，跟着明睿叫。”

  上官明睿笑着说：“我不用叫小剑师叔了，我赚了。”

  众人都笑了。

  杨奶奶继续说：“我先声明，小剑是我杨家的徒弟，我只教小剑杨家的推拿针灸，和上官家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教你小剑方剂，小剑，有问题没有？”

  萧问剑笑着说：“我没问题，奶奶教我推拿针灸，我就很高兴了。”

  老刘走到窗户边打完电话回来，高兴地说：“芊芊妈没有问题，我们到时三个一起参加。”

  上官明睿对大家说：“我让文静订两桌，具体时间和地方，发给大家。”

  老刘和宋芊芊走了，上官明睿开始给夫人发信息，在家族群发信息，等忙完后，发现萧问剑拿着一根小黄瓜和一盒牙签，正在沙发上发呆。

  黄镇问：“文盲，你偷吃小黄瓜也就算了，还拿牙签干嘛？”

  萧问剑在小黄瓜上擦了三根牙签，自言自语：“这是梅花三弄”。

  上官明睿的眼睛亮了，梅花三弄这种针法他也会，但第一次见到如此形象的模具。

  萧问剑将三根牙签拨起，又插了五根牙签，继续自言自语：“不对，这不是五凤朝阳。”

  说完，又将牙签拨出来，继续插，反复几次，最后用十根牙签完成。

  黄镇看着萧问剑的模具，鄙视道：“文盲，这是直线吗？你好歹也上过小学。”

  “所以必须选软针。”上官明睿兴奋地说。

  “你刚才说什么？”萧问剑也兴奋了，拉着黄镇的胳膊说。

  “文盲。”黄镇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和自己这样亲密，将萧问剑的手扔开。

  萧问剑又拉住黄镇的手，黄镇再次将萧问剑的手甩开，说：“你上过小学吧，听不懂人话？”

  萧问剑这次没有动手，看着黄镇说：“不对，中间还有一句。”

  上官明睿反应过来了，补充道：“用软针，不走直线。”

  萧问剑呆住了，继续自言自语：“用软针，不走直线？”

  上官弘义想说什么，杨奶奶举手示意不要说话。

  萧问剑拿着牙签，在小黄瓜上扎了七根，上官明睿说：“不对，一层扎不了这么多，也没有意义，应该是多层。”

  萧问剑将所有牙签拨下来，扎了两层七针，觉得不对，全部拨下来，用十四根牙签，插进小黄瓜。

  黄镇看着小黄瓜，鄙视道：“文盲，软针最多只能弯曲二三十度，怎么可能弯曲七十度到九十度。”

  萧问剑看着黄镇，认真地说：“医院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弯曲九十度？”

  黄镇继续鄙视道：“胃镜，肠镜，多着呢。”

  萧问剑看着黄镇问：“这些东西是如何实现弯曲九十度的？”

  黄镇看着这家伙，觉得这这家伙中学物理肯定没有学好，继续鄙视：“当然是两层或多层，你单层的银针怎么可能实现？”

  萧问剑兴奋地说：“我们能不能考虑用两层的针？”

  上官明睿也兴奋地说：“这个真的可以试一下，胃肠镜能够弯曲九十度，无非第二层有个控制装置。”

  “我给我哥打电话说一下，他大学的专业是物理，当过中学物理老师和电子工程师，我问他一下。”萧问剑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萧问剑一边打电话，一边将小黄瓜的牙签拨了，重新插了三层。

  房间信号不好，萧问剑边打电话，边走向窗口，上官明睿看到萧问剑插在黄瓜上的牙签，想了想，拨下来，重新插了一次。看了一会，又拨下来，再次重新插一次。如何反复，最后终于满意地放下黄瓜。

  萧问剑放下电话，看到上官明睿放下的黄瓜，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说：“我哥说可以实现，如果我将图纸发给他，新的银针三天后可以到货。三层十五根，新的针法，该叫什么？”

  杨奶奶高兴地笑了，说：“明睿，小剑，两个天才，十多分钟就研究出新的针法，不如就叫睿剑十五式。”

  “睿剑十五式，好名字，我太高兴了，下去跳一曲。”萧问剑高兴地跳起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萧问剑冲到一楼，到了外面的广场，拿出手机，开始用手机播放音乐，跳起了广场舞。

  黄镇在窗户看到萧问剑开始跳舞，骂道：“病得不轻，大夏天，在太阳底下跳广场舞。”

  陈新泉认真地看了，说：“我看好像是武术动作。”

  “不重要，开心就好，是应该庆贺。”上官明睿走到杨奶奶面前，小声说：“奶奶，明天的拜师仪式还要继续吗？”

  杨奶奶小声说：“当然要继续，等他的可转弯的银针到货了，我可能要向他拜师了。”

  郁小强趁人不注意，伸手去拿着小黄瓜，陈新泉发现了，严声问：“你要做什么？”

  郁小强放下小黄瓜，说：“我准备拍照。”然后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陈新泉问：“上官老师，可以吗？”

  上官明睿答应了：“拍吧，新疗法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治病，以前先辈发明出来的技术，为了保密，几代单传，然后失传，这个毛病，可不敢再犯了。黄镇，你打印一份表，让小强签个字，你也签一个，萧问剑也签一个，今天算中西医结合的教学。”

  “剑人，这个冬病夏治的方法不错。”萧问剑跳完，发现旁边没有美女，只有又高又胖的黄镇在鼓掌。

  “你不是都叫我文盲吗？怎么换了称呼。”萧问剑接过黄镇手上的纸和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段话，交给黄镇。

  “刚才上官老师批评我，说我称呼一个高考得六百多分的人为文盲，是不客观的，我接受批评。”黄镇接过纸，念出来：“穴位就像小黄瓜，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立方体，如果进行全方位、立体的艾灸、针灸、推拿，可以活血化淤，促进周边的毛细细管生长和修复，从而促进周边肌肉的生长和修复。”

  黄镇点点头，认真地说：“剑人，我以前小看你了，向你道歉，以后都叫你剑人。”

  萧问剑哭笑不得，跑回二楼，对上官弘议说：“二叔，你这个艾，是蕲艾？”

  “行家，效果怎么样？”上官弘义高兴地问。

  “好像比我以前在师父家用的强不少，您是在哪采购的？我给我师父推荐一下。”萧问剑说。

  “这能一样吗？这是我一个老病人，自己给我订做的，他们家就是种艾草的。”上官弘义卖了一个关子。

  “中医不应该是玄学，不能治病的都是扯淡。针法明睿老师和我进行了一些改进，艾草我也准备进行一点研究，初步想法是将全国几大名艾，进行全化学分析，并进行艾灸测试，希望明睿老师能够继续指点。欢迎二叔推荐自己认为比较好的艾，我们也会向全国艾草生产商发出邀请，同时也邀请各针法名家参加，进行两盲或三盲测试，目前针灸测试最权威的测试居然是国外机构做的，太不像话了。我们会请媒体和自媒体直播。例如就叫世界针灸大奖赛，冠军100万美元，亚军30万，季度10万，电子针灸也可以参加，艾草和银针生产商等厂商可以赞助做广告。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设想。”萧问剑说完，又对上官明睿说：“明睿老师，你那个问卷调查能否改为电子版，无纸化教学，医学院不是天天在喊吗？”

  “奶奶，二叔，明睿老师，我走了，明天见。”萧问剑说完，飞奔而去。

  “都说零零后整顿职场，想不到先整顿到我这个九零后。”上官明睿大笑。

  苏梦放下手机，有点做梦的感觉，这才发现李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诊室。

  李闲八卦心大起：“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上官明睿？”

  苏梦看着李闲问：“是啊，他是我女儿的主刀。你找我？”

  李闲笑着说：“苏梦，你真会玩，先是一个弟弟，又是上官明睿，听说上官的夫人怀孕了，你这是准备趁虚而入？都约上饭了。”

  苏梦白了李闲一眼：“李闲，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上官明睿约我吃饭，是两家人一起吃饭，是让小剑拜师明睿老师的奶奶学中医推拿针灸。”

  李闲继续笑着说：“两家人？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明睿和他奶奶一家，你和萧问剑一家，萧问剑拜师上官明睿的奶奶，这是什么辈？你是准备当上官明睿的师娘？”

  “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离婚了。”苏梦脸红了，好在戴着口罩。

  李闲指着地上的纸袋：“说正事，你让你那个小剑弟弟，给纪委的人讲一下，宋院长被查怕了。尿也喝了，文章也还给你了，也书面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他给你的茶叶。”

  “我想起来了，白晓月的妈妈好像真得在省纪委。我给他讲一下。”

  “白晓月是谁？”

  “童真给我说，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你养了这么多年的鱼，就这样放了？”

  “你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给你讲。”

  “我知道的多了，童真是你那天在门口抱着的女警官？”

  “是啊，我妈的房客，帮小剑救了我女儿和我妹妹。”

  李闲继续笑着说：“你真会玩。还有个事，你那个小剑弟弟，第一天来时，就给我讲，他有一个什么古方，准备在你的美容院试用，让我当西医顾问，是真的，还是撩我？”

  “你能不能要点脸，还撩你，你年龄比我还大几个月。”苏梦开始反击了，说：“他那个古方也就一百年左右的历史，好像是他的祖师爷在给黎元洪大总统当顾问时发明的，不过时过境迁，百年前的帝都和百年后的南都，审美和环境都差异太大，部分药材变化也很大，需要改良，他在一个村子试种适合南方生长的药材，对了，就在我别墅后面。不对，是因为他在那试种药材，我才到那里买的房子。”

  “谁不要脸？你的别墅不是四年前买的，三年前入住的吗？四年前你那个小剑弟不是还在读初中？试种什么药材。”

  苏梦激动地说：“他们家种药材是祖传的，他爷爷现在还在乡下种药材呢，他父亲也是医生，是我在护校的老师，还救过林志远，他父亲死后，他在八岁时就到师父家学习中医。”

  李闲看着苏梦，笑着说：“你当年在护士学校是不是早恋，爱上你的萧老师了？”

  苏梦小声问：“你听谁说的？”

  “这个重要吗？南都医护圈就这么大，你当年在护士学校，用了三年时间，倒追大你11岁的又高又帅又有才华的离异男老师，居然还考上211大学，都成了你们护士学校的传奇故事。你那又高又帅的萧老师说，如果你考上211以上大学、并且年满十八岁，就会接收你的感情。可惜就在你已拿到高考分数，还有几天就满十八岁时，萧老师因意外去世了。苏梦，你的故事，都可以写一部言情小说，傻白甜的小女生，高大帅气有才华并且品德高尚的男老师，励志的情节，悲伤的结局，我都要为你流泪了。你当年没有追到父亲，现在就向儿子下手了。苏梦，你真狠，我服了你。女频和电视剧的女主都是这样说，我当不了你媳妇，就要当你后娘。你玩出加强版，当不了你媳妇，就当你儿媳妇。萧亚轩也没有你狠。”李闲对苏梦伸出大拇指。

  苏梦紧张地说：“你小点声，他有女朋友了，我还没有办完离婚。再说我对他也没有那想法，一直将他当作弟弟。”

  “没想法你紧张什么。不得不说，苏梦，你命真好。我没有离婚时，一大堆男人来撩我，我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就和自己又高又帅但不富的老公离婚了，等我离婚了，以前来撩的单身男人都跑得远远的，还来撩的男人，都是有家有口的，都是想来沾便宜的，没人想和我结婚。我现在想和老公复婚，这家伙还不同意。”李闲感叹一番，说：“继续说正事，他那个方子准备怎么办？什么时候在你的美容院试行？”

  “目前他还在找合适种植的地方，再说现在天太热，合适的种植日期应该在十月后，因此试用那个美容方子至少要到元旦左右。”

  “为什么不直接用古方，或者买现成的药材。”

  “这个我问过，以前的方子很多药材变化太多，例如麝香、鹿茸、犀牛角、虎骨等动物性药材现在都不能用，新的动物性药材，如珍珠，现在便宜太多了。以前人们为了美白，可以涂砒霜和铅粉，现在没人敢了，法律也不允许了。会外购一部分药材，但以自己种植的为主。外购的药材，有效性和稳定性都无法保证，再说，在试用期内，需要不断改良配方。我目前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他可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说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妈妈，不可能是坏人，让我团结你，争取你，帮助你。以后的美容产品研发和更新迭代，少不了你的帮助。”

  李闲心头一热，看着苏梦，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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