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26日上午九点，溪南县一条河边。

  萧问剑对一名刚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官说：“您是刘操刘警官？”

  “我是刘操，你是萧问剑？”

  “是，麻烦刘警官了。”萧问剑和刘操热情地握手。

  “客气了，骆小英专门给我讲过。这事已经过了十四年了，你怎么想起来还查？”

  萧问剑简单介绍了自己父亲的案子，刘操点点头说：“子查父案，天经地义，当年我还不在交警大队，骆小英和我是南都警官学院的同学。”

  “你认识雷靖山吗？”

  “当然认识，雷靖山是我们的老师，非常帅气的，不然骆小英也不会爱上他。”

  萧问剑指着脚下的河流说：“熊有福是全家都掉进这一条河里？”

  “是，我专门查过卷宗了，当年这条路还没有修好，原来的路在山上。”刘操指着山上的老路，继续说：“山高路弯，当时又下雨，天又快黑了，这个路段确实是多事故路段，车从山上冲下，直接翻滚到河中。这条河不远，就是南溪水。”

  刘操指着远处的大河继续说：“南溪水以前是大江故道，现在虽然水量不能与大江相比，但当时是夏天，雨水太大。三天后，才找到车子，一个人都没有找到。估计当时是想下车逃命，被洪水卷到南溪水去了。太惨了，一家四口，孩子才八岁。”

  萧问剑好奇地问：“不是说熊有福没有孩子吗？”

  “我查过，是他妹妹熊有爱的孩子，熊有爱在以前自杀了，据说自杀原因是小两口吵架，熊有福父亲和妹夫是被容自荣杀害的，熊有福的丈母娘也在车上。”

  萧问剑心想，和计安国说的差不多，继续问：“熊有福开的车，是谁的？”

  “是我们溪南县公安局的。”

  “车子的价位是多少钱？”

  “这和多少钱有关系吗？”

  萧问剑想了想说：“据我的了解，熊有福是一个低调的人，怎么会开单位的车？”

  “那时大家都穷，自己买不起车的。”

  “车子里有没有发现现金？”

  “一个包里有少量的现金和证件。”

  “现金共多少？”

  “不到一万。”

  萧问剑又问了几个问题，从面包车拿出一袋茶叶，双手递刘操说：“这是我从南境带回来的茶叶，尝尝！”

  刘操接过茶叶，客气地说：“要不到县里吃午饭？不然，骆小英要骂我待客不周了。”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下次到南都给我打电话，我让骆小英招待我们。”

  “哈哈，萧老板真是幽默。再见！”刘操说完，上车走了。

  萧问剑本想问问蔡进南，但想想，一个县里的警官，肯定对刚刚上任的市局副局长不会太熟悉。

  陈新泉看着远去的警车说：“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确实没有疑点。”

  “走吧，我们先去见阿诚，地址我发给你。”

  两人上了车出发，陈新泉说：“你认为车祸还有疑点吗？”

  “如果熊有福是一名普通人，那么这次车祸没有疑点。但熊有福是缉毒支队副队长，平时肯定也没有少开车，没少走烂路，他好不容易调动到溪南县，虽然溪南县与溪东还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周末肯定可以团聚，为什么上班第一周，就带家人到自己的工作地？并且还全家失踪，如果能够找到一具尸体，也可能理解。”

  “你是说，他玩金蝉脱壳？可是他一个警察，为什么要这么干？”

  “你没见到老计的儿子老婆都被人杀了吗？”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又聊了几句，萧问剑的手机响了，白晓月在手机骂道：“剑人，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不到小钿家里吗？”

  “小钿不在家啊，阿诚说小钿爷爷身体不太好，他回乡下了，我去见阿诚，我们真的有正事。”

  “你的正事是泡妞吧，你有没有良心，我在你的餐厅里，拼命给你赚钱，你在外面泡妞。”白晓月委屈地快哭了。

  “你胡说什么，一个我都没见过的人，你吃什么飞醋？如果你不信，地址我发给你，你直接到阿诚家。”

  “阿诚是谁？”

  “田佳文的堂弟啊，我真是委托阿诚在查案子，你别想太多，你还过来吗？”

  “骗子，我和小钿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萧问剑一阵头大，陈新泉安慰道：“女生吃你的醋，说明她在乎你！”

  萧问剑拿出手机看看，说：“这里好像离谢大强和谢小兴的家，只有几十公里。”

  “都是溪南县，能够有多远？你想去看看？”

  “他家都没人，不去了，先找阿诚。”

  导航提示还有两公里时，萧问剑看到地里出现很多药材，快到时，萧问剑看到地里有一个老人在忙碌，连忙说：“停！”

  萧问剑下车了，看着老人说：“老人家，这么巧？”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萧问剑说：“你是萧老板？”

  “您知道我的名字？”

  田佳诚跑过来，笑着说：“萧老板，贵客贵客。萧老板，你认识我阿伯？”

  萧问剑疑惑的问：“阿伯，你不是住在扶余路二号吗？在苏医生别墅旁边？”

  “那是我堂姐田佳燕的住所，这世界太小了，请进屋喝茶。阿伯，先回家吧，贵客到了。”阿诚接过田光宗手上的锄头，陪同萧问剑回家。

  三栋房子出现了，阿诚指着最中间的房子说：“这是我阿伯家，东边是我家，西边是阿东家。”

  萧问剑看到中间和东边的房子非常气派，西边的房子已经倒了，笑着说：“阿东没有回来修一下？”

  阿诚笑着将萧问剑和陈新泉请进田光宗家里，摇头叹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阿东。”

  萧问剑笑笑说：“他是不是沉迷赌博？”

  阿诚指着椅子说：“不说了，坐，喝茶。”

  萧问剑没有坐下，问：“大妈在家吗？”

  “在厨房，听说大恩人来了，忙着做菜。”

  萧问剑到了厨房，发现一名老太太和一名中年妇女在忙碌，阿诚介绍：“这是我伯母，这是我嫂子。”

  萧问剑连忙说：“伯母好，嫂子好。”

  阿诚继续介绍：“我嫂子在镇上开一家小店，听说你过来了，专门买了菜回家做饭。”

  萧问剑客气地说：“麻烦嫂子了，店里谁在看？”

  嫂子说：“阿诚的哥哥在看，也没什么生意，他哥和孩子们晚点回来，您先喝点茶，我们很快的。”

  萧问剑跟着阿诚回到客厅，两台车停下来，一台车下来肖家华和白晓月，另外一台车下来一名气质非凡的女士，还有一名年轻的女孩。

  阿诚连忙介绍道：“萧老板，这是我堂姐田佳燕，这是他女儿田小钿。田小钿也考上南都医科大学中药学院。”

  田小钿痴痴地望着萧问剑，也不说话。

  萧问剑惊讶地说：“我们还是同学，以后请多关照。”

  田佳燕大方地和萧问剑握手，笑着说：“欢迎光临，萧老板果然人如其名。”

  萧问剑笑着说：“打扰打扰，其实我是过来找阿诚的。”

  白晓月跑上前，挽着萧问剑的胳膊，笑着说：“都进人家家里了，还在骗人，大骗子！”

  萧问剑哭笑不得。

  阿诚连忙说：“大家坐，一起喝茶。”

  萧问剑坐下，田佳燕也坐下，开始泡茶，笑着说：“萧老板，尝尝我家种的茶。”

  萧问剑闻到茶香，看着田佳燕和田佳诚说：“是不是今年的春茶？”

  阿诚惊讶地说：“萧老板，你真是神人！这是我刚从我哥的店里拿过来的。”

  白晓月不服气地说：“蒙的吧，你说这是什么茶？”

  “当然是绿茶！”

  “我是说，是什么茶树品种。”白晓月并不放过萧问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研究茶的，邱小青是学茶的，下次问问她。”

  “剑人，还有你不懂的地方。”白晓月笑了，为自己为难住萧问剑感到高兴。

  萧问剑喝了一杯茶，赞叹道：“不错，明前茶!”

  田佳燕笑着说：“小钿，别愣着，帮忙烧水，这孩子，家里来了贵客，只知道发呆。对了，萧老板，你让帮忙查的冰艳美容，好像并不太好查，她们对我这种同行，警惕性很高。”

  “算了，我另外想办法。对了，阿诚，我还没到你家，带我过去看看。”

  “好啊，去我家坐坐。”

  萧问剑站起来，对大家说：“晓月，华仔，你们陪小钿和小钿妈妈坐一会，我到阿诚家看看。”

  白晓月不乐意了：“我也要去！”

  田佳燕笑着说：“我们等会再去吧，让他们先去。”

  白晓月这才作罢。

  萧问剑、陈新泉跟着阿诚到了阿诚家，萧问剑赞叹道：“你家和你伯父家，一样的装修啊，不错不错。”

  “请坐，我先烧水。可惜我父亲母亲早死了，回来只有空空的房子。”阿诚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你哥和嫂子在镇上做什么？”

  “茶叶店，生意一般，养两个孩子都困难。”

  “两个孩子多大？”

  “老大读研究生，老二读大二。”田佳诚和萧问剑聊了几句家常，泡上茶水，开始说正事：“萧老板，你让查的，我都查了。熊有福的夫人梁向萍，2001年从帝都师大毕业，同年到我们溪东市二中教数学，教学成绩不错，除了教学，很少与人打交道。梁向萍和熊有福，是在帝都读大学时认识的，熊有福在公安大学读书，他们是一个年级。他们毕业当年就结婚，但一直两地分居，也一直没有孩子。2008年8月11日，熊有福从南境市缉毒支队副队长，调动到溪东市公安局，当天，被分配到我们溪南县公安局任局党委成员，据说上任第一周，还没有落实分管工作。8月15日熊有福回溪东老婆家，8月17日晚上，应该是吃完晚饭，熊有福带着夫人梁向萍、外甥女伊荣、丈母娘，开车回溪南县，估计第二天要上班，领导班子调整工作，会分配他具体的工作。但当天晚上路上出车祸了，四个人全部没有找到尸体。梁向萍爸爸在她读书就病死了，家里只她一个孩子，梁向萍妈妈没有正式的工作，打点零工。详细的资料我已发给你。”

  “梁向萍他们家还有没有什么亲戚？”

  “梁向萍有一个姐，早死了。梁向萍有一个妹妹嫁到国外了，好多年没有回来，梁向萍的爸爸老家就在离溪东市区不远的近郊，梁向萍的爸爸有两个哥哥，都死了，梁向萍有一个堂哥在当地，我也派人调查过了，没有找到线索。”

  “他们家有没有什么特点？”

  “特点？我们都是客家人，也没有什么特点，他们老家的话，我能听懂。”

  “他们有没有房子？”

  “这个我调查过了，梁向萍以前在学校，有一个两居室，在7月底卖掉了，据说是增加了一个孩子伊荣，住不下了，准备买新房子，新房子也看好了，据说准备付首付，但出事了。”

  萧问剑看着田佳诚，想了想说：“他们卖房子的钱呢？有没有查？”

  陈新泉好像明白了，问道：“你是想知道，卖房子的钱是在帐上？还是取为现金？”

  萧问剑点点头。

  田佳诚说：“我再查一下吧，你查了熊有福在南境的账户了？”

  “查了，熊有福把钱都打到梁向萍账户上了。”

  陈新泉继续说：“其实还有疑点，将老婆接到工作点可以理解，将孩子接到工作点也可以理解，伊荣相当于他的养女了，将丈母娘接到工作地，这种情况就比较少了。”

  “这也…”阿诚还没有说完，白晓月进来了，不满地说：“那边那么多美女，你们不陪，三个大男人，躲到这里干嘛？”

  萧问剑站起来，对阿诚说：“行，我们过去吧，阿诚，谢谢你。你再帮忙查查，熊有福开的车，是什么牌子，当时是找谁借的，借车人有没有受什么处分，包括行政和经济的。”

  白晓月更不满了：“你怎么还查，下午回去帮我改进菜谱，我们这几天生意不好。”

  萧问剑回到田小钿家，看到田光宗的脸色，对田佳燕说：“你父亲，是不是有肝病？”

  田佳燕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白晓月挽着萧问剑的手说：“我知道，萧问剑给我说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个中医高手，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病，有什么病，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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