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都白了：“回皇上的话，今日容妃娘娘喜欢红梅，将原本要送到各位嫔妃宫里的盆景都拿走了，淑妃娘娘虽然让催开其他的花补上，但也怕后宫都有怨言，要奴才送点别的鲜花先应付着。”

  这些和萧青岚说的是一样的，程彰脸色不变，说道：“淑妃可是让你送水仙？”

  花房主管看了站在一旁的萧青岚一眼，说道：“没有，淑妃娘娘并不知道现在花房有什么鲜花开着。奴才觉得水仙本就是冬日开的花，香味又好，才送了过来。”

  程彰冷冷的说道：“那这么说，就是你自己自作主张，你可知道越贵人胎气大动，受了不小的苦。”

  花房管事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奴才有罪，只是奴才确实不知道水仙会伤害胎儿，求皇上......”

  程彰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敢求朕，如果越贵人的胎有任何的闪失，你的人头都保不住。”

  “谢飞，带下去，撸了他管事的位置，重大三十大板。”

  慧嫔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花房管事，有些不忍心的说道：“皇上，他也是无心之举，三十个板子下去，人都快要死了，求皇上看在往日他也算是勤谨的份上，轻罚一点吧。”

  这下，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慧嫔，就连萧青岚都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其实不该求这个情。

  慧嫔却想着以前自己并不受宠的时候，管事对自己也是以礼相待，此时他犯了错，自己也狠不下心。

  程彰看了看慧嫔，说道：“既然慧嫔为你求情，就打十个大板，逐出宫去，永不再用。”

  花房管事脸色苍白，抖着嘴唇说道：“谢皇上，谢慧嫔娘娘。”

  三十个板子板子下去他确实怕活不下来，可被逐出宫门，又该如何讨生活呢？

  花房管事被拖了下去，萧青岚见到程彰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就知道他累了，也烦了。

  “李太医都没发现水仙对胎儿不好，还是等越贵人不舒服了才发现，要不要换一个太医？”萧青岚看着越贵人一脸的真诚。

  越贵人可不想换，这次本就是她有意闹大的，别的太医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急忙说道：“不必，李太医很好，这次也有他的疏忽，妾已经无事了。”

  她看了看越贵人说道：“既然越贵人已经没事了，就好好休息吧。”

  “越贵人怀孕不宜侍寝，不如让慧嫔陪着吧。皇上也有好几天没有去过慧嫔妹妹那里了。”

  程彰听完，眼神都松快了些许，他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轻快：“既然如此，就去慧嫔那里吧。”

  萧青岚现在是越来越上道了，程彰对此越发的满意了。

  等到一群人走出了钟秀宫，越贵人气的直接扔了放在床头的香包，“狐媚子，竟然把皇上请走了！”

  她的侍女们都不敢说话，等到越贵人发完了脾气，才敢过来收拾东西。

  程彰去了慧嫔处，眼神黏在她的身上就没有挪开。

  慧嫔有些不好意思：“皇上，为何这样看着妾？”

  “你可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记住了你。”程彰笑起来，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怯怯的，就像是个小兔子，跟我幼时养过的兔子一样。”

  慧嫔有些好奇起来：“那只兔子后来如何了？”

  程彰眼底的笑意淡了，“死了。当时我还不是太子，那只兔子被荣王淹死在了荷花池里。”

  慧嫔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走过去，靠在程彰的肩头：“皇上......”

  程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说道：“那时候我无权无势，现在不一样了。如兰，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一起渡过。”

  这或许是程彰对傅如兰说过的最柔软的情话，也是第一次透露出来了他的一点点心思。

  慧嫔抬起头，眼神温软：“皇上，我会陪着你的，只希望皇上不要嫌我粗笨。”

  “怎会？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纱帘落下，红烛摇了摇，夜深人静，慢慢没有了声息。

  容妃在知道昨夜之事的时候，忍不住和秋竹说道：“怎么就没毒死她！仗着有孕几次不把我放在眼里，等到她生下皇子，那还不蹬鼻子上脸，站到本宫头上来！”

  秋竹说道：“越贵人的孩子，是这宫里第一个，难免皇上关心些。主子，您要是有了孩子，皇上恐怕会更加开心的。”

  容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对，你说的对，只是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啊？”

  程彰继位两年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其实已经有宗室开始议论起来了。

  有人甚至觉得当年是程彰得位不正，才致使继位两年还没有一个皇子。

  这些声音虽然小，程彰也不放在眼里，心里却难免期待有一个孩子。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明显来后宫的次数变多了，子嗣也是国本的一项，自己之前也是想岔了，觉得外戚干政，怕政权不稳。

  可现在孩子都没有，外戚的担心也太早了些。

  当容妃前来相邀的时候，程彰也没有犹豫，当夜就留宿在了容妃处。

  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程彰看着曹文心还有些疲倦的脸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珍嫔是郑家人，如果她生下孩子，太后和郑国公联合要求立她为皇后，自己还有办法拒绝吗？

  程彰看着曹文心，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

  曹文心觉得有些奇怪：“皇上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妾？”

  程彰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刚刚突然想我想起了初见你的时候。”

  曹文心脸色微红：“皇上笑话妾，您该去上朝了，皇上慢走。”

  “你再睡会儿，昨晚劳累了，我也是心疼你的。”

  程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说道：“早饭我下了朝陪你吃，你可欢喜？”

  曹文心一脸的惊喜：“妾等着皇上，小厨房新学了一道点心，用茶叶做出来的，别具风味，皇上可要记得来试试。”

  程彰点了点头，去上朝去了。

  曹文心这下也睡不着了，开始盯着小厨房做点心，摆好早餐要吃到的东西。

  等到下了朝会，程彰已经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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