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曹文心闻言惨叫出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一看那个中途夭折的婴儿。

  产婆可不敢让她起来：“娘娘，你才刚刚小产，不能起来，小心出血！”

  程彰坐在外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沉默了的挥了挥手，让人把死掉的婴儿拿出去。

  萧青岚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内室看一看曹文心。

  内室之中都是血腥气，曹文心正在抱着秋竹哭的无比的伤心。

  “我的孩子，他没了，没了......”

  秋竹抱着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跟着一起哭。

  萧青岚面露不忍，没有打扰，退了出来。

  傅如兰说道：“容嫔的孩子没了，皇上也是伤心，这里血腥气太重，皇上要先回紫英殿吗？”

  程彰站起来，竟然觉得脚底发飘，傅如兰赶紧扶着他：“皇上，您，还好吧？”

  程彰握着她的手臂，才觉得定了心：“朕，很难过。”

  “告诉容嫔好好修养身体，等她好了我再来看她。”

  程彰说完，就往外走，傅如兰顿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萧青岚看着二人的背影，心里的奇怪之感更加明显了。

  今日之事，最初像是意外，她到了之后，程彰的表现明显还是不知道容嫔为什么会小产。

  但是等到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来了，程彰的态度就开始出现微妙的转变。

  现在，更是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曹文心此时最需要的就是皇上的安慰，可是他并没有进内室看她一眼，而是匆匆离开了。

  萧青岚眼睛微眯，难道程彰是在这里，在容嫔的宫里，才决定不留下那个孩子？！

  真是狠心啊。

  她之前试探过，皇上对曹文心孩子的去留还是举棋不定，萧青岚都以为程彰已经放弃了这个不成型的想法，没想到今日，竟然做了决定。

  曹文心哭到最后，没有了声息。

  夜幕之下，明思宫里都是散不去的血腥气和让人心惊的哀泣。

  “淑贵妃娘娘，容嫔她，晕过去了。”

  朱太医神情疲惫又有些惶恐，回完话后，就等着萧青岚发话。

  “好好照看她吧，她今日失子，身体受损，也是可怜。”

  朱太医应了一声，去斟酌着开药方了。

  萧青岚熬了大半夜，也累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

  走出明思宫，萧青岚见到等在宫道上的林恒。

  “淑贵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可有什么发现？”

  林恒提着药箱说道：“暂时没有，这次倒是奇怪，皇上让我们留守的太医都过来，却又不让我们去诊脉，只让查看容嫔宫里的东西。”

  “容嫔早产之后，却不曾过问这件事，就这么含糊的过去了。”

  萧青岚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你自己明白轻重就好，这一次容嫔怕是挺不过去了。”

  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对女人来说太大了，何况这里面明显有问题，皇上却没有彻查，等到曹文心身体好转，她就会发现里面的问题。

  性烈如火的将门之女怕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林恒说道：“这件事，娘娘您......”

  萧青岚摇头：“我没有，我有显儿，还不至于要对那些未出世的孩子出手。”

  林恒心里有数了：“那臣这就告退了。”

  二人简短的说了几句话，林恒就提着药箱回到了太医院。

  他心里有疑惑，特意寻了个无人的时候，去查看了容嫔刚刚用的药渣。

  只是东西已经被清理，林恒转头去翻看了药柜，这些药柜他经常打理，在入夜前刚刚完成了今日的盘点。

  看着少了一些的药材，虽然药方并不完整，但也不影响他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堕胎药。

  容嫔喝的根本就不是保胎的药方，而是堕胎药。

  林恒惊出一头白毛汗，迅速将药柜的抽屉关上，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今晚开方的只有院判周明全，他不是看顾容嫔胎儿的太医，今日开方本就不属于常规，再加上堕胎药一事，林恒心里浮现出一个人。

  皇上啊。

  只有他才能让院判在这个时候动手。

  林恒面前摆着医书只是根本没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宫内的争斗，自己差一点就=踩进去了。

  过了两日，周明全向皇上请辞。

  程彰沉默片刻还是允了他的请辞：“回去吧，回乡养老去。京城的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周明全背后都是冷汗，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多谢皇上，老臣告退。”

  从紫英殿出来，他取下官帽，长长的出了口气，皇上不打算弄死他，封口，自己就赶紧收拾东西回乡去吧。

  周明全走了，程彰也没有心思继续批阅奏折。

  “容嫔的身体，如何了？”

  谢飞回道：“还是不好，小产那日容嫔哭的太厉害，后来还出了血，身体亏空的厉害，这几日都没有下床。”

  程彰说道：“把库房里的百年老参给她送过去，让她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

  谢飞应了一声，说道：“这次容嫔娘娘小产一事，皇上不觉得蹊跷？”

  程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蹊跷？”

  谢飞看出他眼里的不快，当即缩着脖子说道：“奴才就是觉得这事发生的突然。”

  “上天不佑，朕痛失爱子，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

  曹文心小产之后，程彰没有去看过她。反而连续几天都去了萧青岚的住处，抱着程显，甚至有一天把程显抱到了紫英殿，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看着自己批阅奏章。

  宫里人看着，都觉得是皇上在为那个意外没有的孩子难过，就连太后都在病中请程彰过去，宽慰他。

  傅如兰也是这样觉得，在归宁宫里和萧青岚说话的时候，也多说了几句。

  萧青岚听完后说道：“皇上的子嗣不丰，所以格外看重每一个孩子。如兰你多去见一见皇上吧，他心里难过。”

  傅如兰嗯了一声说道：“姐姐不觉得这次容嫔小产，有些蹊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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