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媛媛，毕业于鹰国威斯康星大学，就读期间在HAA兼职，负责影视发行，这么年轻？。”

  会议室里，刘称欣翻看手上简历，没好意思问HAA是啥，想来应该是个娱乐公司吧。

  他对面坐着一位面容娇媚，打扮清凉，长发红唇，年纪相仿的少女。

  “对，我很看好迎心飞传媒前景，国内我没渠道，但我有海外渠道，只要国内反响良好，发行到国外并不难，我相信《乐声悠然》上映后，找咱们公司合作的院线一定不会少。”

  刘称欣笑道：“我也相信，说说你未来有什么职业规划。”

  铁媛媛愣了一下，默默组织语言，她能有什么规划？提升能力，三年当宣发管理部主任，五年做到总经理，买车买房，吃香喝辣？

  “开玩笑的，不用回答。”刘称欣就是随便问问，第一次当面试官，这个每次都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必须问出来才浑身通透。

  “资历不错，我看你小时候在北江第十小学读过书，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一届的呢。”

  “是吗？我三班的，你呢？”

  “我也是三班的，等下，你姓铁？”刘称欣紧盯着铁媛媛红唇，下意识舔舔嘴角：“我想起你来了。”

  铁媛媛捂着额头道：“我也想起你是谁了，这个世界可真小。”

  小学三四年级时，刘称欣被她强吻过，这冷不丁重新见面，多少有点尴尬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咱们不是一个小学，也从来不认识。”

  闻言又同时答道：“好。”

  刘称欣噗嗤笑出声来：“其实说咱们是一个小学的也没什么，反正那事没人知道，当时小也不懂事。”

  铁媛媛摇头失笑，语气里不乏哀怨：“好意思说？你居然当我面吐了一地，知不知道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伤害，到现在我都不愿意亲我男朋友。”

  ‘怪我喽，我害你产生心理疾病，要不我帮你治治？不行不行，我不是曹某人。’

  认识又有能力，至少简历上写的能力不弱，刘称欣决定先让铁媛媛试试。

  送走铁媛媛，刘称欣看着她坐过的凳子发呆，一个放下很久的问题，突然重新浮现脑海：于个人而言，两个世界差别不小，那为什么会有铁媛媛？为什么会有洪筱颖罗鹏飞？为什么母亲未变？为什么...除了前妻一个‘熟’人没遇到？

  ‘历史相差不多，近百年细微处不同，是因为开始时相似，时间越久差别越大？倒也能解释的通。

  就像夏虫不知道冰一样，人类...也理解不了超出常识之外的东西。’

  “有道理，我真牛逼。”刘称欣嘚瑟一会，不轻不重拍了下额头，自嘲笑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想那么认真干嘛，我又不是解决问题的料，大不了等老了把这些问题写下来交给后人便是，现在肯定不行，我可不想被切片。”

  整理好情绪，刘称欣叫来下一位面试者。

  二十岁左右，明眸皓齿的少女进入会议室，刘称欣愣了一下：“你不是项老的重孙女小习吗？也找发行方面的工作？”

  “是的刘总，我还是你粉丝呢，特别喜欢那张禅意华夏风专辑，给我签个名呗。”

  “好。”签完名，刘称欣翻看她递过来的简历陷入沉思：“你小时候是不是特恨你父母？”

  “还行吧，写多了就好了。”

  “苏...你这字念什么？”

  有些字，他引以为傲的半边读法是行不通的。

  少女明显习惯了，笑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的隰（音：习）。”

  “原来是这个小隰，哎，扶苏不是大秦长公子的名字吗？莫非也取自这句？”

  “对，出自诗经《国风·郑风·山有扶苏》。”

  不怪刘称欣文化少，谁没事去查古人名字出处啊...好吧，他就是文化少。

  这时会议室响起敲门声，丁楠挠头略显尴尬地走进来。

  “老丁，有事？”

  “那个...称欣，小隰是我女朋友，咱公司不是有规定，股东可以推荐一到两位有能力的亲属来上班吗。”

  “楠哥，我说了我自己可以的。”苏隰表面不满，眼里的柔情却怎么都藏不掉。

  “哈？”刘称欣才不管有没有能力呢，八卦道：“你女朋友？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罢忍不住点了根烟，准备吃瓜。

  “快半年了。”丁楠支支吾吾说道：“就是，就是那天，我看到小隰哭，就陪了她一会，一来二去，我们俩互生好感。”

  说的支支吾吾不清不楚，但刘称欣灵光一闪，想起半年前项老的丧宴，表情在钦佩和鄙夷间来回转换。

  有的人参加红白事是走过场，有的人却能增加人脉，刘称欣佩服后者，更佩服丁楠，参加项老白事，居然还勾搭上人家重外孙女了。

  你小子不是很深情的吗？难道因为女要俏那句俗话？禽兽啊。

  华夏是人情社会，别说丁楠出面，就凭苏隰是项老重外孙女这一点，刘称欣也得开绿灯。

  他主要目标一直是凑够婚税，再有个安身之地，从没把公司做强做大的打算，所以养点闲人，有那么几项影响未来发展的政策福利也无所谓。

  如此，宣发管理部的人员就定了下来。

  铁媛媛和苏隰基本工资六千，暂时不分大小，负责影视宣发的预算、宣传；与院线、网站、媒体等保持沟通合作；新老渠道的开发、合作、维护；审核评定其他公司送来的样片等工作。

  签完合同，刘称欣打趣道：“小隰啊，老丁告没告诉你，他每月工资有多少。”

  “嗯，他和我说了，每月三万。”

  “多少？”刘称欣愣了一下，咽回‘你是他的两倍。’这句话，鄙视的看了眼丁楠，他们基础工资不高，张嘴翻十倍不纯纯忽悠老实人吗：“他可真够乘十的。”

  丁楠干咳两声，打断刘称欣：“称欣，你们老同学来面试了，颖颖正陪她聊天呢。”

  “老同学？行，帮我叫进来吧。”

  片刻后，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走进来摘下墨镜：“半仙儿，好久不见。”

  “张小晴？”

  张小晴凭借《倾世皇妃》有了些许名气，但依旧接不到好戏，经纪人又拼命压榨，接各种烂片，直到合同结束才得以脱身。

  刘称欣本以为她是厚着脸皮求好处的，没想到只是来道歉和告别，她不想继续待在娱乐圈了，腌臜事太多。

  一番话说得刚开始冷言冷语的刘称欣不好意思了，他向来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女孩子的软。

  而且张小晴又不像赵书瑞、赵继才哥俩，两人几乎没什么过节，有也不大。

  最终刘称欣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老同学份上给了张小晴一个机会，双方签订丁级合约。

  张小晴喜极而泣，她不是真的想退出娱乐圈，主要是没后台，没资源，现在有人提供了，干嘛不再试试。

  当然，她愿意主动来道歉，未尝没有希望刘称欣他们拉她一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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