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等他们吃完饭，还能扫完自己负责的区域吗？

  “我们快点儿就行了。”

  两个人都是高效率的人，不愿意在这种无意义的事儿上浪费时间，既然决定了从三楼开始，那就很快装好了水，准备好了拖把。

  “这个走廊挺长的，我从最里面开始向外拖，裴哥，你从中间开始向外拖。”

  两个人安排好工作，开始负责自己的区域。

  一中的艺术楼是建校以来就存在的，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不少年的历史了。

  教学楼都翻新了重盖，然而艺术楼却一直没有被重视起来，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的。

  任余走到三楼走廊的尽头，路上欣赏了无数前辈们的画作，有的画作有署名，有的只是一个单纯地记号。

  走廊的最尽头，是一个光荣栏。

  全国第二届青少年绘画大赛，全国一等奖：罗允清。代表作《等风来》。

  玻璃挡板已经破碎了一角，泛黄漂白的照片已经看不出主人原来的样子，但任余猜测应该是个很清秀很柔和的少年。

  任余涮洗过拖把，开始从里向外拖着艺术楼的地板。

  作为一个老教学楼，艺术楼的地板用的还是光面大理石地板，任余拖了一遍之后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干净了，恐怕得穿着白衣裳在上面滚一圈才行。

  裴时译在走廊的最外头等着任余，忽然一阵风挂过，走廊尽头半开的窗户被吹得哗哗作响，走廊两边挂着的画作也在尽力地维持着自己的身姿。

  在任余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暖黄色主调的画，上面画着夏日燥热的午后，白衬衫的少年扭头，看向窗外树叶上的夏蝉，画作右下角的署名只有一个字母L。

  微风吹起画的一角，只见背后有一行清隽的小子，写着‘你我都在等风来’。

  任余走到裴时译身前，还没停住，某个狗比就硬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沐浴在微凉的风里，两人并排向二楼走去。

  艺术楼比想象当中的更好打扫一些，毕竟黑乎乎的大理石地面实在看不出它脏在哪里，也同样看不出它干净不干净。

  “裴哥，罗允清和杜家大少都是一中的吗？”任余扭头问道。

  “罗允清不清楚，但杜呈风到是一中毕业的。不过听说两个人大学的时候才认识……”

  裴时译及绞尽脑汁地挖着脑子里关于杜家大少的爱情故事，但经过裴望的推波助澜，版本实在太多，其内容并不可信。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哦，我刚刚在那边看见罗允清的光荣栏，还有那幅代表作《等风来》……”

  等两个人打扫完艺术楼，竟然还有时间去吃一顿晚饭。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毕竟任余的胃才刚刚养的好了一点儿。

  然而不幸的是，两个人要打扫一个星期的艺术楼，从周一到周五，然后才能把扣掉的班级总评分赚回来，这可真是个磨人的差事。

  除此之外，物理化学初赛快要开始了，第一场是在校园里面选拔，学校会在考的好的人里面选出一些去市里参加比赛，然后就是省赛，之后是国赛。

  老黑再一次将任余喊进了办公室。

  “任余同学，来来来，做一下这张卷子试试。”老黑将一张数理化生的综合卷子拍在桌子上，甚至还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任余。

  “……老师，你不用摸我的底。”任余想，这恐怕又是老黑的一次摸底测试，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答应去参加物化竞赛。

  “嗨呀，还是摸摸的好。”

  任余把嘴边的话咽了进去，无论老黑怎么劝，他都是没办法去参加物化竞赛的。

  两个小时之后，老黑拿着卷子对了一下答案，越来越欣赏这个实力派苗子，也越来越想让他参加竞赛。

  毕竟要是拿了奖，高考会加分的。

  也许对于任余来说高考加分并不重要，但有了这项名誉肯定会让更多的人刮目相看。

  “任余同学，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老师说，你不参赛真的是可惜了。”

  虽然一班的两个市级名额给了裴时译和程真，但是任余却可以通过校级竞赛海选上来。

  说实话一开始老黑打算将班里的俩名额给程真和郝蕊的，然后再让裴时译和任余海选上来，但遭到了众多班主任的控诉和反对。

  海选就选那么仨人，任余和裴时译去了那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吗？

  太狗了！

  而且校长也是看在一班有俩好苗子的份上才给了俩名额，其他班你睁眼看看，不几乎都是一个名额吗？

  “老师，我真的去不了。”

  老黑斟酌了一番，才小心翼翼道：“任余同学，先说好老师不是有意的，但……前几天，老师给你们林南的赵校长打了个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任余静静地听着老黑的话，心里异常平静。

  如果是在以前被别人知道了李艳冰的事儿，他大概会恼羞成怒的吧？

  但是现在，他却很冷静地在面对关于李艳冰的问题。

  “嗯，我妈妈离不开我。”任余很认真地看着老黑，突然就让老黑这个一直劝人去参赛的心里生出一种愧疚感。

  他不是任余，又怎么能理解少年心中的痛苦？

  可能，任余其实是很想参加的吧？

  “可以参加的，市赛和省赛离咱们这儿都不远，可以赶回来。”老黑仔细想了想，哪怕当个恶人呢？

  “国赛……”

  “国赛实在赶不回去，你就不要参加就好了。”老黑拍板决定。

  “会不会占了别的同学的名额？”

  这才是任余一直担心的问题，他一个注定无缘国赛的人，为什么要去抢别的有可能进入国赛的同学的名额？

  “哦，这你不用自责，咱们学校历年来能进入省赛的也就七八个，更别说国赛了，其实你没占任何人的名额，这本来就该是你的。”

  老黑道，一中历年能进入国赛的运气好两三个，运气不好一个都没有，省赛也只是七八个、八九个人。

  整个一中参加市级物化比赛的人高一高二高三加起来一共三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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