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将半信半疑，“那敢情好，那若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牧野摆摆手，“去吧去吧。”

领将临走前看到牧野嘴角诡异的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牧野少爷不会也中邪了吧？

雪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蹲着一少年，看到他就笑，“大雪球，你鞋怎么湿了？”

雪冥面不改色，“雪地常事。”

“哦，我还以为你差点摔到水池子里，所以鞋是湿的呢。”

牧野站在门槛上，加上门槛的高度他几乎就跟雪冥一样高了，直视着他，“刚刚你北雪皇宫的守将来说你中邪了，小爷答应他给你驱驱邪。”

少年露出痞笑，“你配合一下？”

雪冥往前一步，“怎么配合？”

牧野刚要说话，这人突然又靠近一步，与他的鼻子几乎贴到了一起，“这样配合？”

牧野眼睛飞快地眨着，大概是没料到雪冥是这个反应，正在做心理准备的时候，眼前人又凑近，吓得他一下从门槛上跌下。

雪冥眼疾手快，抓住了牧野的手腕。

牧野差点闪到腰，而后重重跌进雪冥的怀里，“吓死小爷了。”

雪冥勾了勾唇，手落至牧野后腰，就那样单手夹着他走近殿内，放到一旁，“就知道胡闹，拿了些糕点你先垫着，晚上给你吃烤肉。”

牧野咬牙暗恨，把糕点当成了雪冥，一口一个，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地。

床上的婴儿睡得安稳，似乎旁边发生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他睡觉。

北雪的白天总是很短，明明才过午时不久，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

牧野靠坐在火炉旁，手旁温着酒，时不时浅酌一口。宫殿门大大开着，入眼之处一片白，到了夜间，天上又开始纷纷洒洒的飘起雪花。

而雪冥准备的烤全羊，已经隐隐传来香味。

牧野望着门口的人，笑道：“大雪球，问你个问题呗。”

雪冥回眸看他，在烤全羊下的火堆里加了一块木头，缓步走到牧野身边坐下，轻声道：“想问什么？”

牧野倒了杯热酒，递到他手上，“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很久了？”

雪冥接酒的手一顿，酒至唇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牧野撇撇嘴，小声嘀咕，“那你可真能忍。”

雪冥轻笑，“你这是有什么事忍不得了？”

“我……”

牧野哼了一声，“你别管，我睡一会，好了叫我。”

说完，他一点不客气地把雪冥的手扒拉开，然后躺进他的腿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雪冥拉过一旁的狐裘给他盖上，屋外冷风凛冽，屋内火光跳跃，温暖如春。

耳边听着木头燃烧的声音，鼻端闻着肉被烤香的味道，身上躺着个让人心头柔软的小东西，手上一杯暖心暖胃的热酒。

似乎，别无所求了。

牧野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而他枕着的人一动不动，酒却已经凉透。

床上的婴孩也醒来，不知道什么下了床，在雪冥周围乱爬。

牧野睁眼的时候正跟那婴孩对上视线。

婴孩好奇地望着他，牧野也望着他，惹得雪冥轻笑，“好生看着他，莫让他碰到火炉，肉好了，我去给你拿过来。”

牧野哦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把婴孩抱起来，放到床上。

床离地面不高，牧野把孩子放上去，那孩子又自己艰难爬下来。刚爬下来，牧野又立刻给他抱上去，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那孩子也不哭，似乎是跟牧野杠上了，一定要往下爬，以至于爬了多次，动作愈发的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后还是雪冥阻止了这一段没有终点的循环，“一会要是哭了，有你好受的。”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递给牧野一盘子肉，“尝尝。”

牧野皱眉，“你抱他干什么？”

雪冥看了看那吃手指的孩子，道：“不抱他，难道抱你吗？”

牧野：“那也不是不可以啊。”

雪冥失笑，“我抱去给奶娘，难不成你要他今晚跟我们一起睡？”

牧野忙摇头，“那不好，我容易打着他。”

“嗯，在这等我。”

这一夜，相较于昨夜，两人都更加闲适，雪冥在牧野面前也更加自在。

而牧野，是直接放飞自我了。

反正地上再软都没有雪冥的腿躺着舒服，死活就要躺着，想吃肉了张嘴，想喝酒了张嘴，自然有人送到嘴边。

偏偏伺候他的人一点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

“大雪球，外面有人。”牧野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脸埋在雪冥腰间。

“杀手，无碍。”

牧野轻轻的笑，“怎么想的这些人，竟然派杀手来杀你。”

雪冥也笑，“大概是不知道我身边有个小杀手，已经足以要了我的命了。”

牧野啧了一声，“这就要你命了，小爷还没干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

牧野还未回答，刀入皮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喷射在门上面。

再之后，外面的一切归于平静。

“要说北雪这一点确实不错，大雪纷飞的天杀完人，第二天一看还是干干净净地，都不用打扫。”牧野道。

他仰头望着雪冥，调戏他，“小爷想要了你。”

雪冥：“……休要胡说。”

一瞬间，雪主的脸从白净变得通红，眼神不停的闪避。

牧野无辜地眨眼睛，“大雪球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你脑子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画面？你给我说说。”

雪冥直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没有想什么，别看我。”

“干什么？看都不让看，你让我看看。”他伸手去扒雪冥的手。

可这人的手跟铁做的一样，死活掰不动。

最后牧野只能认命，可眼前一片黑暗时，耳朵倒是灵敏的起来，听到了某人剧烈的心跳声。

某少年沉浸在得意之中，眼睛被遮住，也就没有看到上方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从上到下，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那眼神，倒像是把少年自己说的话给实施了一遍。

过了许久，一切归于平静，雪冥才松开了牧野，脸色如常，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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