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和只只，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没有爸爸的人。

  对婚姻、爱情也没有什么概念。

  他们成长在幸福健康的环境里，比栀年小的时候，幸福许多。

  因为除了栀年自己、夏敬槐还有温老爷子，没有人知道小小和只只真正的父亲是谁。

  栀年也不想让这件事有第四个人知道。

  她会极力保护这个秘密，直到永远。

  栀年捏了捏小小的脸蛋：“佑辰和佑年长大了，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真正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就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她还没有遇到。

  但她遇到了想要对她这么做的人。

  佑辰，佑年。

  也算是间接告诉了温言，两个宝宝的名字。

  温言讪笑一声，微微蹲着柔声道：“佑辰佑年，名字取得真好，也吉利。姨姨今年刚从国外回来，给你们封个大红包哦。”

  只只觉得面前的姨姨和妈妈好像，她爱黏着妈妈，对一切长得像自家妈妈的人有天生的好感。

  只只仰着头，一下看着栀年一下看向温言，最后得出结论。

  嗯……姨姨是好看的，但是没有她的妈妈好看。

  只只本着嘴甜的原则，没让栀年提醒，主动甜甜道了句谢：“谢谢姨姨。”

  栀年看着撅嘴的小小，提醒他礼貌用语：“小小。”

  小小圆滚滚的脸手感很好，和个白玉团子，手感又类似于筋道的发酵面团。

  栀年没忍住，笑眯眯多揉了会儿。

  小小眉毛一横，皱巴着小脸就挣扎着躲开：“妈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也要面子的。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小小三岁就和小大人一样，尤其讨厌别人对他的脸揉捏搓圆。所以小小在三岁生日那天，话都还说不清楚的时候就奶奶地傲娇宣布。

  “从今天起，没有特殊必要，不run（第三声）许掐我的脸。”

  栀年无奈道了声“好”，松开他，小小满脸不情愿，还是道：“谢谢姨姨。”

  温言看着小小，觉得和顾君弦长得莫名的像。

  这个想法出来的一瞬间，她自己吓了一跳。

  要是她当初真的和顾君弦完婚，也没有故意吊林云翳，她和顾君弦的婚姻顺利的话，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温言敛了敛眼底的情绪，突然自嘲有些好笑。

  她和顾君弦。

  不过少年荒唐。

  顾君弦是天之骄子，又站在一众男人食物链顶端，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儿，便是很耀眼骄傲的存在。

  温言想，当年想和他在一起，或许更多因为他的光芒，给自己带来了更多荣耀感。

  远超那份喜欢。

  温言收了收心思，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没忍住也想过去掐一下小小的脸蛋。

  小小退后一步，将手环在胸前傲娇道：“你们都不要用哄小屁孩的语气哄我。”

  “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屁孩儿了！我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是不允许别人乱摸我的。”

  温言扑哧一笑：“好。”

  栀年没忍住打趣他：“你小的时候，在外面，不知道被多少阿姨叔叔掐过小脸儿。”

  小小三四岁的时候，栀年和他上街，就有星探来给她塞卡片。还是个小朋友，但眉眼便已然十分出挑。

  小小听了非常难受，长吁短叹故作深沉的小大人模样：“呜呜我的贞洁没有了……”

  夏敬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臭小鬼，人小鬼大。”

  小小哎哟一声，有些幽怨地看着敬槐叔。

  温言笑得没有当时刚见面那会儿，气氛全被两个小宝贝暖化了。

  眼里不由带了些期许：“我的孩子也和佑辰佑年一样可爱就好了。”

  只只微微上前一步，小手还是揪着栀年的大衣没放：“那姨姨的宝宝在哪里呀，怎么没看见。”

  温言掐了一下在旁边当木头的林云翳，笑得娇俏：“你说，在哪。”

  林云翳：“在你姨姨的肚子里哦。”

  小小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揉着被夏敬槐拍的生疼的小脑袋：“啊我知道了！”

  其余人盯着小小灵光乍现的模样，准备看他继续大放厥词。

  小小果然不负众望。

  “原来我就是这么被折腾出来的。”

  *

  狗血鸡毛的事好像一下子消寂下去，生活归于平淡。

  夏敬槐以前喜欢温言的时候，就经常往温家跑。温老爷子其实对他喜欢的紧，只是这回夏敬槐要娶的人并不是温言，而是他的另一个女儿。

  自然而然，温老爷子也希望自己二十多年后才认祖归宗回来的女儿栀年，有个好归宿，便同意了这一门婚事。

  温老爷子虽爱流连花丛，年轻时候风流艳史数不胜数，但在生活上有自己的原则和品味。

  恭王府上上下下几十来处房子，春节时候都需要温家上下来亲自大扫除。

  是以春节前三天，温家上下都在忙碌。

  小小是个不安分的，坐不住，更不可能闲待在院子里。

  按小小的话来说，坐着是对生命的浪费。

  大年初四，积雪融化，恭王府门前。

  一辆迈巴赫缓缓在，走下来个长腿男人。

  小小戴着帽子撅着小屁股，不小心一头扎进了雪堆，正撑着肉手想要把头拔出来。

  小小还没用力，突然就眼前一亮。

  他，他还没用力呢，怎么就出来了。

  脚还没着地，这，这是飞天了吗？

  小小蹬了下小腿，嘿嘿一笑。

  果然他还是天生神力的。

  小小胡乱将脸上的雪抹掉，抬头看见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似乎比敬槐叔叔还要高。

  男人一身寒气，大衣上还沾着化成水的雪。

  小小身高还不够，看不见男人具体五官。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脸很臭，他不喜欢臭脸男，但想着这是自己外公家门口，秉持着礼貌的原则。

  小小将臂抱起来，俨然一副门童模样：“你是谁？”

  男人盯着他，默不作声，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小小都没等到他开口。

  一大一小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小小心中默念，一下来了点小脾气，拖长了音调从傲娇变得有些傲慢：“我跟你说话呢！”

  “姓温？”男人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因他这声儿回笼，蹲下来，唇角扯了扯，反问他。

  小小：“？”

  小小知道在外面不能乱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透露自己的姓名，况且。

  他都还没回答他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

  男人挑了挑眉，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看的很出神。

  就在小小等男人开口快等的迫不及待时，男人又看了眼手机：“恭王府宅23号6栋，主人姓温，我没找错。”

  男人觉着来了点兴味，将手中提着的礼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弓着身子：“我来提亲。”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男人声音温柔了点，小小一下对上男人深长锐利却压着点柔意的眉眼。

  小小也没转过弯儿，其实男人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小小愣了一瞬。

  怪不得他盯着自己看这么久，估计也和他一样，有种照镜子的感觉吧。

  小小咽了咽口水，心突然诡异地跳的厉害，盯着面前的男人出了神：“唔我不姓温。”

  男人蹲着，眼神更温柔，也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视线没离开过小小，就这么盯着小小看，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带了几分亲昵，将他头上的雪拍掉，又想从兜里掏出副手套给他戴上：“嗯？”

  小小一下没了脾气，就跟被附了身一样，一五一十全交代清楚了：“我姓苏。”

  男人手一顿，掏出的黑色手套，啪一下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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