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宸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能获得他的心，然而在司念说走就走的那几天里，他烦躁不安——他的脑海里全是环绕着司念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包括她不认输的倔强面孔。

  他曾去到她所在的小区，在她不知道是角落里看着她，可每次看到她都是在言笑晏晏着，就好像真的得到了什么解脱而高兴。

  真是令人发疯！

  司念始终不听话，一点也不像他的预设发展，即使已经给她规好路线，她还是能想办法去挣脱。

  我若不是追到江城，估计她就真的彻底离开A市，永远逃脱我。

  她令愿接受她心里不适的画面，也不会向我服输，她令愿把自己喝到医院，也不会向我求助，她令愿被我狠狠磋磨，让她的不堪与狼狈全部暴露，还是不肯屈腰服软……

  她令愿对着别的陌生男人，女人，哪怕是对着树和花，天上的云，去笑，也不愿意真心实意地分给我一个。

  她对我，只有着按部就班的工作和划定已好的界限以及是虚伪至极的应付，还有因为心善才额外分出的贴心照顾。

  在狠狠做她的那晚，封司宸在酒吧买醉，他试图忘掉下午时她在咖啡厅里对一陌生男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可是酒越喝，越清晰，清晰到他恍惚间看见那个男人摸上了司念的手，而她未拒绝！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封司宸匆匆结束邀约，驱车回来。

  到紫荆公寓的第一件事，封司宸即是把她拆之入腹，让她浑身上下都被他留下痕迹和气味，他要在她身上印下深刻的标记，让她记住，她的男人，是我！

  可，她太不听话了！

  想到这里，封司宸的眸色被浓浓的幽深覆盖。

  封司宸的表情变化如此之快，司念也产生了变化，她试探性地问：“你是又胃疼了吗？”

  “嗯。”他又垂下了眸子。

  那抹幽深，转化为极度受伤，封司宸又说：“胃痉挛，难受。”

  “我给你倒热水。”司念回来，她弯腰作势倒水。

  “热水不起作用。”

  “我给你叫医生。”

  “痉挛而已，揉揉就好了，不必麻烦医生。”他说。

  本就没多少血色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痉挛，整个人弯曲折叠，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司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递上了玻璃杯里面装着的热水，“你捂捂，看看会不会好受？”

  一刻钟后，封司宸缓过来了。

  “刚刚你看到了，我是病人，需要有人在一旁的，司律师，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他说。

  司念：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了。

  “那，我不走了，”她顿了一下，“但是我明天就会走！”

  “好。”封司宸浅浅地说。

  在司念未察觉到的角落里，封司宸扯起了一晃而过的笑意。

  封司宸到底是个大忙人，躺在床上也要处理公务。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着，司念看着无聊，她打开手机，刷了视频。

  也许是被他搅的心烦意乱，也许是自己本来就有问题要问，司念停下刷手机。

  她开口问：“你去江城时，真的是为了我推了好多钱的订单？”

  她想起闻末之前说的话，所以，她问了那天的事。

  封司宸轻飘飘地说：“几个亿而已，无所谓。”

  司念：……几个亿？无所谓？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坦然说啊~

  她的眼睛似乎被一层雾给笼罩了。

  我，从来就不是谁的主选，扮演的角色基本上是可有可无，有那么一个人，居然为了我，推掉几个亿的项目，有些梦幻搞笑，虽然他不差钱。

  人都有AB两面，我的A面是积极的，B面却阴暗潮湿，它就像黑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蠕虫，看着就令人恶心。

  强大，自信，淡定，从容，和善，全都是装的，我敏感且恶毒，有时候恨不得全世界毁灭了才最好。

  B面，是我的难以启齿，它就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掩藏，不让任何人发觉，这样，我就可以自欺欺人般对自己说：你安全了。

  “封司宸，你是不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调查我，被知道后我的反应会很强烈？”司念主动提及他们之间的事。

  “那是我跨不过去的过往，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我的不堪曾经。”司念淡然地说。

  那份资料，记录我曾经的事记录的太详细了，直直地把我B面给展现暴露。

  司念看见他手指停顿，她笑了又说：“认为我矫情或好面子就认为吧，我就那样了。”

  这次她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不喜欢有人窥探到我的不堪与狼狈。”里面夹着气氛悲凉。

  “封司宸，我太过于一文不值了，你不该在我身上耗时间。”

  这次，他们静下心来好好地坦诚说话，他们说了好久好久，期间是处于平等的地位，不是谁是谁主宰，谁是这场局的掌控者。

  “去我这里上班，我可以给你年薪百万。”封司宸认真的对司念说。

  司念笑着回复：“你在挖沈钦岚的墙角吗？”

  “看来，是不愿意了。”

  “没，只是我这个人不太爱换职业和工作单位，我喜欢熟悉的感觉。”

  “职业？司律师可是有除了律师之外还有不少的副业呢。”

  封司宸知道她所有的马甲，例如CV巳夜，小说大神作者却山行，以及她曾经废掉的账号，还有写词人，作曲人。

  太过了解，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比如他现在知道了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她不顾一切对抗所有都要替迟晏打赢官司是因为他是她初恋。

  不过，那是过去式。

  夜已深，司念打着瞌睡了。

  封司宸看她昏昏然，将窗口退出，电脑合上，然后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将她抱在旁边的床上，并把被子给她盖上。

  空调的温度在二十二度，他将温度调升，调到了二十六度，随后是窗帘严丝合缝，关灯。

  他在要准备上床时回了身，目光轻轻和和地落在了司念的脸庞上，随后是向前靠近，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

  念念，你不能离开我。

  封司宸本来是想亲吻她的唇，临时起意，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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