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鲁氏说了一大堆也没见屁股从凳子上离开，更没问一句孩子，只是让兄弟俩出喜钱。方二哥给了方鲁氏二百文钱就借口天黑，路不好走，打算离开。

  鲁氏把钱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僵硬的嘴角扯了扯。这二儿子现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村上都说他日子过的好，可家里日子紧找他出银钱，他倒好，愣是躲了出去不见，而让他那个不贤的媳妇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只给了半两碎银子。

  哼，好亏她还有养老的大儿。又贴心又能干，就是媳妇不行。老三就不说了，养了等于白养，要不是从他那里弄银钱好弄，她肯定是不会答应他留在县城里享福的。看看，没她掌眼，在外面说的好听，娶了县里的姑娘，不过是有个残疾在身，不好出嫁。依她的话，当初就应该让他在村里娶一个。可老头子说啥，娶了那姑娘，人家家里条件好，还能帮衬自己家，还不用自己家出聘礼，几番思量，她也就勉强同意了。

  兄弟二人出了门，上了牛车，借着雪光，赶着牛车往县城赶去。一路也无话，方木匠坐在牛车上，拢紧了厚厚的棉衣，把头缩在膝盖上，眯到了家。其实这天太冷，牛车也没个挡风的地方，大雪的天，晚上刺骨的寒。方木匠就这样一直坐在车上，也没说给方二哥换个手，一切仿佛理所应当。

  冬日的天亮的早，才过卯时天就有些亮了，到了地方，小等了一会，开了城门，方二哥就赶着牛车匆匆进城了。等到了方木匠家，方二哥停好车，进屋看了看新添的小侄女，又给了二百文喜钱又叮嘱了弟弟几句。方木匠拉着他非得让吃完早饭再走，方二哥着急着回镇上，他也是给东家打工的，迟一点还好说，要是迟太多，也是要扣银钱的。他是有两个小子的，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方木匠吃完早饭，谢过了小姨子又给她送回岳家，告知岳父九日礼直接送到租房处就行了，老家那边不会过来人。王善荣听了只低头喝着茶，大舅子王之灼给方木匠个眼色，方木匠就跟着大舅子出了门，才出门就听到里面“啪”地一声桌子响。

  方木匠不安的看着屋里，看着大舅哥半天才蹦出一句“我娘原本说了，让把东西送去乡下，我没同意……”声音越说越小，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之灼看着这个妹婿，叹了一口气把他送了出去。

  “回去吧，五妹一个人在家哩！”王之灼挥挥手，转身去了柜上。方木匠还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转身回家了。

  到了家看到媳妇和闺女都睡着在，方木匠自己打水洗了洗，方才进屋，王氏就转过身面朝着墙。方木匠才发现媳妇是在装睡，想想这一两天自己为了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两头不受待见，回到家媳妇还不宽慰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索性东西也不吃了，踢了凳子一摔门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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