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你的。”洛洛轻声应了。

  “姐姐，我接着跟你讲老皇帝吧。”见洛洛仍是意志消沉，舟舟打算接着说之前的事情，以转移洛洛的注意力。

  “别……”洛洛知道，舟舟哪里是要说老皇帝啊，舟舟是要说沈菁的死因啊。

  “姐姐，我想说，”

  “姐姐，这些年，我心中的痛无人可以倾诉，舟舟真的好难受，今天姐姐就舟舟全部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好。”看着顶着一双兔子眼的舟舟，洛洛说不出拒绝的话。

  洛洛同意了，舟舟就要接着说。

  “姐姐，对不起，这件衣服也湿了，我再去给你找一件吧。”舟舟刚要说话，就看到了自己刚给姐姐披上的袍子，上面有一大片水迹。

  “没事，现在也不冷，不穿外裳也没事。”洛洛说着，直接脱下了袍子，随手扔在了软榻上，就那么只着一身中衣坐在那里。

  洛洛是真觉得没什么，虽然她入乡随俗，平日里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她骨子里还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大夏天穿着背心短裤出门也是常事，现在这没露胳膊没露腿的，衣料也不暴露，在洛洛看来，这身衣服再正常不过了。

  “说吧。”洛洛直接没给舟舟开口的机会。洛洛也没跟舟舟说什么，所处时代不同，观点自然也不同，洛洛懒得废话解释，

  “哦……”舟舟其实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老皇帝得知还有我这么个便宜儿子，自是兴奋得忘乎所以，立刻准备把我接回宫。可老皇帝高兴得昏了头，消息未曾封锁好，关于我的消息被他的好皇后冯氏不知从哪儿打听了去。”

  “这冯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也有那么点子运气在身上。”

  “原本冯氏是没必要进宫的，听说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情郎，听说都订有婚约了，有一日，他母亲突然告诉她，要给她解除婚约，原因是她姐姐入宫十载，竟还无所出，中宫之位已然不稳，家里决定送她入宫，替她姐姐生子，为她姐姐固宠。”

  “冯氏的小胳膊拧不过家族的大腿，更割舍不下荣华富贵，只能含泪与情郎诀别。”

  “没过几日，冯氏就从失意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准备入宫为妃。冯氏还有些愧疚自己这么快就放下了情郎，没办法爱情和权利她总要得到一样，她也是迫不得已，马郎可不要怪她呀！冯氏就是这么自欺欺人得掩饰自己的权欲之心的。”

  “冯氏进了宫，她年轻又貌美，很是得了老皇帝一段时间的宠爱，就在她以为青云路就在前方时，她的姐姐却是怀孕了。”

  “冯氏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傻眼了，姐姐怀孕了，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冯氏不愧是个人物，消沉了两天就又振作了起来。冯氏虽不知她姐姐腹中胎儿性别，可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姐姐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并噶了，以绝后患。”

  “不过，冯氏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在宫中经营近十年，早已树大根深，且冯氏当时才进宫不久，没什么根基，所以她决定徐徐图之。”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冯氏的姐姐生下了老皇帝的嫡长子，从此后宫再无妃嫔可与之抗衡。”

  “众妃嫔虽心思各异，面上，却都恭敬的与冯氏皇后道贺，冯氏更是如此，时时谦恭讨好，事事以姐姐为先，初入宫中时身上带的那点儿傲气，也被她掩了个干干净净，以卸下冯氏皇后的警惕之心。别的妃嫔的暗地讥讽，冯氏也只作不知，只暗暗记在心里。”

  “就这么十数年如一日得演下来，冯氏皇后果然不再防着冯氏，冯氏如一条毒蛇般折服了这么多年，也终于亮出了毒牙，在一个雨夜，暗杀了皇子，又趁着冯氏皇后方痛失爱子，正心神大乱之时，给予其致命一击，送她去和儿子团聚了。”

  “冯氏隐忍这许多年，终于完成了绸缪已久的大业，冯氏却还是不满足，她还想要有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喜讯，冯氏很是心焦。又过了几年，冯氏被老皇帝封为了皇后，可她还是未能有孕，彼时，冯氏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冯氏母亲在冯氏屡次的旁敲侧击下，还是没忍住说了实情。原是冯氏家族怕冯氏生下孩子，会威胁冯氏皇后和八皇子的地位，就让她母亲骗她喝下了绝子药。冯氏那时才知道，当年他母亲给她喝的助孕药原来是断送她子嗣缘的一把利刃。”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实在是大快人心啊。”说到此，舟舟拍着大腿激动了好一会，心情才有所平复。

  “冯氏自是震怒异常，想不顾一切得发疯，可她却没勇气与冯氏家族决裂。其实冯氏家族也大抵知道冯氏的所作所为，可他们同样不能与冯氏决裂。冯氏与冯氏家族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谁也离不开谁，即便是同床异能，也只能将彼此绑在同一条船上。”

  “那次，冯氏自然也是要参与逼宫的。可冯氏身边有个擅妆点和易容的女使，宫宴那日跟着老妖婆一起去了，一眼就瞧出了老皇帝脸上的病容是画出来的，赶紧汇报给了老妖婆。”

  “这可是把老妖婆给吓住了。老妖婆脑子一转，就猜出了这场宫宴可能是老皇帝给有二心之人设的鸿门宴，赶紧让心腹转告冯氏一党的人暂时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这个老妖婆都成精了，老皇帝也真是不中用，让她生生躲过了这一劫。”舟舟说得是咬牙切齿。

  “冯氏老妖婆觉得自己是撞了大运，稍微有点儿竞争力的皇子都被老皇帝废了，原本夺嫡要经过的荆棘之路被老皇帝砍得只剩了几个刚生出的枝丫，再没了腥风血雨，那太子之位岂不是她的囊中之物了。等老皇帝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垂帘听政，至于那个小崽子，听话了就留着，不听话了就换个更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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