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是李蓉雪！她为了拿到三元及第，找人打了荀渔。她的学业实在太好了，挡了别人的路！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当初只是碰巧路过看见了。”

  天水的科举都是糊名的，要想拿到名次，只有好好读书这一条路可走。但偏偏就有万年老二想干掉第一自己上位。

  “是吗？真的只是碰巧路过？”

  荀渔把染血的匕首扎进了她另一条腿。

  “啊——我说！我都说！她给了钱！是我把人引过去的！”

  “你怎么引的？”

  “我和那个软包子有点交情，我告诉她有人来找，她自己傻乎乎地就信了，这不能怪我！啊——”

  后面的话荀渔已经不想再听了。她把匕首在尹骄伤口处拧了几圈，尹骄疼得整个人都打起了摆子，她冻了一天，又失了这么多血，此时要多惨有多惨。

  “进来。”

  “主子。”

  “把她丢回去，过几日你亲自看着她进考场，她要是敢跑，就杀了。”

  “是。”

  “你……你不……呃……”尹骄哆哆嗦嗦正要说话，血二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解开绳索把她扛在肩头消失在了雪夜中。

  尹骄不是想参加州试吗，她成全她。至于她能不能捱过那五天，跟荀渔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李蓉雪，她欠原主的两条命，得好好想想怎么还……

  荀渔漫不经心地拿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随后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一张染血的素帕，悠悠落在雪地上，很快被大雪覆盖不见痕迹。

  ……

  三天后雪停了，州试如约而至。

  此次赶来参加州试的学子，比府试多了一倍有余。官府专门安排了房间，所有的考生都要入内脱个精光，检查有没有夹带，学子们所带的物品也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三遍。

  因为天太冷，官府还为每个考生都提供了暖炉，但是木炭要你自己出钱买，考场里面的木炭价格是外面的十倍。

  若是考生自己外带，就必须把炭碾碎成渣。荀渔倒是无所谓有没有炭，阴阳诀在她体内生生不息，根本不觉得冷。

  州试的考题比府试要难上许多，加上天冷，很多学子把带进来的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

  大家坐了一天手脚都冻僵了，有那扛不住的，只好花高价买了官府提供的木炭。木炭一点着，呛人的烟味传遍了考场，有离得近的更是被呛得眼泪直流。

  “咳咳咳……”

  “肃静！再出声，全部赶出去！”

  监考官听到考生的骚动，不耐烦地呵斥着。

  考生闻声只好堵住口鼻，用嘴巴呼吸。可是烟太呛，眼泪根本止不住。大家只好把炭火灭掉，再这么下去不是冻死，就是被赶出考场；炭火呛人不要紧，泪水要是污了考卷那就完了。

  监考官担心考生熬不住严寒，命人煮了热水。一碗热水下肚，考生们青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见考生喝了热水，监考官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棚子里，点着上好的银炭悠哉喝着热茶。

  州试一连过了三天，考场上有人生了冻疮，有人发了高烧，有人低声咳嗽着，却无一人退出。

  因为这是学子们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只要考过了就是举人，到时可以选择下放入仕。若是错过这一次州试，还要再等三年，谁也不甘心就此退出。

  监考官正在棚子里烤火打盹儿，有衙役急匆匆地摇醒了她，在她耳边低语。

  “你说什么？”她还来不及生气有人扰她清梦，听完衙役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寒无比。

  “大人，您去看看吧。”

  “走。”

  两个人的动静很小，除了荀渔谁也没注意到。

  荀渔抬头看了看阴沉沉地天色，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扫了一眼四周，大部分考生脸色都不太好，她们正努力控制着冻得直哆嗦地手写卷子，看着她们，她突然觉得心口堵得厉害。

  这些人是真正的寒窗苦读十余载，她们中有多少人想着入仕后为百姓谋福利，又有多少人怀着报国的梦想努力学习；结果抱负还没实现，就要冻死在考场上。

  有人在她眼前倒了下去，荀渔下意识起身想要去扶，官差立即拔出刀怒视着她。

  “你要干什么？坐下！”

  荀渔看了一眼那个倒下的学子，那人脸色发青浑身僵直，瞪着一双写满了不甘地眼，手里还死死捏着毛笔……荀渔闭了闭眼收回视线，无力地坐回了原位，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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