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死亡做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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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弹钢琴的男生,身上总会散发着一种别具一格的优雅与傲慢,但那份傲慢与陆天成也很像。
我看着他,他皮肤很白,精致的银边眼镜架在如高耸山峰的鼻梁上,显得他的五官也精致了许多。
他的长相文雅中带着锋利的棱角,清冷且充满疏离感。我突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竟然和陆天成有几分神似。
服务生端上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他纳闷地看着服务生。
“Rosey为您点的咖啡!”服务生用意大利语对他说。
他一听,看着我,此刻,他的笑容更加爽朗,且友好。
“你叫Rosey?”他问我。
我伸出手与他握手:“你好,苏若兮,怎么称呼你呀?”
“陆昀泽!”
他在说出他的姓名时,我既无语又觉得可笑,难道我命里缺陆吗?怎么又是个姓陆的!但我知道,这个陆先生和陆天成一定没有关系,一个是尖酸刻薄的商界大佬,一个是温文尔雅的钢琴王子,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我们聊了不到半小时,我才知道,他不久前刚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毕业,他的父母都居住在意大利,而他比我大一岁,今年刚24岁。
听到他的学校,我突然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和你比起来,我只是个小卡拉米,19岁以后,我就没怎么弹琴了。现在为了生活,没办法喽!”
陆昀泽是个很温暖的人,从笑容到言谈举止都很温暖:“如果你继续坚持,也能考上英国皇家学院。”
他说完,我们俩都笑了,我知道他在开玩笑。
在聊天时,我总是忍不住看他的手指,从小我就喜欢钢琴,要不是苏老师的股票让我们家一夜暴富,恐怕我这辈子也与钢琴无缘。
对钢琴的喜爱,让我也很喜欢弹钢琴的手指,无论男女,因为他们的手指都很细长,骨节明显,令我羡慕。
就在我和陆昀泽正聊天时,我的电话响了,是警察局。
这美丽而宁静的午后时光,就这么被一通电话破坏掉,像被打碎的镜子,玻璃渣掉了一地。我想,一定是上帝在提醒我,应该面对现实。
我来到警察局,陆天成也在,他们告诉我,在拿波里的海边发现了一具华人男性的尸体,虽然尸体被海水泡得已经面目全非,但他们根据DNA比对发现,这具尸体是苏明毅的。
他因为中弹而死,被抛到了海里, 又被海浪推到了岸边,渔民发现了他。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苏明毅的死亡。警察让我到停尸房认领尸体,可我不想去,我知道我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
我坐在警察局办公室里,浑身感到很冷,忍不住有些颤抖,但我还是尽量地克制自己。
陆天成端着一杯热玛奇朵递到我面前,我双手抱着杯子,却一口也没有喝。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竟然就这么不留情面地发生在了我身上,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陆天成坐在我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双肘撑在腿上,两手握在一起,我看不到他的眼神,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对苏明毅的死亡,我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毕竟他是我的亲哥哥,是和我一起从小长大的亲人,虽然我无数次想和他断绝所有的来往,可如今,他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了,反而那些儿时的一幕幕像突如其来的记忆,充满了脑海,挥之不去。
而我更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我和陆天成来说,是否会成为纠葛的终结。
那天,我以为我可以承受得住这个消息,苏明毅杀了人,他杀了陆天成的爷爷,就算他没死,早晚也会被警方抓捕,不是终身监禁,就是死刑,这理应是他的结局。
可当我走出警察局时,我发现我还没走几步,就浑身瘫软,险些摔倒在地。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扭头一看,是陆天成,他扶起我,我靠在墙边。当我再次抬头望向佛罗伦萨这片天空时,好像这天空变成了一个蓝色的穹顶,笼罩着蔚蓝且悲伤的瞬间,无法流逝,无法消散,令人窒息的味道被凝固在这穹顶之下,凝固在我面前。
陆天成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我,帮我点燃,而我拿着烟的手清晰可见地颤抖,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我和陆天成站在墙角,安静地抽完了一根烟,我叹了口气。
“苏明毅死了,陆先生,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陆天成。
陆天成踩灭了烟头,他说送我回家,还有些话想跟我说。我坐上了他的车,在回别墅的这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有说话。
或许,他在想应该如何与我了断,而我却如释重负,如果一命能抵一命,苏明毅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我只希望陆天成能放过我。
回到别墅后,他在走进客厅时对我说:“给我煮杯咖啡。”
我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他仍用命令的口吻对我,但我想,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长久了,所以,我大度地煮了咖啡给他。
陆天成喝了口咖啡,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我猜不透。见他一直不说话,我便先开了口。
“陆先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没有看我,只是盯着手中的咖啡杯,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你走吧!”
听到陆天成这么说,我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了下来,就在一瞬间,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他终于说出了让我庆幸的话,这让人担惊受怕又恐惧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而关于我和陆天成这段爱恨纠葛的感情,我想,也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不到一年的短暂时光里,有得也有失,更像是谈了一场超现实的恋爱,更像是自己亲身演绎了一场剧情片。
我由衷地感激陆天成的放手之恩,我诚恳地对他说:“我今天就收拾行李,明天中午12点前,我会准时离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陆天成第一时间抬眼看着我,眼神中有质问的意味,好像在质问,哪个野男人会来这里找我。
我打开门一看,是林震霆。我在和陆天成回家的途中,给他发了信息,我想请他帮我搬家,虽然我还不知道要搬去哪里。
没想到林震霆这么快就赶到了。
陆天成见到林震霆,属实有些诧异。我立刻帮忙解围:“我请震霆来帮我搬家。”
在我说了这句话后,我想陆天成应该也明白,在他让我走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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