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爸和王妈以及周陆都被警察带走，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王小艺、沈暖和崔巧巧三个人。

  “看见我这样，你们两个很高兴吧？”沉默了许久的王小艺用红肿的眼看向沈暖和崔巧巧。

  沈暖和崔巧巧都先是一愣。

  “呵，你这个人还真是无可救药！”崔巧巧转头就想走，被沈暖拉住。

  “小艺，我们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吗？”沈暖问出了心里许久的疑问。

  “难道你自己觉得没有吗？”王小艺看向沈暖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竟然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就奇怪了，小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过分的不一直是你吗？”虽然王小艺此刻是个病人，但崔巧巧也没有忍病人颠倒黑白的坏习惯。

  “是，过分的是我，我嫉妒你能进学生会，嫉妒你能被唐思扬喜欢，传过你的坏话，甚至还偷藏过你的演讲稿，可凭什么你要抢走我想要的所有东西啊？凭什么啊？”

  王小艺见沈暖一声不吭，不知是不是以为自己得了理，开始将言语攻击的矛头对准崔巧巧。

  “还有你，你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当时看见我和吴晓菲好就嫉妒我，后来看到我用吴晓菲留下来的化妆品更是满脸的不屑，你一个学混子天天白日做梦想当明星还有脸瞧不起我？”

  崔巧巧差点被王小艺扭曲的三观惊掉下巴，她看向沈暖，却没想到她竟然只是一脸平静地抠索着手指。

  她实在被王小艺气得头顶冒火，丢下一句“我要是再对你有任何恻隐之心，我就是狗！”，就出了病房。

  崔巧巧走后，沈暖才终于开口“小艺，你说的那些东西有一样曾经属于过你吗？如果没有，你又凭什么说我拿走了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就算没有我，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属于你吗？”

  “当然会，我只比你差了一个名次，没有你，我就事事是第一，就连唐思扬也是。”王小艺心虚地执拗着。

  沈暖知道王小艺此刻正陷在自己思绪的牢笼里。一个人愿意自欺欺人的人时候，除了她自己，几乎没有人能够把她从中拉出来。

  “小艺，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沈暖走出病房，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远远地守着病房的门，直到王爸王妈回来。

  得知周陆被东大开除学籍的时候，沈暖正在“羲和”给龙宇帮忙。

  崔巧巧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之前有关匿名举报周陆“骗钱骗睡”的事情已经被证实，学校已经发了红头文件就本次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给予周陆开除学籍的处分。

  周陆被开除后没几天，王小艺也出了院。她妈妈和她一起来宿舍收拾东西的那天，秋雨朦胧，已经有了冬日初寒的冷气。沈暖和崔巧巧正在宿舍里为专业课的考试准备着。

  王小艺明显得比之前瘦了许多，两侧的脸颊骨凸出得有些吓人，右手的手腕上被厚厚的纱布缠着，看不出什么缘故。但沈暖和崔巧巧心里都有了共同的猜测。

  两人简单地和十分憔悴的王妈打了个招呼。

  王小艺自从回到宿舍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要和她们说话的意愿，两人也不再强求自己和强求别人，又一股脑儿扑在即将要考试的专业书上。

  王小艺就那样走了，没有和她们说一句话。

  沈暖望着宿舍里两个空空的位置，心里莫名的烦躁。

  她的大学宿舍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一个退学，一个遭遇了这样糟糕的事情不得不选择休学。

  而每一个的离开都跟她或多或少有所牵扯。

  “小暖，在哪儿发什么愣呢？”崔巧巧喊她。

  “没有，有点觉得烦躁。”沈暖恹恹道。

  “我也是，我们出去走走吧？”一向乐得自在的崔大明星也有些明显的沮丧。

  两个人抄着外套的兜，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前几天还满是金黄的银杏树，如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簇树叶还在枝干上寂寞地飘零，周围的四季青倒还是顽强地绿着，不像银杏树那般已经为迎接冬日的到来已然换上了一层防寒的枯褐外衣。

  “有些没想到，才大二，就只剩我们两个了。”沈暖还是第一次听崔大明星感慨。

  “是啊，希望未来一切都好吧。”沈暖说得有些没有底气，未来真是个近在咫尺又遥远得无法触摸的词。

  “未来一定会好的，小暖你真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中情绪最稳定的人。”

  沈暖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崔大明星，“怎么突然开始夸我？”

  “哈哈，就有一瞬间觉得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会处理得很糟糕。”崔巧巧回顾着这一段时间发生得一连串的事情，摇了摇头。彼时的崔巧巧，还没有见过沈暖崩溃的模样。

  “谢谢崔大明星夸奖，我一定再接再厉！”沈暖嘻嘻地笑起来，她清楚地明白，每个人都会遇到难以跨越的问题，只不过她的问题可能比别人来得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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