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财...我要喝水...”

  魏杰满脑子的异想天开，忘了西北还有干到让人脱水的天气。

  “啧啧啧啧啧啧，大西北景还是壮观，大漠孤圆直，长河落日烟啊！”

  小财刚出机场就发出感慨，顺便给魏杰开了瓶水。

  吨吨吨..."咳咳咳！！"

  “妈呀，妈呀少爷，慢点慢点...”小财拍了拍魏杰的背，“咋能呛成这样我的大少爷。”

  “我只是呛水，你能把王维呛死。”魏杰瞪了小财一眼就径直离开。

  小财在原地愣了一会：“啊？王...维？这又谁一个...不是，少爷哎您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晃悠着才到行李转盘，大老远就看到马铭宇拎着大包小包在等他们。

  “都拿完了？”魏杰抬头看着马铭宇的脸，不得不说第一个赶到这，还能搬这么多行李，脸上还能没出汗，体力挺好的。

  马铭宇憨憨的笑了笑：“嘿嘿，我想的呢嘛早点来拿航早点走，你们也不费劲。”

  小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来，都给我，我再清点一遍。”

  ......

  西北的秋天还在刮着干燥又凌冽的风，吹的小财和魏杰两人脸生疼。

  繁忙和有序是这个季节最明显的特征。巨大的织布厂房里，灰色的砖墙充斥着摩擦和磨砺的痕迹，一排排大而整齐的机器布满整个厂房，机器的嘈杂声淹没了所有人的交谈，只留下专注和忙碌的画面。

  秋天的阳光穿过高高的窗户，洒在机器上，折射出亮亮的金光，照耀着每一个在机器旁辛勤工作的人。

  工人们精神有些萎靡，面对着纷飞的纱线，他们有的手中飞速地操纵着机器，有的则精心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开心。

  “啧啧啧，你们这工人工作不积极啊。”魏杰煞有介事的说着。

  “唉，之前不景气嘛，现在少爷来了嘛日子马航好起来呢。”马铭宇在魏杰身后跟着。

  谈话间三人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打开门后，一阵灰尘飘起，室内十分简陋，只有一个很简单的破木头桌子当办公桌，上面堆着破旧的座机，还有各种文件。

  “不好意思，太简陋了，你们随便坐啊。”马铭宇说是随便坐，其实手指着旁边的两个小坐凳，六岁的魏杰坐着居然刚刚好脚能碰到地上。

  “来之前我查了一下整个省的棉产量，你们家的量并不是最高的啊。”小财手里拿着一小叠的资料。

  “唉，么办法嘛，我们的棉花因为周期比较长，才能有最好的质量，可是现在外边不要质量只谈钱，便宜一点什么棉花都要。”马铭宇说着脸上的愁容愈发收不住。

  “你们应该也查到了，前面几家的场子出口量个个都大的吓人，那都是他们从各地农村里收回来的破旧棉衣，把里面的料子重新打了几遍，再往里面塞一点新的棉花，就以次充好。”

  “那没人发现吗，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没人举报呢？”小财有些疑惑，但身旁的魏杰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他们做好的合同，把次一点的棉花提前打好包装，专门供货给那些小贩，他们就拿着这些次货，做一些号称“物美价廉”的棉织品，就因为从西北地域出口，就说是西北棉，再卖回给农村不识货的老人小孩。”马铭宇越说越痛心疾首，农民出身的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商人，欺骗农村人。

  “靠着低价回收农民家中旧棉，再掺点新棉，继续以看似低廉的价格卖给农民，事实上一件成品的成本无限接近于零，卖出去的全是纯利润，就这么一轮又一轮的把农民的钱搜刮一圈。”魏杰坐在旁边简单分析就得出结论。

  “所以你家的棉花再好，量也赶不上别家。”魏杰看着小财说明最后的情况，“但我关心的点不是这个。”

  说完魏杰扶着板凳站起来，走到破旧的座机跟前，向马铭宇发问：“既然你说你们家棉花是最好的，那有谁能证明呢？毕竟你的棉花都没多少人买，甚至连用户反馈都做不到。”

  马铭宇被问到这里后，脸色先是一阵难堪，但他随后又开口说道：“虽然我们卖给了一些有眼光的小商家和少数知道货的人，但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我们缺少的是规模上的认可，缺少的是市场上的声誉。”

  魏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陷入沉思。

  “但是也不是没法证明，我不是怕没人证明，我是怕那人不愿意帮我...”

  “那人？”魏杰和小财同时开口。

  “是的，是一个人，我带你们去你们就知道了。”说完马铭宇收拾好东西，带着二人离开。

  秋天的西北，到处都刮着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随着车子不断向戈壁驶去，楼房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戈壁，未开发的土地。

  但在无边的黄土上，似乎有一片小院，里面隐隐飘着一些鲜艳的颜色。

  车开近之后，车上的三人才看清，那些飘荡着的，正是各种各样的棉织艺术品，种类之丰富色彩之鲜艳，可谓前所未见。

  终于看到这些的魏杰，满意的笑了起来，而他身旁的小财，表情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下车之后，三人走进院内，矮小的土坯房里走出一名身形佝偻的老汉。

  那老汉见到马铭宇之后，破口大骂：“你个撒浪（傻子），还好意思来找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魏杰小财二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着突如其来的争吵是什么原因，只能默契的站在门边不做声。

  而马铭宇则是一脸急切的开口：“这次真的不一样了爷爷！我这次一定可以把场子开好！”

  “场子场子场子，你满脑子都是场子，你在那个烂场子能有什么未来，我早就听过了，你现在工钱都快开不起了！”老汉怒骂完，扶着门框喘气。

  “他们，他们给了我整整九十万。”马铭宇指着身后的魏杰和小财，随后继续说道：“他们愿意帮我，但是需要爷爷你说一些事情。”

  一番争吵过后，老汉终究是冷静了下来，拉着三人一起进屋，并且给魏杰和小财讲述了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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