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救人和杀人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白羽，你问心无愧，你也该为她……她们获得自由高兴才是。”

  沈凌霄平日总是冷若冰山，极少言语，但关键时刻，他总是最清醒的那个，点醒梦中之人。

  白羽看着他，总觉得像他这样时刻清醒的人，必然承受过更大的痛苦。

  白羽踉跄起身。

  “放心吧，小公主没事，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吓坏了，又觉得愤怒。加上现在天气冷了，身体实在受不住，发烧了。”

  沈凌霄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楚寒雪，满眼心疼。

  她本就该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可一到了江湖之中，身上的秘密被人一次次地揭开，成了别人想要控制她的理由。

  只要想到这里，沈凌霄便觉得心如刀绞。

  抬眼之间，眉宇之间多了一些肃杀与狠厉。

  “谁也不能夺走她的自由，染指之人，必杀之。”

  飞鸟振翅，甩下羽毛上的露水，轻声鸣啼，召唤同伴一起觅食。

  那些鸟儿落在新坟之上，轻巧跳跃，捕捉泥土中的小虫。

  楚寒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坐直身体，却觉得周身酸痛不已，喉咙处也干得难以忍受。

  “水，我想喝水。”

  沈凌霄照看她一夜，正靠着床榻小息，听到她呢喃之声，猛然清醒。

  “阿雪，你醒了。”

  “水。”

  “好。”

  沈凌霄扶着她饮下满满一杯水，一边叮嘱慢些喝，一边温柔地顺着她的背。

  清水入腹，五脏六腑的燥热霎时缓解了不少。

  只是昨夜出了很多冷汗，身体上不大清爽。

  虽然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但精神好了大半。

  “凌霄哥，我想出去走走。”

  沈凌霄看向窗外，虽然收拾了大半，但依旧满目疮痍，还是让她少见些的好。

  “阿雪，我带你去别处转转可好？”

  楚寒雪何其聪慧，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想法。

  她乖巧点头。

  沈凌霄将她裹在斗篷中，戴上帽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嘴上说着秋天寒凉，不要冻着，但她知道，宽大的帽子能遮挡视野，少看一些村落中的凄惨荒凉。

  沿着村落后方一直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看见一处清泉。

  “凌霄哥，我想洗澡。”

  沈凌霄皱眉，想也没想开口拒绝道：“不行，太冷了。你昨夜寒凉才刚好些。”

  楚寒雪的小脑袋从帽子中挣脱出来，声音娇娇软软，双手晃动他的衣袖。

  “凌霄哥，求求你了。”

  沈凌霄招架不住，只能宠溺妥协。

  “不能太长时间。”

  “好。”

  楚寒雪背过身去，褪下衣衫。

  沈凌霄同样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他觉得奇怪，明明是秋季，为何燥热难耐。

  入水的声音传来，沈凌霄轻咳。

  “冷吗？”

  “不冷。”楚寒雪轻轻撩动水花，浇在自己的肩膀手臂。

  “阿雪，手给我。”

  沈凌霄背对着她蹲下身，向后伸出手。

  楚寒雪不明所以，将手递了出去，放入他温暖的掌心。

  沈凌霄揉了揉，轻声笑道：“是另一只。”

  “你受伤那只。不能沾水。”

  “哦。”

  楚寒雪红了脸，乖巧的手递了出去，放入他的掌心。

  沈凌霄怕她痛，不敢碰她的掌心，轻轻捏了捏她那纤细好似无骨的柔软手腕，心中燥热更甚，便也不敢再动。

  “莫要时间太久，会着凉，我抓着你的手腕，便也不必担心会在水中滑倒。”

  楚寒雪觉得心中温暖，便也不觉得湖水冰冷。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她便起身穿好了衣服。

  “凌霄哥，我好了。”

  她的娇娇软软的声音带了些鼻音，听起来很是软糯。

  沈凌霄转身，只见她穿好了衣裙，脸颊有些苍白，那几缕散在胸前的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

  “冷了吧。”

  楚寒雪摇头，身体却诚实地打了喷嚏。

  沈凌霄很是无奈，将手臂上搭着的她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裹紧。

  那几缕散落在胸前的头发，被他用手指勾到身后。

  “凌霄哥，我没……啊！”

  失重感突然传来，待楚寒雪睁开眼睛，她已被沈凌霄横抱在怀中。

  “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回去了。”

  楚寒雪明明刚睡醒，此时也不想睡。

  “白羽昨日给你吃的那药丸，少时我着凉时也曾吃过，那两日只觉身上疲乏无力，只能好好休息。你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很累了。”

  听他这么说，楚寒雪确实觉得身上各处有些酸软无力，此时被他这样抱着回去，倒也省了不少力气。

  沈凌霄将她的身体微微倾斜，湿漉漉的头发不曾碰到衣衫上半分。

  他手掌微微发力，将内力柔和地推入楚寒雪体内。

  楚寒雪觉得腰身处，有一股暖流冲向四肢百骸，将刚刚水中那些寒气尽数驱散，整个人温暖了很多。

  “凌霄哥，你在给我输送内力吗？”

  楚寒雪攀上他的脖颈。

  一股他贪恋的果香气钻入鼻腔。

  “嗯。”

  “抱着我，又给我输送内力，不会累吗？”

  “不会。”

  楚寒雪还是有些不信，挣扎着想要下来，身体却被他箍得更紧。

  “真的不会，给你输送内力也是修炼的一种，唯有消耗，才能增长。”

  楚寒雪不懂修炼，但大致能理解他话中含义。

  “而且……你很轻，不重。”

  楚寒雪听他这样说并没有很开心。

  以前在宫中的时候，魏女官也能将她轻松抱起，而后叹息一声：“太轻了。”

  可她一直很健康，也没太在意。

  直到一次，魏女官抱起她，又说了一次太轻了，而后眼睛盯上了她那略显平坦的胸口……

  “难不成他说我轻，也是……”

  楚寒雪不大开心地将头埋入他的锁骨中。

  湿润的呼吸洒在脖颈，那好闻的果香气更浓郁。

  他走得很平稳，楚寒雪感受不到颠簸，在他怀中沉沉睡了起来。

  沈凌霄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停住脚步。

  瞧着楚寒雪窝在自己肩膀上，甜美的笑颜，终于克制不住。

  他将楚寒雪的身体抱起来了些，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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