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林将军和陈氏纷纷开始行礼。

  林府下人从未见过柔星公主，纷纷怔住，开始议论纷纷。

  “公主？公主殿下怎会突然造访？”

  “难不成是为了给我们夫人撑腰的？”

  “是了是了，自打两年前，夫人和大小姐从宫中回来，就说与太子的好事将近了。”

  “如今，我们夫人受了这样的委屈，必然是公主殿下替太子殿下为我们夫人撑腰的。”

  他们的议论之声虽小，但却在楚寒雪耳中落得个清清楚楚。

  楚寒雪只觉得周身一阵寒恶，觉得他们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胡话也敢乱说，当真不怕哥哥一个不开心，赐死了这两个多嘴妇人。

  “见到公主殿下，还不跪下！”

  林将军依旧保持弯腰的状态，微微回身。

  “参见公主殿下。”

  林府下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喝。

  他们这些跪着的人还好。

  倒是林将军和陈氏两个不必行跪拜礼的人，一直弯着身子，委实难受。

  尤其是陈氏，她本就被打掉了一颗牙，那处疼得厉害，此时身体前倾，更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那处，又胀又痛。

  可这小公主一直不说话，两人既不敢抬头也不敢起身。

  不过，小公主这态度，倒是让他们清楚了她的来意。

  这是帮着林清梦撑腰的。

  大约过了一盏茶，楚寒雪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摆了摆手。

  “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林将军起身时，清楚地听到腰部那处传来骨骼拉扯的声音。

  不等他缓上一缓，只听一直跟在公主身后那侍卫缓缓开口。

  “公主殿下驾临，林将军和林夫人就准备让公主殿下这样站着？”

  “不敢，不敢！还请公主殿下上座。”

  陈氏借机踢了一脚离她最近的侍女。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上茶！”

  也用不上谁的指引，楚寒雪自顾朝着正堂走去，径自坐到了主位上。

  她手撑着脸颊，微微仰着下巴，眼神中透出些慵懒和轻蔑。

  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容置疑的王者气息。

  “不知今日我来得是不是时候，看样子正好赶上了林府家事，不过也好，就让我掌掌眼，看看往日骁勇善战的林将军是如何处理自己的妻室的。”

  刚好侍女端来了茶。

  沈凌霄从侍女手中接过，假意吹走茶汤上的浮沫，验过之后，将茶杯递给楚寒雪。

  短短的三言两语令林将军心惊不已。

  自己虽是将军，也不过是在十几年前打过几场胜仗，如今时局紧迫之际，自己却毫无用武之地。

  这话从公主口中说出来，自然就多了几层意思。

  要么，是这小丫头根本就没瞧上自己。

  要么，这就是圣上的意思，不过是借她的嘴说了出来。

  再者，她只说了处理妻室，这显然就是来给林清梦撑腰的。

  不过那陈氏是个刁蛮的。

  她往日见公主，是个绵软好说话的，总是当着她的面，提高门调，饶是公主和皇后宽仁，不同她计较，她回来便会当着其他官眷的面子，说自家官人的战功赫赫，就连皇后和公主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今日，林府大门被撞破，街坊四邻更是从外面探进头来，她更是不能失了面子。

  其实她心中清楚得很，如今的林府，早已不似往日风光，如今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强撑着门面罢了。

  她用袖子胡乱摸了一下唇角，擦干脸上污秽血渍。

  “公主，您也说了，今日是我林府的家事，莫说是您，就连皇后娘娘亲临，也不好插手我们的家事吧。”

  楚寒雪不怒反笑。

  “将军夫人这是赶本公主走喽。”

  楚寒雪的手指捏着茶碗的顶盖，抵着茶碗的边缘打圈。

  “将军夫人这是什么样的道理？”

  “于公，林姑娘是北荒圣女，是我林国贵客。于私，林姑娘是我至交好友，不论出于什么层面，今日我都理应在此。”

  楚寒雪调皮地对林清梦眨了眨眼睛。

  林清梦朝着她笑笑。

  没想到，有人依靠的感觉，竟这般好。

  “北荒圣女？这是什么情况？”

  “搞错了吧，怎么二小姐离开林府两年，摇身一变，竟成了北荒圣女？”

  陈氏瞪大的双眼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公主说笑了吧。她不过是在我们林府后院长大的小丫头，你可别被她骗了。”

  “放肆！公主岂是你能质疑的！”

  沈凌霄暴喝一声，一身杀气暴涨，愣是将陈氏逼退了几步。

  可那陈氏是个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仍旧叫嚣道：“即便是公主，也得遵循林国法度，不得徇私。”

  话还不等说完，楚寒雪直接摔了茶盏。

  那茶盏摔在地面，四分五裂。

  那些在院子中跪着的下人们将头埋得更低。

  “我刚刚说过了吧，她是我至交好友，今日我来就不是为了听道理的，我来就是为了给她撑腰的。”

  沈凌霄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霸道。

  即便是无人撑腰，今日林清梦也不会放过这满院子的人，可楚寒雪如此说完，她不仅多了几分底气，浑身更是感到无比温暖。

  比她刚刚孤身一人站在庭院中时，温暖畅快得多。

  刚刚震了场子，林府之人再也不敢说话，全部默默低头。

  楚寒雪也不作声响，毕竟真到了报仇算账的时候，还是得林清梦自己来。

  过了半晌，林清梦缓缓开口。

  “林将军，两年前，你派杀手一路追我到北荒止境，几次将我置身险境，那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母亲的身份了吧。”

  林将军并未作声，可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早已出卖了他。

  “那你可知，私自囚禁北荒圣女，其罪当诛！”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下人瞬间又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曾经欺凌过她们母女的人，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他们现在唯一奢望的，就是林清梦不要认出他们来。

  可他们的算盘怕是打错了，这两年来，林清梦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心中仇恨。

  那些曾经欺凌她的，侮辱她的，今日，必要他们千百倍奉还！

  “将军，她说的可是真的？那贱……那女人真是北荒圣女？”

  贱人这两个字，刚到嘴边，陈氏就觉得脸颊抽痛一下，直接收了口。

  林将军依旧默不作声。

  陈氏的心凉了半截。

  “看来，将军夫人并没有忘记，当时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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