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
长睫微颤,在谢殊的唇覆上来的那一刻,戚秋撑着伞的手便不可控制地松了。
油纸伞落了地,头顶便没了遮掩,细碎的雨水打在二人身上,密密麻麻的潮意顷刻而至。
谢殊的唇有些冰凉,但更多得是软和湿润,应当是雨水落在上面了。
温热的触感带起一阵酥麻,顺着额头直冲而下,顺着血液直通五脏六腑,将整个身子都带的暖了起来,戚秋呼吸之间尽数都是谢殊身上清冽的味道。
只是很可惜的是,不等戚秋闭眼,这个吻便结束了。
这里到底不是个合时宜的地方,不管戚秋和谢殊此刻心潮再怎么澎湃,此时也只能暂且先克制住内心的浪涛。
待谢殊起身那一刻,戚秋抬眸看着谢殊,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盈盈笑容,在清冷的雨夜里小声说:“表哥,好久不见。”
戚秋的眼睛生的很好看,轮廓清晰流畅,又圆又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万千星光蹂坠其中。
谢殊明显突兀的喉结稍稍滚动,素来冷淡的眉眼此时深深地看着戚秋,那带着浓浓侵略性的目光还没有压下去,带着不可掩饰的贪念。
他哑着声音说:“好久不见。”
这样的谢殊是很少见的,他本就生得矜贵冷淡,狭长流畅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生人勿进的疏冷感,当他拧着眉,冷着眼的时候,你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半分世间的任何情.欲,冷的不能再冷了。
可如今他就像是被拉下神坛的神,贪念和世俗沾了满身,往日的清冷漠然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眼角泛红的绵绵情意。
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征服欲。
看着眼前的谢殊,戚秋只觉得心里仿佛涌起千万朵的浪花在猛烈的朝她拍打一般,让她心潮澎湃,心猿意马,不禁抿了抿唇,踮起脚凑到谢殊耳边,低声道:“表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换个地方说话吧。
我想亲亲你。
......
淅淅沥沥地雨越下越密稠,不远处的绿叶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谢府书阁的屋檐上挂着晶莹的雨水,滴滴下落之时将朱红的美人靠打湿。
书阁里头,戚秋后背紧贴着放满书籍的架子,纤细白皙的双手攀上谢殊的脖颈,踮着脚,生涩又缠绵的与谢殊接着吻。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雨声遮掩住细细麻麻的轻啄声,却遮盖不住两人令人发颤的喘息。
“表哥,你想我吗?”浑浑噩噩之间,戚秋小声着问道。
单薄的眼皮微垂,谢殊一手撑在戚秋身后的书架上,一手握着戚秋的细腰,他在相吻的空隙中沉沉地嗯了一声,呼吸之间,冷白的脖颈耳朵泛起一层红,还有点点未干的雨珠水渍停留在上头。
又冷淡又激情,还带着令人耳红心跳的轻啄声。
握着戚秋腰的手收紧,谢殊将人往上提了提,轻软冷薄的嘴唇落在戚秋娇艳的唇上,轻轻地摩挲撕咬,在这个寂静漫长的雨夜,两人在亲吻间发泄着这段时间的彼此心知肚明的思念。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再顺着屋檐哗哗啦啦的落下,形成银丝般密密麻麻的雨幕。
不知过去了多时,戚秋的杏眸在这一番激吻中溢出一丝水光,她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瓢泼大雨后,目光朦胧地凑到谢殊耳边,小声说:“雨下大了。”
戚秋的声音带着轻哑,轻飘飘地落在谢殊耳边,温热的气息洒下,留下一阵颤栗。
抵在戚秋的脖颈处,谢殊被戚秋这么似有若无的一撩拨,喉结深深地滚了一下,冷淡单薄的双眸中又被添上一丝暗沉。
他闭了闭眼。
好在他还有分寸,克制住内心翻涌着的浪潮,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闻言也朝外面瞧了一眼,随即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下大了。”
他往日清冷的声音如今很是暗哑,还夹带着一丝寻常时候没有的性感,在这个雨夜中仿佛催情的药酒一般让人痴迷。
他那双又冷又薄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侵略时的野性,红着脖颈看着你,冷淡与激情并存的谢殊实在是太诱人了。就像是驯服了一头野狼,看着他威风凛凛的趴在你的脚边一般。
看的戚秋心动不已。
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谢殊,戚秋又凑过去轻啄了谢殊一口,这才娇嗔一般埋在他怀里埋怨道:“这里离我的院子太远了,这下该怎么回去。”
这里不仅离戚秋的院子远,离谢殊的院子更远,但却是唯一一个不怕被人打扰的地方。
当时没想到雨会下个不停,如今这么大的风和雨,打伞也是无用。
谢殊低声说:“等雨小一些再回去吧。”
反正夜还漫长。
夜还漫长,雾气四起,想要做什么都来得及。
不过两人都有分寸,都没再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懒懒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戚秋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别许久,说不思念是假的,满腔的相思之情压在心里许久,可如今人就在跟前,却又总觉得说这些话很是矫情。
谢殊不知从哪找到一个毯子,包住戚秋,只是放在这里的茶水早就凉了,没个热茶暖暖身子。
戚秋拉住谢殊,“陪我坐会吧,我不冷。”
虽然雨下的有些大,但她出来的时候穿的厚,又撑着伞,倒也没被淋湿多少,反倒是谢殊,来书阁的时候一路只顾着护她,自己反倒是湿了半个身子。
如今谢殊冷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点点水渍,束起的乌发也被雨水打湿,若是忽略他那红红的耳朵,整个人显得越发矜贵冷冽起来。
站起身,戚秋掏出手帕,给谢殊擦脸上的雨水。
谢殊五官生的十分立体,除了那双冷薄有神的眸子外鼻子也很是显眼,生的高挺直拔,他又白,一眼望过去那种清冷漠然的感觉收都收不住。
戚秋目光认真,手上勤勤恳恳地给谢殊擦着脸上的雨水,仿佛心中真的毫无杂念,只是手却不老实地在谢殊唇瓣上流连。
谢殊无奈地勾了勾唇,却也没动,安静地放任戚秋作乱。
戚秋抚摸着谢殊的唇,小声道:“这是我刚刚咬的?”
方才竟没注意,都给咬出一个血痕。
“你说呢?”手握着戚秋的腰将人带到怀里,谢殊无奈地反问:“除了你,还能有谁?”
戚秋顿时心虚不已,埋在谢殊怀里闷声闷气道:“这可怎么办,姨母若是看见了问起表哥该如何说?”
谢殊摸了摸唇,不碍事,就是有些往外渗血,他只能无奈道:“说是在外面磕到了。”
姨母又不是傻子,这一看就不是磕的了。
这样想着,戚秋从谢殊怀里直起头,拉着他的胳膊一脸难为情,刚想说表哥你委屈一下,就说是你做梦梦游自己咬的,这样姨母就怀疑不到我头上了。
可手刚攀上谢殊的左胳膊,戚秋就感觉不对,手一停,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两分,不等谢殊反应过来便撩开了他的衣袖。
果然,只见谢殊的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白布,因刚才的拉扯,还有鲜血渗了出来。
谢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抿着唇,方才的欢愉一扫而空,戚秋沉静下来,看着这渗出来的血迹,低声问:“怎么受的伤?”
谢殊不想说,拉着戚秋想要坐下,奈何戚秋不肯,倔强地站在原地,又问了一遍:“怎么受的伤。”
不等谢殊开口,戚秋抬眼看着他,杏眸中流露出一抹沉甸甸的难过,她小声说:“别骗我。”
像是哀求又像是委屈,说不出来的可怜。
张了张口,看着眼前的戚秋,谢殊的心顿时一疼,本想好哄骗戚秋的借口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戚秋坐到谢殊腿上,长长的眼睫遮挡住眼眸中的难过,闷声问:“是因为我家的事吗?”
顿了顿,戚秋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若不是因为搅进戚家这趟浑水里,谢殊怎么会去江陵,就算去了,凭借着谢府世子的身份,谁又闲着无事敢动他?
只能是为了戚家的事。
谢殊只好低声哄说:“伤得不重,只是划了一刀,养养就好了。”
重不重看看就知道了。
戚秋解开谢殊已经被雨水和血水浸湿的纱布,只见他劲瘦的胳膊上留下长长的一刀剑痕,深可见骨。
外面风雨阵阵,雨打芭蕉,树上的绽放的花骨朵也被猛烈的雨水打掉,随着寒风在半空中漂浮,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雨水在寒风的引诱下见缝插针地钻进书阁内,将桌子上的一盏烛火吹灭。
戚秋没再说话,半边身子落入黑暗之中,她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静静地用手帕给谢殊重新包扎。
谢殊随身带的有膏药,敷上去之后,戚秋仔细地给他缠好。
“表妹.......”谢殊感觉到戚秋的情绪不对,薄唇轻抿,低低地唤了一声。
戚秋没应声,缓了一下后这才又叹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直直地看着谢殊,像是有千言万语藏在心中,忍了又忍,戚秋却也只问了一句:“表哥,疼吗?”
疼吗?
谢殊只觉得这一刻胳膊上的伤口算不了什么,眼前人的难过才真让他心揪着难受。
握着戚秋的手,谢殊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发,哑着声音道:“不疼了,真的。”
其实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但眼下无论如何也不敢让戚秋知道了,更何况戚秋如今还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轻轻地捏着戚秋的手指,谢殊想开口询问,又怕戚秋不想说,忍了几忍,最后只能低声安慰道:“别不开心了,我真的没事,早就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呢,这么严重的伤,再深一点恐怕这条胳膊都要废了,况且那周遭的血肉都泛黑,就算戚秋不懂得医术,也明白这伤口上一定是染上了毒。
可见这去往江陵后的艰辛。
任由谢殊捏着她的手指,戚秋低声问,“表哥,你能跟我说说江陵的事吗?”
谢殊自然而然以为是戚秋再问戚家的处境,便回答道:“戚家现如今在江陵还是无人敢惹的,毕竟有戚伯父的官职在,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只是玉全帮在江陵扎根许久,人脉甚广,其中以刘川为首的商人和商铺,以及余忠福为首的一众官员皆在其中。”
其实还是那些事,大多数已经在给戚秋送回来的信上写出来了。
玉全帮在江陵扎根许久,渗透官场和商界,其中江陵大半部分店铺和赌场的背后都有玉全帮的影子,至于官场,光谢殊查到与玉全帮有牵连的大大小小官员就有十二人。
戚父官职特殊,身为巡漕运使,他有直接上奏的权利,所以玉全帮的人不敢放肆的进行收买或者威胁,只能串通戚父的手下余忠福精心策划了一场贪污案,希望以此将人拖下水,将自己的人顶上去。
也没有否认,戚秋闻言只道:“既然余忠福敢出手,那必定会留下把柄,表哥可将此事禀告给陛下了吗?”
叹了一口气,谢殊将心中的顾虑给戚秋讲了一遍。
这顾虑不无道理。
若是捉拿余忠福,戚家的事自然就瞒不住了,若是余忠福一直攀咬戚家,他们手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反而会将戚家上下百口人推向万劫不复之中。
谁都不敢赌,毕竟这代价太过于惨重。
戚秋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看着谢殊胳膊上刚被包扎好的伤口,低声道:“是不是很棘手?”
又要查明真相,又要保住戚家,还要面对玉全帮时不时的阻挠,其中艰险光看此次谢殊身上受的伤就可见一斑。
薄唇轻抿了一下,谢殊怕戚秋难过伤神,便道:“也不是很棘手,只是.......”
确实比想象中的难办一些。
看着戚秋的脸色,谢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此话说出口。
戚秋心里却明白,又想起谢殊回忆片段里那个老太监意味深长的话,低下头,久久无言。
雨水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外面的雾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将不远处的绿叶青树遮盖了个严实。
书阁内很安静,只有两盏明灯在摇曳。
看着低垂着头的戚秋,谢殊欲言又止。
只是还没等他组织好安慰戚秋的语言,戚秋便突然抬起头。
她眼里流露着出一抹水光,却又死死地压住,不让它掉下来。
看着谢殊,戚秋抿了一下唇后,还是开口说道:“表哥,若是戚家有一天……你就别……”
若是戚家真的难逃覆灭,你就别牵扯进来了。
顿了一下,戚秋忍着心中的难受,想把话说完。
“表妹。”谢殊将戚秋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沙哑地打断道:“别说了。”
谢殊知道戚秋想说什么,也明白戚秋的意思,可他不想听,也不想让戚秋把话说出口。
“可我怕连累你。”
闭了闭眼,戚秋趴在谢殊的肩上,低声说。
谢殊是谢府的世子,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将来也会成为咸绪帝信赖的臣子。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气运在,是当之无愧的原著男主,她不想他被自己连累,耽误了原有的前程,甚至跟她一起走向万劫不复的结局。
“我不怕,你也别怕。”谢殊却低声说:“我们都别后退,好吗。”
他一点退缩之意都没有,哪怕是知道戚家的事有多棘手和凶险后。
他也从未想过就此袖手旁观。
戚秋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她一边怕戚家的事连累谢殊,一边又为了谢殊的毫不退缩而感到高兴和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内心里还是不希望谢殊就此收手不管,因为少了谢殊,她拯救戚家的路会更加困难,她是自私的。
不知谢殊是否看破她内心里这个虚伪又自私的念头,但好在他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
“表哥,谢谢你。”
谢谢两个字在此时显得格外苍白,但除了谢谢,戚秋找不出第二个词汇来描述她此时对谢殊的感激。
说来也奇怪,自从观看完谢殊的线索回忆片段后戚秋就一直被老太监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搅得心中惶惶不安,一连几日心里都如同被砸下来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让她几欲喘不过来气。
可如今见到谢殊,她心中的那块石头仿佛落了地,那一连几日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就像是找到了支撑。
谢殊没应这声谢,抚摸着戚秋的发,安静地抱着戚秋,没有说话。
寒风簌簌惹人恼,春雨蒙蒙润无声。
烛火随风摇曳,将书阁映的忽明忽暗,在这个雨夜,即使无人说话,也让人觉得安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殊的身子突然动了一动。
“表妹,我们喝酒吧。”谢殊开口,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顿了一下,戚秋直起身子,她没问谢殊为何突然要喝酒,只是担心地看着谢殊胳膊上的伤口,“你身上还有伤……”
“不碍事的。”谢殊随意地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想向戚秋证明这点伤真的没什么,“那酒是我从江陵带回来的,是药酒,不碍事的。”
听谢殊如此说,戚秋稍稍放下一点心,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谢殊欲言又止。
她想说谢殊的酒量不行,可抬眼一看,谢殊已经起身吩咐守在暗处的暗卫将他早先送回院子里的包裹中的酒拿过来。
戚秋只好把话咽回去,心里暗暗想着上回在皇宫里谢殊喝药酒就没醉,这次想来也不会醉。
更何况,在此时此刻,她也确实想喝些酒来疏解一下内心的万般情绪。
片刻之后,暗卫不仅送来了酒,还送来了一壶热茶,谢殊接过,给戚秋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俩人都没再说什么话,静静的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像是心事重重等着发泄的前兆。
鸟雀从雾中飞来,落在美人靠的灯笼上,歪着头看着书阁内的情景。雨还是蒙蒙的下着,落在不轻不重的风中,像是坠坠下落的银丝。
“表妹,你知道这坛酒是什么吗?”眼看酒坛就要见底,谢殊突然开口。
戚秋蒙了一下,低头看着酒盏里浓厚的酒水,不知谢殊为何突然有此问。
难不成这酒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谢殊轻轻一笑,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说道:“我骗你的,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药酒,而是女儿红。”
戚秋一愣。
谢殊继续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得意,“这是我在江陵赢来的。江陵前段时间有个女儿节,举办了一场大型的射箭比赛,我拔得头筹,赢了这么一坛酒。”
谢殊抬起眸子,目光深深地看着戚秋,喉结稍稍一滚,低声说道:“我听说江陵有个习俗,在女儿节赢来的女儿红若是与心仪女子共饮,两人便可白头到老,长长久久。”
也就是听到了这个习俗,谢殊这才在忙碌之中舍了几个时辰,去参加了这个射箭比赛,拔得了头筹,拿到了这坛女儿红。
不过……
谢殊叹了一口气,“其实还奖了一只鸡,可是在我回京的时候跑了,我找了半夜都没找到,又不好耽搁太久,只好作罢,不然还能带回来给小毛做个伴。”
他从江陵回京的时候,就只带了这只鸡和这坛酒,只可惜路上被人刺杀,那只鸡精的很,趁势就跑走了,他后半夜都在找鸡,奈何林子里杂草丛生,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现在想想还觉得可惜。
倒是还不忘小毛。
戚秋斟了一盏酒后一饮而尽,在无语之中又隐隐有一丝诡异的感动。
口中的烈酒也瞬时变得清香起来。
这毕竟是表哥费心给她赢回来的,寓意着两人长长久久白头到老的福酒,喝起来就是不一样。
只是……
“为什么奖品中还有一只鸡啊?”
戚秋着实想不明白,一个女儿节为什么会举办射箭比赛,为什么奖品中还有一只鸡?
谢殊也是一脸懵,“你不知道缘故吗?这不是你们当地的习俗吗?”
戚秋还真不知道,顿了顿,刚想把这个话题圆回去,就见一旁的谢殊突然坐直身子。
戚秋一愣,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谢殊闻言侧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戚秋,沉默了一下后,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表妹,你在江陵的几位青梅竹马听说我是你的表哥,特地写了几封信托我给你捎来。”
戚秋:“?”
握着酒盏,戚秋懵住了。
而不等她反应,就见谢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薄唇轻抿,缓缓问道:“你要看吗?”
戚秋:“……”
她诡异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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