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人这里请了安，雪梅也跟着去了松柳院。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自己，所以也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老夫人的跟前。

  可规矩就摆在这里，也不能一直都不去给老夫人请安。

  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差点把自己的小命儿给交代去了。

  今日的松柳院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秦笙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了。

  院子里站了十几个丫鬟仆妇、还有四个嬷嬷，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

  “这是怎么了？”秦笙问了下离自己最近的毕嬷嬷。

  “回夫人的话，是伯爷……”毕嬷嬷神情有些闪烁，小心翼翼的：“伯爷他……今儿一早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晕过去了，大夫来看，说是伯爷他、他……”

  “到底怎么回事！”秦笙严厉了语气。

  不等毕嬷嬷回话，石嬷嬷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秦笙行礼：“夫人还是进来说话吧。”

  秦笙进去。

  身后的雪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但人已经到了松柳院，也只得跟着一起进去。

  “阿笙，你来的正好。”

  殷老夫人一脸的威严，手一拍桌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指了指桌上的几包东西。

  “……”

  殷老夫人手边放着几包东西，那包着的纸是大红色的，里头看起来好像是粉末之类。

  “这……”秦笙拿起一包来看，她还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后面的雪梅却是瞠大了眼睛，一时间心跳急促跳动，头脑都轰鸣了起来。

  那东西---

  用红纸包的，如果她没猜错，是‘仙女粉’！

  这是一种可以在床第之间增加情趣的药粉，多是男子服用，每次只要加一丁点在酒水或是茶水里服用下去，于房事之间就可以得到数倍的快乐。

  这种东西在花楼里很常见，听说有些大户人家家里私底下也会买来用。

  但到底是腌臜东西，上不得台面的。

  雪梅……手里也有。

  但都是先前跟着原六公子的时候，原六公子吃的，他在那事儿上面玩的花，就喜欢折腾。

  雪梅不知道为什么，额头和后背开始有冷汗在渗出来。

  “是那下三滥的地方里流传的淫秽之物！”殷老夫人怒道：“你是怎么掌家的，竟让这样的东西流进了府里！”

  “……”

  秦笙唇瓣动了动，一时间竟然无话反驳。

  石嬷嬷在旁解释道：“大夫说，伯爷就是因为服用了这东西，次数多了，亏损了身体，气血不足所以才会晕倒的，以后可是万万不能再吃了。”

  所幸大夫是殷府里的人，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敢乱说出去的。

  秦笙终于明白为何院子里那么多人了，合着这是要搜查啊，不用说，老夫人第一个让人搜查的肯定就是彩虹院。

  雪梅也想到了。

  她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奴婢……”

  要是让人去搜彩虹院就完了，老夫人这里的东西虽然不是她带进来，但‘仙女粉’这玩意儿却是她告诉伯爷的。

  伯爷听她说的神乎其神，就想办法让人从外头带了一包回来，每次他们云雨伯爷都服用一些，的确是极乐加倍。

  那东西还剩下半包，就藏在雪梅的枕头下面。

  虽然是伯爷让人从外头买来的，但要是从她的院子里搜查出来，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雪梅心里也疑惑，伯爷每次都只服用一丁点而已，按理来说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的，怎么就气血不足晕了过去？

  还有，老夫人这里的‘仙女粉’又是哪儿来的？

  “下贱坯子！”殷老夫人狠狠把那几包药粉往雪梅身上砸过来，吩咐石嬷嬷：“把她给我送到庄子上去！”

  “等等。”

  秦笙道：“不知娘这几包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还不是这个贱婢！竟敢偷摸让自己的丫鬟去外头买这种淫秽之物，刚好被逮了个正着！”

  殷老夫人怒不可遏，气的狠了，脸色都涨红起来，石嬷嬷连忙给她顺背。

  “奴婢冤枉啊！”雪梅大呼。

  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让丫鬟出去买这些东西啊！

  秦笙抿了下唇：“娘，彩虹院伺候的统共也就几个丫鬟，是哪一个出去买了这脏东西的，不如把人叫到跟前来问清楚，也省得冤枉了梅姨娘啊。”

  “……”

  这话一出，殷老夫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她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雪梅给送走的，一个不干净的戏子，她看着实在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送走了雪梅，府里还有个玉柔。

  生孩子么，叶娇娘现在还没出小月子，但又不止她一个人会生。

  可秦笙这么说，殷老夫人也只得吩咐石嬷嬷，把那丫鬟给压上来。

  这丫鬟正是春儿，先前在明月轩伺候叶姨娘的，后来被伯爷给打发走了。

  雪梅进府后彩虹院那边伺候的人手不够，秦笙就让人把春儿给安排过去了。

  “老夫人、夫人……”

  春儿形容狼狈，脸上还有巴掌印，两边的脸颊都肿的老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为什么要害我！”雪梅扑过去，她用力摇晃着春儿的胳膊：“我平日里可对你不薄啊，你为何要害我！”

  “呜呜呜……”春儿只一个劲儿地哭。

  秦笙冷眼看着。

  春儿在明月轩里伺候过，后来又去了彩虹院，是秦笙刻意为之。

  这一世，她不会再愚蠢地参与到那些斗争里去，她只需要做壁上观，看她们狗咬狗就好。

  “春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笙温声问。

  “……”

  不等春儿回答，秦笙又说：“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买的？你知道它们的用途是什么吗？”

  春儿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但秦笙还是注意到了，她哭的间隙里，曾偷偷地看向了老夫人。

  最后反倒是殷老夫人心有不忍一般，挥挥手，让石嬷嬷把春儿送到庄子上去。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雪梅瘫软在地上，须臾之后忍不住抬头去看夫人。

  她知道，老夫人这是想要借机把她给送出府去，倘若没有夫人相帮，自己今日铁定就要被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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