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秦笙到时正好看见门口旁边停了辆马车，外表看着虽然一般，但她识得，这是皇宫的马车。

  应该是宫里的太医来了。

  门口的人一看是小姐回来了，连忙飞奔进去通传。

  秦正德不在府里，早朝之后他就去了学府那边处理事情，还没回来。

  大少爷正在花厅里接待贵客。

  秦笙以为下人说的贵客指的是宫里来的太医，没等他们说完就先去了秦夫人的院子里。

  “小姐怎的回来了？”秦夫人身边的嬷嬷大惊，连忙迎了过来。

  “我娘呢？”秦笙问：“娘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的？可好些了吗？”

  嬷嬷道：“夫人吃了药，太医扎完针之后已经睡下了，小姐放心，这位温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了，温太医说了，夫人的病需要慢慢调理，只要按时吃药，慢慢会好的。”

  “真的？”

  玉嬷嬷是看着这兄妹俩一起长大的，见着小姐这心焦模样，笑着安抚道：“自然是真的，老奴什么时候骗过您了？”

  秦笙松了口气。

  知道母亲睡着，她也不进去了，怕自己开门又吵醒了秦夫人。

  秦笙拉着玉嬷嬷在外间坐下，问道：“嬷嬷说的温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判？”

  “是呢。”

  玉嬷嬷道：“倒是巧了，摄政王来府上找咱们大少爷，正好和温太医一起来的。”

  “摄政王？”

  秦笙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而后咬住唇瓣，声音恢复正常：“那下人说大哥在招待贵客，是在招待摄政王？”

  玉嬷嬷点头，“是啊。”

  秦笙心念一动，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京郊梅林的那天，他看起来受伤不轻，已经都好了？

  在母亲的院子里坐了一刻钟，秦笙估摸着摄政王应该也走了。

  秦夫人还没有醒过来，秦笙想去找兄长说话，便让玉嬷嬷好好照顾母亲，带着丫鬟出去了。

  前院。

  月容恒今日虽然带着温太医一起来给秦夫人看病，但也的确是有正事找秦羽。

  “请殿下放心，羽一定义不容辞。”秦羽抱拳郑重。

  月容恒想让他负责此次燕庶赈灾一事，护送二十万两白银和粮食衣物棉被等御寒之物前往燕庶。

  “如此，就拜托了。”月容恒朝他微微颌首。

  正事说完，月容恒唤了温太医过来，关心了几句秦夫人的病情。

  温太医据实以告：“秦夫人的头痛之症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请殿下和将军放心，只要按时服药，再辅以这针灸之法，定是可以痊愈的。”

  秦羽点点头，松了口气。

  秦夫人的头疼之症的确是有些年头了，但以往看了大夫吃了药好得也快，也不经常发作。

  今年许是这天冷得快，前一日还是艳阳高照的，第二天就冷得要烧火盆了。

  秦夫人的头疼病发作起来，折腾的人都消瘦了一圈。

  秦羽正要把月容恒送出去，却见小厮带了两个人进来，殷文孝、还有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许是没想到会在秦府碰上摄政王，殷文孝一惊，连忙行礼。

  月容恒不动声色看他，眼底有厌恶一闪而逝。

  相比于月容恒的不动声色，秦羽对于殷文孝的嫌恶就明明白白了，“哟，妹夫这是做什么？”

  “舅兄。”殷文孝对秦羽道：“听说岳母身体不适，阿笙回来探望，我不放心，特地带了位大夫过来。”

  “阿笙回来了？”秦羽一愣。

  这也不怪他，下人说大少爷在招待贵客的时候秦笙以为他在招待温太医，便没有让人去通传。

  正说着话，秦笙带着两个丫鬟从后院转了出来。

  看见月容恒站在院子里，她一愣，再看见殷文孝，秦笙脸色霎时转冷。

  她走过去，先对着月容恒福身行礼，而后才问殷文孝：“伯爷怎么来了？”

  语气客气疏离，竟是连伪装也懒了。

  殷文孝有些尴尬，还是道：“听说岳母身体不适，我带了大夫过来。”

  秦羽道：“劳烦，不过宫里的温太医已经给家母看过了。”

  不过摄政王还在这里，秦羽也不欲太落了殷文孝的面子，让人先请了他进去奉茶，自己则送着摄政王出去。

  月容恒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笙身上。

  秦笙没敢看他，总觉得这人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正经似的，她有点头皮发麻。

  不过好在，这人也没有太过分，跟着秦羽出去了。

  秦笙紧捏帕子的手不由稍稍的松了些。

  她在院子里等着兄长回来。

  秦羽也有话想和妹妹说，把摄政王送出门就赶紧回来了。

  殷文孝带过来的大夫没了用武之地，便又让人回去了，他坐在厅里喝茶。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

  没看到秦笙进来，也没看到秦羽进来，他便喊了个在门口的小厮过来问。

  小厮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道：“回姑爷的话，大少爷和小姐到后院去了。”

  殷文孝：“？？？”

  他好歹是秦府的姑爷，摄政王一走，那兄妹俩就把他一个人扔在厅里喝茶，自己到后院去了？

  可偏偏那是后院，他还不好进去。

  只是向来心高气傲的殷文孝却还是有些受不住被这般怠慢，差点拂袖而去。

  不过想想又忍住了。

  来都来了，现在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

  殷文孝重新坐回去喝茶。

  那小厮眼观鼻鼻观心，退出去站在门口守着。

  后院。

  兄妹俩沿着抄手回廊走着，秦羽一脸的不悦：“照我说，爹娘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你看看现在那个姓殷的，又想着讨小老婆了，本事不大，花花肠子倒是不少！”

  秦羽越说越气愤，“而且我听说他先前在翰林院也是沾了爹的光，要不然那就是一滩烂泥，真是心比天高不知深浅！”

  “……”

  说着说着，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秦羽嘶了声，暗骂自己多嘴。

  他虽然哪儿哪儿都看不上那殷文孝，可说到底，妹妹现在已经嫁过去了，他说这些，不是让妹妹难堪吗？

  “哥……”

  秦笙忽然停下了脚步，心念一动，看着秦羽道：“倘若有一天我和殷文孝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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