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

虽然战司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照常生活，照常上班，外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可老爷子还是为此留下了心病。

加上天气转凉，不小心染了风寒，刚从医院出来就又卧床不起了。

晚上，战司晏下班回家，先去房间看他。

推开门，照例是孟莞在床前尽孝。

孟莞跟他打了声招呼，战司晏坐下，老爷子拉住他手，咳了几声，一脸疼惜的看着战司晏。

“到底好好吃饭没有？我怎么看你越来越瘦了？”

“阿晏，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和生活更重要，你得注意照顾自己。”

战司晏从来不怀疑老爷子对他的爱，虽然听起来很唠叨，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顺从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却仍不满意。

“你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说什么你都应，可你又什么都不听。唉，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就这么走了，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见老爷子又开始说丧气话，孟莞绕到床的另一边温柔安慰他。

“爷爷，好端端的，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了？今天医生不来看过了吗，说您已经好多了。”

“得了吧。医生这是精神疗法，哄我玩的，以为我不知道。老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净给你们添乱，莞莞，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爷爷。您说这话太见外了，能照顾您是我的荣幸，我爸妈他们都支持我陪在您身边呢。”

“你爸妈都是懂事的人，所以才能教育出来你这么好的姑娘。”

说到这，老爷子又看向战司晏。

“阿晏，别嫌爷爷唠叨。实在是身体不行了，我不想闭眼之前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前几天你孟叔叔和阿姨来看我，我跟他们聊了下你和莞莞的事，他们没意见……”

战司晏不想惹爷爷生气，可爷爷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总说些他不爱听的。

母亲的丧事才刚办完一个月，这时候说结婚不荒唐吗？

“爷爷，您怎么又说这个？守孝三年的风俗还是您告诉我的。”

爷爷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

“你该守孝守你的，三年内不结婚，但订婚总行吧？我这身体说什么也撑不过三年了，只想临死前……”

战司晏松开他的手，表情淡淡的打断了他。

“您这样想未免太自私。只订婚不结婚，让孟莞一等就是三年，您觉得对她公平吗？”

“我当然知道对她不公平，可眼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只能婚后补偿了。你孟叔叔和阿姨都体贴，莞莞也没意见……”

这都没意见？

战司晏抬眼看向了孟菀。

果然，她一脸羞涩地也在看他，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战司晏毫不领情。

他对孟莞没感觉，以前没有，楚曦出现过后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最近发生的烂事太多，他对男女之情半点想法都没有。

不能害孟莞。

“爷爷，我不想惹您生气。可如果我就这么答应了您，对孟莞太不公平。”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这个话题。实话跟您说，爷爷，我不会再结婚了。”

“孟莞年轻漂亮，有实力，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她的。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我去祸害人。”

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

爷爷心里一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孟莞急忙去给他拍胸口：“爷爷？爷爷！”

老爷子咳了好一阵，肺都快咳出来了才终于渐渐捋顺呼吸。

“你说什么？你是在故意气我是不是？因为我把那个野总送走的事，你还在怨我是不是？用不结婚惩罚我？战司晏，你……”

战司晏无语。

就这么几句车轱辘话来回说，爷爷怎么就听不懂自己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您非这么理解，我无话可说。”

孟莞一边给老爷子的拍胸脯，一边责备的看向战司晏。

“阿晏，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爷爷这么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算再不想跟我结婚，骗骗他也行啊。这么直接，你就不怕……”

“人固有一死。爷爷活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非要拘泥于这点小事，因为这种事气死，那我无话可说。”

战司晏带着一贯的冷静看着孟菀说。

“从明天开始你别来了，战家的儿孙完全可以自己尽孝，用不着你。”

“如果你真特别享受照顾人的感觉，我付钱给你也行。”

孟莞差点气死。

这一个月来，她天天在战司晏面前晃，在老爷子面前表现，本以为他就算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谁知……

此话一出，羞耻，愤恨，想不通，顷刻间占满了她的脑子。

看着面无表情的战司晏，孟莞眼泪直流。

“战司晏，你……你没有心！混蛋！不来就不来！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悲愤的跑出了房间。

老爷子计划再次落空，看着被气走的孟莞和不为所动的孙子，他气到捶床。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孙子？狼心狗肺！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把孟莞给我找回来！”

“除了她，我谁也不见！明天她要是不能准时到我面前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战司晏离开了老爷子的房间，不过不是去追孟菀的，而是下楼直接到了餐桌旁。

最近王妈已经习惯了家里阴森诡异的气氛，见战司晏没说什么，还有心情吃饭，便给他上了饭菜。

战司晏机器人一样用完晚餐便回了书房，一直工作到晚上10点多，手机响起。

蒋百川给他打了电话来。

“老战，干什么呢，赶紧过来一趟。孟莞疯了，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灌酒，拦都拦不住。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你快过来管管！”

自从战妈出事后，蒋百川知道他心情不好，一个电话都没敢给他打。

今天要不是孟莞表现的实在太疯，他也不敢找他。

可战司晏一句话都不说，他刚自言自语几句，电话就被挂了。

战司晏知道，他必须狠心，不给孟莞一点希望，这样才不会害她。

挂断电话，他神色冷漠的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蒋百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孟莞不行了，胃出血了，我现在在送她去医院！”

“嘴里一直嚷嚷你的名字，死活要去找你！老战，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呐？就不能过来看她一眼？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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