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快速把自己喜欢的厨卫设施，还有厂商的装修布局都拍下来，又拉着钟瑖朝全屋定制的展厅跑去。

  一个多小时，陈瑜跑来跑去，又是拍照，又是询价，还抓住销售，问安装周期，问价格折扣，问保修维护，一刻也不停。她是越看精神越抖擞，倒把旁边的拎着大包小包的钟瑖累的要死。

  路过一个水吧，钟瑖又要了两杯咖啡，两个汉堡。刚要坐下来歇一下，陈瑜一把拉起他，“边走边吃，时间来不及了，我晚上六点半的飞机，四点一定要走的。”

  “反正北京也有展，到时候再看不行吗？你这次来，我都没请你好好吃一顿，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美式烤肉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家正宗的德州烤肉店，吃完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好吗？”

  “不行，不行，我早就说过了，上海北京展品会不一样，我要多看两家。快走快走。我们就剩不到三小时了。”

  钟瑖无奈，只好跟上。这次陈瑜倒不是每家都进，她先在外面扫一眼，感觉风格是她喜欢的，才会进去。有的只是浅浅看看，非常合心意的，才会和销售交流。交流方式也非常简平快，直接告诉别人自己在北京有套一百五十多的房子，要装修，自己喜欢什么风格，对方如果能接北京的单子，就拿案例出来看。设计看得入眼，再一项一项问价格。价格只记录，不过多评价，但故意把从别人那里询到的价格不经意间漏给对方看，销售看了，价格自然不敢报的太离谱。

  又看了两家。陈瑜又打开手机里的一个文档，上面有五六家展厅号码，陈瑜照着号码，一家一家找过去。

  “这个展厅号哪里来的？”钟瑖好奇地问。

  “今天早上我翻了家居会的公众号，里面有展商介绍，我看到喜欢的，就记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到这几家呢？”

  “介绍的不全，万一有遗珠呢，要不是时间实在来不及，我会一家一家都看过来的。都怪你，早上起不来，要是九点就来，我们都能看完了。”

  钟瑖见在啰嗦下去，就要被秋后算账了，识相的闭嘴。

  陈瑜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了心仪的展厅，这次她看的更认真，问得更仔细，甚至和好几家都约好了请设计师上门测量设计---当然，设计是免费的。现在经济下行，直接影响了装修业的订单，放在几年前，陈瑜这张单子可能并不起眼，如今百万大单，已经是个非常大的蛋糕了。

  厂商看陈瑜需求很明确强烈，又做了那么多笔记，知道陈瑜是真的要装修，不是同行来探听行情，于是都热情接待。有几家甚至纷纷表示，如果现在能签意向合同，装修打八折，还能送若干东西。陈瑜既不答应签约，也没明确表示不签，只是把人家报价单上的折扣和赠品记下来，笑嘻嘻地说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

  钟瑖在旁边看陈瑜大战各家销售，对陈瑜实在刮目相看。方法倒也罢了，直接亮订单，以利益诱人。简单粗暴。可这伶俐的口才，清醒的脑子，甚至充沛得和像永动机一般的体力，让钟瑖叹为观止。他甚至想，如果陈瑜来他公司做事，一定能力压三姑六婆群里的的莺莺燕燕。

  三点五十，陈瑜终于谈完了名单上最后一家展厅，对钟瑖说，走吧，送我去机场。

  “要不要吃点什么？”

  “来不及了，到机场随便吃碗面吧。”

  钟瑖开车时，陈瑜依然不休息，她把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产品目录和厂商资料整理到一个口袋里。又把略显杂乱的笔记整理了一下。这才停下来，靠在椅子上，拿出钟瑖刚买的咖啡喝了几口。

  钟瑖见陈瑜不停的拍打着肩背，忙打开座椅按摩，让陈瑜舒服一下。陈瑜紧贴着靠背，发出舒爽的呻吟。“这车子按摩挺舒服的，多少钱，我们也买一辆？”

  “大概二十几万吧，现在这个价位的国产车，基本都有座椅按摩功能。”

  “价格倒是不贵，可我们没车牌。你在北京的车是公司配的吧？怎么没想着自己申请个车牌？”

  “有了资格以后，一直在申请，可一直申请不到。”钟瑖苦笑道。

  “继续申请吧，等我上了户口，我们俩个一起申请。”

  “哦，对了，你询价的本事是谁教你的？够厉害的。”

  “没谁教呀，无师自通，也可能遗传我爸经商才能吧。我和你说，我从小就独立，出国找房、选专业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操办的。回来后要开猫咖，家里都反对，说在北京做生意麻烦，手续多，各种排外。我不信邪，选址、注册、挑装修公司、买咖啡机、奶茶机、桌椅板凳，到猫舍选猫，全是我在自己一个人操作。咖啡机什么的，我找了个买二手设备的，都是别的店用了不到半年的，三折拿下。桌椅板凳我直接到大兴，跑到厂家直接定。装修地板墙板什么的，也是用的二手的。猫也是我直接从冲到猫舍，一只一只选的。ginger漂亮吧？是人家怕养不活，送我的。我还找了个猫粮厂商，答应给他们做推广，免费拿了他们一批猫粮。注册猫咖的时候，很多人说北京注册公司麻烦，让我找个代理，几千块就能全部搞定，我不信，自己去跑，工商税务加上银行，也就不到一个月，全跑下来了，后来一算，加上车马费，也不到一千。”陈瑜骄傲道。

  钟瑖扫了陈瑜一眼，“你去考公务员真浪费了，你应该继续做生意。”

  “是的呀，人家开个猫咖，一年能回本就不错了，我试试亲力亲为，开源节流，不到半年就回本了。要不是正好碰到疫情封闭，说不定分店都开了。本来想着，大环境不好，我先上个班过度一下，过几年还是要自己做的。要不是为了你，大人说，结了婚，不能不顾家，整天在外跑，考公务员体面稳定。我才不去考这个劳什子公务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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