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看着远去的警车，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那好像是一组的车。”

  梁奕泽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他们去的地方，好像和我们是同一个方向。”

  冯希没有回话，只是不自觉加快了车速。

  站在张春霞家门口，冯希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

  一个过路的村民看向冯希和梁奕泽，“你们找老张？这个点，他应该在地里干活，不在家。”

  说着，村民就指了个方向。

  谢过村民，冯希就快步走向田间。

  田野间，一个身材黝黑，后背微微佝偻的村民，正在地里翻土施肥。

  冯希和梁奕泽互望一眼，就抬腿往村民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员，从另一条路出现，先冯希一步，走到了村民面前。

  警员亮出自己的证件，“张卫民是吧？我们是北城分局重案一组的警务人员，刚刚接到邻村的报案，在草垛中发现一具尸体，经村民辨认，死者名叫张春霞，是你的女儿。”

  听到警员的话，张卫民手中的锄头，失重般地掉落。

  同时，不远处的冯希和梁奕泽，瞳孔一震，

  警员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听的很清楚。

  冯希快步走到警员面前，“你们刚才说，张春霞死了？”

  警员看见冯希，眼神中带着惊讶，“希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跟绑架案吗？”

  冯希神色严肃，“我们查到的嫌疑人，就是张春霞。”

  警员诧异的跟冯希说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一个小时前，他们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后河村村民门前的草垛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重案一组的人立刻出警，赶到了后河村。发现草垛里有一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性死者，

  法医初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48个小时，死因是窒息而亡，脖颈淤青，应该是被人掐死的。

  梁奕泽拿出手机，算了一下时间，立刻给邵英杰打去电话，“邵队，你问一下吕晓冉，她是不是5月14日联系不上保姆的。”

  “你等等，……，喂，对，吕晓冉说了，她就是14日晚上开始，联系不上保姆的，15日她就收到了孩子的求救信，怎么了？”

  梁奕泽皱眉，“张春霞死了。法医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5月14日。”

  “什么？”

  “先不说了，我们跟一组的人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梁奕泽就挂断电话，和冯希一起，跟着一组的人去了邻村。

  案发现场，法医还在检查死者，

  警员带着张卫民辨认了死者的身份，确认死者是张春霞无疑。

  张卫民佝偻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他缓步走出人群，双手抱头，蹲在不远处。

  人群中，看热闹的村民发出阵阵叹息，

  “这个老张，也真是够惨的，老婆跑了，儿子跟着混混被人捅死了，现在闺女也死了，真是……唉。”

  “要不说呢，真是惨啊。老张这人也挺老实的，怎么就能摊上这种事情呢？”

  听到村民的议论，冯希走上前打探情况，

  据村民说，张卫民年轻的时候，娶了一个外出打工回来的女人，

  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嫁给张卫民。

  两人结婚没多久，女人就生了一儿一女，

  生完孩子后，女人不怎么安分，谣言漫天飞，很多村民都说，张卫民这两个孩子，都不一定是他亲生的，

  但是，张卫民为人老实，木讷，觉得有女人愿意嫁给自己，他就很知足了，也就没有理会这些闲言闲语。

  后来，女人按耐不住寂寞，受不了村子里穷苦的生活，和邻村一个相好的跑了，一直都没有音信。

  张卫民独自带大了一儿一女。

  女儿张春霞还懂事一点，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替张卫民分担家里的压力；

  至于儿子张春生，从小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主，打架，盗窃，调戏村民家的闺女，反正是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个遍。

  一年前，张春生跟着一伙地痞，调戏了一个姑娘，被姑娘家的人收拾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带着人去找姑娘的家人算账，

  混乱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春生就被自己人捅死了。

  后来，张春霞回来处理哥哥的后事，给姑娘的家人道了歉，还和姑娘家的人一起去派出所报了警，把那些混混们都抓了起来，

  处理完事情，她陪张卫民待了一阵子，就又出去打工了。

  父女俩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

  村妇说起八卦来，吐沫横飞，“前阵子，我瞅见春霞带着一个胖小子回来了，我还寻思着，她是不是在城里找了个老公，孩子都有了。”

  另一个村妇接茬，“对，对，我也看见了。我看那小胖家伙穿的贵气，还说老张这是苦日子到头了，找到了一个金龟婿，没成想春霞她……唉，都是命啊。”

  冯希神色一紧，从手机里找出吕天一的照片，递到村妇眼前，“是不是这个小男孩？”

  两个村妇将头探到手机前，

  “就是他，这个胖小子白胖白胖的，我记得很清楚。”

  “没错，我也记得。春霞还带他去池塘边抓鱼玩呢，这胖小子长得喜庆，惹人喜欢，我特意多看了两眼。”

  冯希追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张春霞和孩子是什么时候？知道孩子在哪儿吗？”

  其中一个村妇想了想，“我在池塘看见她们的时候，也就是大前天下午吧。我下午去洗衣服，就看见娘俩儿在那儿玩得开心。孩子一直都在春霞身边，春霞很紧张这个娃，小心得很。”

  听着冯希和村妇的对话，梁奕泽小声对身边的警员说了几句话，

  只见警员点点头，就带着人开始排查周边。

  梁奕泽走到张卫民面前，蹲在他身边，等他心情平复后，开始询问张春霞和吕天一的情况。

  张卫民说得，跟村妇说得基本一样，

  张春霞是5月12日，带着吕天一回到家里的，

  她只是说老板交待她，让她带着孩子出去玩几天，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要让别人发现。

  张春霞能想到的，远一点，人少一点的地方，只有张家村，于是，她带着吕天一回了家。

  这几天，张春霞都是白天带着孩子出去玩，晚上哄孩子睡，和孩子几乎寸步不离。

  张卫民平日里都在地里干活，早出晚归，一般他回去，张春霞就和孩子睡了；他走的时候，俩人也没有起床。

  他根本就没想到，张春霞和孩子会几夜未归，更没想到她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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