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得到消息，忙着去府门口迎接女官。是程京园在门外回禀着话。那声音很是高昂“翁主娘娘，大喜！”

  程京园是个侍卫，有生之年能见到太后身边的女官是很有面子的好吧。够他吹嘘好一阵子的牛嘞，那可是最得脸的女官啊。

  吃饱撑得慌，喜到？

  董笙先一步站起来准备恭喜，我想偷懒。要是程京园说的喜事不重要，就推了吧。

  等着他的下一句，程京园不藏着说出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来了！”

  菁葸姑姑？

  我带着董笙出门，她还是有点胆怯。站在远处思考人生的姑娘，似乎还没想好。

  抿着嘴笑了笑，笙笙还是说一套做一套啊。“笙笙，一起去吗？”还是给了董笙选择的机会，毕竟做出选择的人是她。

  她的人生，至少是能自由选择的吧。起码在不偏离规划的原则下，大胆一次。

  董笙脚步还是踏出去，是要一起去。“当然！”

  先一步带路，是去琉璃池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裳，之前的衣服素净不适合入宫。池施拿来珠宝盒，挑着一支鎏金的草莓发钗戴上。池施准备了两套衣服，青色蓝色。

  果然，董笙穿了那套蓝镶玉的风铃草款式衣服。初见，董笙是穿着和今日衣服一样的颜色。董笙改了发型，是池施梳了个十字髻。她戴着玉钗，我很满意池施的手艺。她练武也没疏忽本职，梳头越来越好了。

  董笙很感激梳头的姑娘，当面谢礼。池施大方地收下了她佩戴在腰间的玉佩，我指定箱子回送董笙。

  想起来了池释和池施的假期，舍不得池施也要对她好一点。在光亮下看着池施的脸，要想透过相似的脸皮找到池释的几分神情。“施施，去账房领三个月月俸。放你一个月的假，就到星芒庄子找池释一起回家吧。”

  池施也没很开心，“素素也好久没回家了，要是她也能得到翁主娘娘的恩赏多好啊。”

  素素和施施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颜素的下落不明池施一直牵挂着。“会的。”

  给了池施一个回答，会的。

  董笙沉默了许久。见到传说中的女官时，她不敢乱看。

  耿菁葸正要行礼，却被扶着起身。她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讲出口。太后在宫中日日礼佛，老是想着外孙女。

  “耿姑姑，好久未见。”宫中唤地位高的女官是姑姑，这是一种尊敬，无关年龄。

  “翁主，路程遥远，还算顺利吗。”耿菁葸瞧着眼前的女子面容不完好，是吃了苦头的。那样的苦头换成一般女子多半是受不了，还是坚韧的人才会有强大的内心。

  对于顺利，我不知道怎么样定义。说是顺利又是一直不顺利，下意识的想法就是“有些有趣，有些无聊。”

  耿菁葸礼貌地请人“请随老奴走一趟昭康宫，太后娘娘很是挂念翁主。”

  还没到晚上，朝旭宫的宴会是一定去的。董笙来了我这边，肯定是不能抛下客人。

  没有存在感的董笙被忽略，我要将笙笙捧起就少不了皇祖母的助力。而耿姑姑可以带着董笙入宫，比福乐翁主的名头好多了。“董笙是嘉章侯的家眷，身份也是干净的。耿姑姑，让她跟着去宫中玩一玩吧。”

  耿菁葸见人多，此刻眼中的董笙是安静的。但是性子绝不是耐得住安静的。

  耿菁葸提点董笙“董小姐，宫中规矩多，出了差错，是要罚的。”

  董笙倒是不曾软弱，还是不怕死地说着“女官大人，董笙定会静以修身。”

  耿菁葸没为难她，只是福乐翁主带上的人要是闹出大丑闻有损名声的不只是一个董笙。

  耿菁葸毫不掩饰地看着人，看了一会就闭上眼睛。董笙坐在对面，不好盯着宫中女官瞧。眼珠子左转右转不知道眼神要停留在哪个地方。

  睁大眼睛又收缩，就两次。董笙就懂了我的意图，在不惊动耿姑姑的情况下，已经换了位置。

  陪着耿菁葸，很久没见生疏了好多。要聊得话题多半是没有共鸣，很认真地看着窗外，满足心中小小的要求。

  就是在入宫的路上，装个高冷的仙子。

  “丑~八~怪~啊~哎~”调皮的小孩子没爹娘教，管不住一张喷粪的臭嘴。

  柔软像是冬天里干涩的肌肤裂开又干燥，变得更加疼痛。停留在脸上的眼光，是一种污垢。

  水里沉浮的是飘落的落叶，有的冬天没有落叶也没有干净的水源只有冰冷的我。

  眼神湿腻的人，不想听见不干净的话。就一句丑八怪后，没听到了更难听的话。原本以为，会有人和孩子对白。宫中的人办事很利落，在无意中受到伤害的人得到了弥补。

  不爱看笑话的人成了笑话，真是怎么样都是避免不了。那天的我是接纳了脸上的刀疤当天的我还是没有释怀。

  只一眼的热望，将困于寒意的我，拉回人间。数次给了力量，是来源于笙笙的微笑。

  没忘记要当个仙子，可是仙子没有不会笑的吧。笑起来的仙子更好看哇，想笑就笑。

  管仙子呢！

  向往着外祖母的温暖，又觉得该驻足在宫门外近近地看着一扇门没开也好。

  “翁主，请进。”还是耿菁葸给了话，推着我前进。

  亲外祖母在安禾宫，外孙女首先是去昭康宫。要是母亲知道，又会不高兴了。

  尹乔指引着路给人，没有太后的传唤是进不去昭康宫的。  “董小姐，跟奴婢来。”

  点了点头，回应的耿姑姑。“尹姑姑，劳烦。”她受宠若惊，没想到翁主娘娘会记得一个尹姑姑。

  还用上了敬语，请人帮忙做事的用词。尹乔听了心里舒服的多，自然是笑着回话。“为翁主娘娘办的事，奴婢荣幸。往后有事，您尽管开口。”

  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好像没人教会我人情世故的往来啊。平时都是赏钱来的实在啊！但是太后的人，我个排不上名号的翁主送钱岂不是被人传成是贿赂昭康宫的女官啊！

  难办！

  第一条！是来自我的总结：别被夸了就心虚，该傲还是得有骨气。

  接话水平很一般的我直接不开口的吧，叫一声姑姑就是给尹乔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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