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忘了拿，刚刚回来找……”王蔚然红着脸从病房走廊的长凳上站了起来。

  “蔚然……你……都听到了？”李耀辉小声的问。

  “耀辉……我……我先走了，待会儿下晚自习我接雯雯过来……你照顾好奶奶吧……”王蔚然有些慌乱，抓着手机和车钥匙就快步跑开。

  “慢点开车！”李耀辉看着王蔚然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刚刚跟奶奶的促膝长谈估计这小妞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

  虽然有护工在，但李耀辉仍旧很认真的照顾奶奶，输液换药叫护士、削水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喂奶奶吃。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这是他在弥补前世尚未来得及尽的孝道。每削下一块皮，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放进垃圾篓里，以免弄脏床单。

  “小辉！别忙了，你也吃点水果！”奶奶永远最疼自己的大孙子，见不得他受一点累。奶奶的眼神充满关爱，嘴角上扬，露出温暖的微笑。

  李耀辉轻轻摇头笑着说：“没事！我不累！奶奶，你饿不饿？我去问问大夫建议你吃什么饭……”李耀辉关切地问，眼神中透露出对奶奶的关心。

  奶奶微笑着摇摇头，“奶奶不饿……晚上你妈妈替班的时候再说吧……”说完，奶奶轻轻摸了摸坐在病床前小马扎上的好大孙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小心别跑针了！我给你买了个小收音机，你没事儿可以听听戏曲……”李耀辉拿出一个在一院不远的音像店买来的德生收音机，一番调频果然正在播放《小仓娃》。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等待奶奶的夸奖。

  “你这孩子，就会乱花钱！”奶奶嘴上虽这么说，但眼中却充满了欣慰。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显然对孙子的孝心感到非常高兴。

  “奶奶！你孙子现在可不缺钱！你给我那十万块，你猜我挣了多少了？”李耀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而又神秘的微笑。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和喜悦，仿佛在向奶奶展示自己的巨大成就。

  “奶奶猜不到，但是奶奶知道，有文化就有智慧，就有更多的机会！”

  李耀辉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继续压低声音：“都翻了千倍不止了！”

  奶奶听后，露出了惊讶而又欣慰的表情。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她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一副灿烂无比的笑容，脸上的皱纹也仿佛在这一刻舒展开来。“哎呀，我的乖孙子真有出息！”

  “奶奶！将来我跟二叔还要开大商场，盖大楼呢！马上你就能跟着我享清福了！”李耀辉越说越兴奋。“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到时候百货商场里所有的商品您随便拿，都是咱家的！”李耀辉试图用奶奶能理解的语言跟她描绘自己的宏伟蓝图。

  奶奶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好好！你有本事就好！但别学你二叔，有一个钱就想花俩！能挣钱也能糟蹋钱！”

  李耀辉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会的奶奶！我跟二叔商量好了，二叔回来创业，明年也不会再去国外冒险了……”

  奶奶叮嘱道：“你是过来人，可得看好你二叔！”

  李耀辉拍拍胸脯：“交给我吧！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一圈，咱去看山里看一片地皮承包下来，盖几间大瓦房，弄个原生态农场！养点走地鸡、牛羊猪啥的，种点菜，咱们自产自销，自己吃自己种的东西！”李耀辉知道奶奶早就厌烦了城市里的生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这主意不错，趁着奶奶腿脚还好，还能帮你带带孩子！”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风吹麦浪正向她招手。

  “奶奶！你又来了！你催我不如催催二叔！让他定下心！”李耀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奶奶轻轻叹了口气，“唉，你二叔那性子，我也管不了他。不过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晚上九点，李耀辉的妈妈和李璟雯几乎在同一时间跨进病房。

  王蔚然为了不让李璟雯下午分心，并未在学校告知她李耀辉奶奶生病的事，而是在晚自习结束后，亲自驾车将她送了过来。

  “奶奶！您……您不要紧吧？”李璟雯进了病房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去。

  李璟雯与李耀辉家自小便有着深厚的情谊，双方的父母、叔伯、爷爷奶奶亲如一家，这也让王蔚然感到难以融入其中。

  “孩子，奶奶没事，人老了，总爱闹点小毛病。这不，就是想你了嘛……小辉，你送同学回家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雯雯聊聊……”奶奶微笑着看了看一旁局促不安的王蔚然，对李耀辉说道。

  “好的，那我待会儿来接雯雯……”李耀辉有些尴尬的跟王蔚然一起走出了病房。

  俩人一言不发的肩并肩地离开了医院，左转不到300米便是热闹的西司夜市。

  “耀辉，我有点饿了，我想吃碗米线……”王蔚然指着夜市上的那家天惠米线店。

  “嗯，确实好久没吃过他们家的米线了。”李耀辉点点头。

  “老板，两锅砂锅米线，一碗多加四个鹌鹑蛋……”王蔚然指了指摊位上的其他食材：“另外一锅不要海带……”

  王蔚然竟然还记得自己特别喜欢吃鹌鹑蛋，这让李耀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你想吃点烤串吗？”李耀辉指了指对面的新疆烧烤摊问道。

  王蔚然摇摇头。

  “那我去买份烧饼夹凉粉，你要不要？”见王蔚然依旧摇头，李耀辉便独自走到对面的炒凉粉摊前。

  李耀辉特别喜欢在这个烧饼摊的角度看着王蔚然，前世里第一次见到王蔚然羞赧的微笑就是这个位置、这个角度。

  只见她轻轻撩起鬓角的发丝，动作细腻而优雅，但今天她眼中的光芒却显得有些黯淡。她的嘴角勉强上扬，似乎在努力掩饰内心的失落。

  王蔚然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将米线轻轻搅拌，让汤汁和米线充分融合。然而，她的动作不再像往常那样轻快，而是显得有些沉重。

  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快速移动，形成一道道模糊的拖影。这些拖影与几乎静止的王蔚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她是这个喧嚣世界中的一座孤岛。

  “帅哥，你的烧饼夹凉粉好了……”

  “哦，谢谢！”李耀辉回过神来，付了钱后走向王蔚然，心中五味杂陈。

  李耀辉在王蔚然对面坐下，第一筷子便夹起一个鹌鹑蛋放入她的碗中：“上次体检说你体质较弱，多吃点富含蛋白质的食物对身体好。”

  “嗯。”

  王蔚然的情绪略显低落，李耀辉只得尽力安慰道：“我奶奶可能跟你不太熟悉，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奶奶人最好了……”

  “嗯。”

  见王蔚然不愿多说，李耀辉便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小时候，爷爷的干部级别可以配枪。有一次我调皮，偷了爷爷一颗子弹扔进煤火里，结果你猜怎么着？”李耀辉笑着说。

  “嗯。”

  看王蔚然没什么反应，李耀辉接着说：“奶奶打算炸茄子，刚把油锅端上桌，子弹突然’砰’地一声爆炸了，铁锅都被崩成了两半。我爸知道后，抽出皮带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要不是奶奶拦着，我的屁股早就开花了。”

  “嗯。”

  “我奶奶还说，王蔚然这个孙媳妇长得真漂亮，个子高挑，长相出众，简直就是360度无死角的美人……”

  “嗯……嗯？”王蔚然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李耀辉讲述往事，突然间反应过来。

  “看你承认得这么快！”

  “无聊！”王蔚然瞪了李耀辉一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傻妞，你在愁什么呢？以后我的女人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无论遇到什么压力，都由我来承担。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李耀辉捶捶自己的肩膀。

  “你少说了个‘们’字吧……”王蔚然一句话就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蔚然，我今天跟我奶奶坦白了，我想娶你……”尽管李耀辉不清楚奶奶单独留下李璟雯谈话的内容，但他总觉得这与他们三人的关系息息相关。

  “噗哧！”王蔚然猛地咳嗽起来。

  “慢点！别激动！”李耀辉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你一个高中生，说什么娶谁嫁谁的？达到法定年龄了吗你！”王蔚然擦了擦嘴，瞪了李耀辉一眼。李耀辉看出王蔚然试图保持镇定，但她的眼神和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慌乱。

  “你该不会是担心投资在我家的钱太多收不回来，所以才想先拴住我吧！”王蔚然戏谑道。

  “老王，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耀辉故作生气地拍了拍桌子。

  “我吃饱了！今天米线有点酸……”王蔚然站起身向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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