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蔚然一早早的收拾好行装，连早餐都没吃就打车去了机场，李耀辉和李璟雯也紧随其后，因为临近考试，李耀辉和李璟雯跟双方父母打过招呼就退房提前离开香港了。父母们机票还没订，估计还得再玩两天。

  雯妈没见到王蔚然也没说什么，但这么凭空出现又凭空离开，里面肯定有蹊跷！见李耀辉和李璟雯还是一副黏黏糊糊的热恋劲儿，她也没好意思多问。

  无奈购物买的东西太多了，出租车装都装不下，李耀辉只得叫了两部出租车。

  “过不了多少年，省城就会和香港通航，还会修建高铁，从省城道这里也就六七个小时……”李耀辉在出租车上给李璟雯“畅想”着未来世界。

  “小伙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日本新干线才多少公里？我们的科技还要落后人家几十年呢！”出租车听到李耀辉的言论嗤笑道。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李耀辉没心思跟他讨论。

  “耀辉呀！这场爱国主义教育可真够我吹一辈子了呢！”李璟雯挨着李耀辉的肩膀柔声道。

  到了机场值机后进了VIP候机厅，王蔚然戴着口罩墨镜在候机厅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跟二人招手。

  “你咋这副打扮？”李耀辉笑道。

  “你还说！”王蔚然无奈的拿出一张娱乐报纸上面头条赫然写着《华语天后参加回归仪式游行》。“我让狗仔队认错人偷拍了！”

  “得！以后香港你来都得这种扮相了！”李耀辉笑着自己接了杯咖啡坐下，饶有兴致的看起这张娱乐小报。因为事关回归，这些无良娱乐小报也是蹭尽了热度，接连爆料XXX明星携家人连夜移民等等。

  飞机在首都落地，刚换上内地的手机卡，一堆的未接来电让李耀辉的手机好一阵响。

  “辉子！我是你那姐！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那姐？”李耀辉皱眉挠头。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那姐一着急直接唱上了。

  “哦～原来是你啊！”李耀辉恍然大悟：“你好！娜扎姐！”

  “娜扎？我还哪吒呢！”

  “哦，你好哪吒姐！”

  “……”

  王蔚然捂嘴偷笑：“耀辉你快别逗那姐了，她找你肯定有急事儿！”

  “不是写歌还能有啥事？难道给咱俩证婚？”

  李耀辉一边搂着李璟雯，还一边跟王蔚然开着这样的玩笑，引得路边的大爷走远了之后一口浓痰啐了出去：“呸！流氓！”

  “哎呀我的祖宗啊！耀辉弟弟，您是我哥还不成吗？别说证婚了，我嫁给你都成！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是不是，赶紧掏两首歌给我，价钱好说！”那姐在电话那头急赤白脸的说道。

  “我记得娱乐圈里没有叫哪吒的歌手啊！”

  “耀辉弟弟，我！那英！别闹了，别我给你说前门楼子你跟我说胯骨轴子了！”

  “你咋知道我要去前门楼子吃胯骨轴子？我还没吃饭呢！写歌也得吃饱肚子是吧！”李耀辉憋着一脸坏笑。

  “那也别吃胯骨轴子啊！说吧全聚德还是东来顺？”电话另一头那姐传来爽朗的笑声。

  “东来顺火锅还是全聚德烤鸭？”李耀辉捂着听筒转身询问俩女孩的意见。

  “涮锅！”

  “烤鸭！”

  “那姐，打包两套烤鸭去东来顺！”李耀辉笑道。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那姐一脸惊愕的看着李耀辉在菜单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征服》《白天不懂夜的黑》就完成了。

  “署名佚名或者写你本人就行，我毕竟还要上大学，不想在圈里发展！”李耀辉叼着牙签满不在乎的说：“有空了邮寄一份版权转让协议给我就行。”

  英姐点头答应，拿出支票簿就要写下金额。

  “不用了，我就是觉得音乐好玩，能写出来好歌但唱不了也浪费，全当社交工具了！”

  李耀辉这话很对首都大妞那姐的豪爽的脾气，当即要酒就要跟李耀辉拜把子！

  转机的航班是在晚上九点，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李耀辉带着王蔚然和李璟雯吃饱喝足告别了那姐。从王府井大街逛到了故宫门口，下午四点已经不售票了，三人只好作罢。

  回到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前的回归倒计时牌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不久后这里将会换上澳门回归的倒计时牌。

  1997年的高考时间还没调整，于7月7日至9日举行，除去今天，李耀辉在学校满打满算就剩5天了。想必上面也不会再给自己派什么任务了。

  “耀辉呀，咱们三个报考同一所大学吧，到时候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李璟雯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耀辉：“首都的清北你不是都考察了吗，以前不敢想，现在觉得努努力也能够得着了，嘻嘻……”

  “你说的这都不是事儿，咱家老李到时候正常发挥，国内的高校还不得抢着要？”王蔚然笑着说。

  “我无所谓，不耽误我挣钱，哪都行……”至于清北两家高校绝不是李耀辉考虑的范围，他不想离政治中枢太近，兼职就要有兼职的态度。

  “耀辉，省医的8年直博我想考虑一下……蔚然你呢？”

  王蔚然叹了口气“老李扔给我了一个市值两千万的公司，以我爸的能力和老眼光老模式肯定不行，我想去学个工商管理专业，至于去哪也无所谓……”

  “那就到时候省城见喽！”李耀辉自信的笑了笑。

  “蔚然、耀辉你们真的愿意跟着我志愿的地方上学？……”李璟雯有些感动。

  “我建议干脆离家远点……毕竟……”王蔚然欲言又止。

  “蔚然说的没错，拿出最好的状态应考吧！出分儿了再考虑志愿的事儿！”李耀辉轻松道，仿佛在他嘴里说的不是填报志愿的人生大事而是像去哪旅游一般简单。

  转机落地省城、打俩车回家，一车拉人一车拉行李。

  车到大杂院，就连李耀辉都吓了一跳，变化虽然不大，但满院的绿植让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旧地方看起来又有了新的生机。

  “蔚然，这小房间你收拾的真温馨啊！晚上我在这睡好不好？”李璟雯一进王蔚然的小屋就惊喜道。

  “得！那我回家了哈！”李耀辉松了口气，在香港的这几天，可把他压抑坏了！

  “好啊！你就在这睡吧！耀辉你带走几天了，今晚也该还给我了……”

  李耀辉都走到门口了，听到王蔚然这么一说，心中瞬间漏跳半拍……这是刚出虎穴又入虎口的节奏啊！

  看着李耀辉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王蔚然笑了笑对李璟雯说：“这家伙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能这么说了……”李璟雯红着脸把自己老妈对她说的关于李耀辉延迟满足的心态照搬给了王蔚然，听的王蔚然连连点头。

  ……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回归节庆的气氛还没完全褪去，就连李耀辉自己身处的这个小城也到处悬挂着国旗与条幅。路过永旺修车铺，店铺已经人去楼空，招牌也都拆过了。好些日子没见赵静涵这傻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妈妈的病有没有好转，跟原单位的工伤谈判有没有进展……

  步行到十三中门口，李耀辉驻足，看着跟前世一模一样的校门，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这里好像什么都一样，但又什么都不一样了。在这里他收获了自己的青梅竹马的芳心、又追到了心中意难平的白月光，还阴差阳错的让全校排名第一的校花刘媛对自己芳心暗许……

  “这段时光还真像做梦一样啊！”李耀辉感慨道。

  李耀辉站在十三中的校门前，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前世今生的回忆都交叠在这里，今生他不仅给自己的好兄弟们找到了乐此不疲的事业，也再次经历了青春的爱恋和成长的烦恼。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砖瓦，都承载着他的记忆和情感。  他记得和李璟雯一起走过的操场，记得和王蔚然在放学后的里度过的大雪纷飞，记得与刘媛恬静的翻看自己的漫画作品。这些记忆，如同昨天才发生的故事，历历在目又恍如隔世。

  “好想……永远停在这段时光里呢！”

  听到身后的女声李耀辉转身，诧异道：“谭冰冰？”

  “李耀辉同学，你回来啦！你去香港现场观礼了？我在电视里都看到你们仨了呢！”谭冰冰微笑着，用手轻轻的拢了拢被微风吹起的发梢。

  “还好啦！人挺多挺热闹的……”李耀辉也不知道跟这个前世暗恋许久，表白却惨遭社死的女孩说什么，这一学期发生了太多的事儿，自己也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

  “好羡慕你们啊！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历史，你们可以亲临现场去见证……”谭冰冰抱着学习资料，微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谭冰冰有些难为情的用手压了压。

  “额……99年澳门回归还有机会嘛……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李耀辉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

  “我在白洁家里一起复习呢！这不回家路过学校门口了嘛……我们……进校园聊聊？”谭冰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试探道。

  “哦……好……”李耀辉见传达室的灯亮着，从兜里掏出两包在香港买的“三个五”敲了敲门。

  “哎呦！小辉！你回来啦？好些天不见你了！”

  “请了几天假，回班里拿些资料！”李耀辉大大方方的把烟递给门卫刘大爷：“大爷，这是从香港带回来的帝国炮……”

  “哎呦！谢谢了！”刘大爷打开学校的偏门假装没看到眼前穿白色无袖连衣裙的女孩。“我睡了啊！走的时候落上锁就行！”

  夜幕下的校园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和远处的蛙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耀辉和谭冰冰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谭冰冰似乎有些紧张，她不时地用手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梢，眼神躲闪，不敢与李耀辉的目光相对。

  李耀辉则显得比较放松，他的目光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游移，每一处景物都勾起了他的回忆。  “学校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你才请假几天啊？好像好多年都没回来过似的……”谭冰冰捂嘴轻笑。

  李耀辉感慨地说：“我的意思是……让我想起了六年前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

  谭冰冰点了点头，轻声说：“是啊，完全中学就是跟普通高校不一样，我们从初中部到高中部，一路走来……眼看这个待了六年的地方转眼就要告别了……好快啊！”

  两人走到了操场的看台上，李耀辉率先坐了下来，吹了吹水泥台子上的灰尘，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谭冰冰也坐下。谭冰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在了李耀辉的旁边。

  “李耀辉，真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贪慕虚荣了，又在学校的小混混面前玩心眼，给你造成那么多的麻烦……”谭冰冰叹了口气说。“因为我的原因还间接害了那个徐开山的命，后来我还为了钱做假供词……想想自己还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呢！”

  李耀辉把腿伸直，坐在看台上仰望从云层里透出的月光淡然的说，“所谓道歉，理应是道歉者受到比被道歉者更难过的教训之后所感而发的真诚，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都过去了！”

  谭冰冰听到李耀辉说都过去了的时候，眼圈不争气的就红了，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所谓“校花排行第五”的骄傲小公主了。而是真正一个洗去铅华，蜕茧而出的白色蝴蝶，在月光下轻轻的扇动着翅膀。

  “我真正的煎熬来自于你的谅解，不管是学校还是公安部门，给于我的处分都是理所当然，但后来听乔警官说，你不予追究我的责任，学校也仅仅是保留学籍停课的警告处分……得知这一切后我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今晚遇到你，向你诚心诚意的道歉，恐怕我这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说完谭冰冰仰面擦去眼角的泪水，月光温柔的拂过她的侧脸，给她打了一圈柔和的轮廓线。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这几个月来我想你应该更深切的明白，面临选择的时候如何守住本心面相光明！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李耀辉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耀辉……”谭冰冰追了两步从后背抱住了李耀辉：“我真傻，怎么错过了你这么一个善良温暖的男孩……”

  “我……善良吗……”李耀辉看着天，月光再次躲进了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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