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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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这个西伯侯做的真难,有其名却无其实。他曾经隐晦的对我说过,有的时候即便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必须要去做。就算你不做,也会有人代替你去做。
他的意思我明白,那个时候我也很愤怒。我觉得我父亲妥协了,他的意思是说,现在大周完全被姜子牙把控,反商是必然的过程。就算我们不愿意,姜子牙杀了我们,一样会有新的周王去做。
我想说的是,我并没他想的那么迂腐,我虽然深知忠君爱国。但说实在的,商王是谁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效忠于他?
我在意的不是世人的眼光,不怕谁骂我是乱臣贼子。相比于忠,我更在意的是孝!我太爷爷、爷爷,都是被姜子牙逼死的。我爹现在也受他的胁迫,我就是要与他干到底!
一年前,我无意间偷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我爹对我娘说,我性情刚烈最重纲常,如果我继承了侯爵,会知道更多隐秘。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妥协,弄不好会与太爷爷和爷爷一样的下场,那就是为保名节选择自尽。
俩人商量许久后,我爹跟我娘说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改变。以前的事情再冤屈,只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要想延续大周族,必须强迫自己相信,先人们就是大商害的,大周就是与大商不共戴天,对不起祖先的使都是我一个人的,后世周王眼中,他们全都是贤明的祖宗,这是唯一的方法。
他还跟我娘商量,事情要想到我这一辈为止,万万不能让我承袭侯爵。原因还是我性格太过刚烈,眼睛里不揉沙子,苦难就还会继续下去。
他要与我娘再生一个孩子,生下来直接交给姜子牙,以后的事情就由他们去了。这样既是保护大周,也是保护我。
说实话,当我听到这些时,我虽然明白他的无奈与无力,但我还是第一次在心里看不起他。我觉得他太软弱,太爷爷与爷爷当初敢于反抗,怎会想到有他如今的妥协?
我本不在乎什么侯爵之位,但从那时开始,我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成为下一任西伯侯,我偏要与姜子牙较量较量,看看到最后是我将他赶出西周,还是他会逼迫我自尽!
从那以后,我爹时常训斥我,动不动的找我毛病。仿佛一夜之间,我不在是那个令他为之骄傲的神童,他开始对我厌烦至极。
可我心里一点都不怨恨他,我知道,他这是在像所有人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他不喜欢我。他是为我未出生的弟弟做准备,这样一来,大子不受宠,二子才能名正言顺的即位。就像他说的,他是在保护我,只不过他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有他的主意,我有我的打算,时间就在这样的明里较劲暗地关心中一天天度过。他白天苛责我,晚上却总是趁我熟睡,偷偷进我的屋里掉眼泪,说对不起我。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哭时,我都醒着。我咬着牙不允许自己伤悲,我暗自憋着劲,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证明给他看,姜子牙又如何?阐教又如何?
他们不过是有道行会神通而已,殊不知,我也一天都未曾放松过。我所传承的法脉,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说到法脉,不得不提到五年前的事情。
当时我在集市中捡回一只小狗,偷偷的藏在我的房中养。这件事情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我爹知道了,他大发雷霆,说什么畜生都是最低下的物种,堂堂人类,焉能与畜生厮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生气,我想要开口祈求他允许我养那只小狗。还没等我说出口,我爹直接抓起那只小白狗,就要将其摔死。
我一时间就傻了眼,我爹虽然素日里就反感兽类,但他从来都是举止有礼尊贵稳重的,暴怒杀生这样的事情,我根本就联想不到他的身上。
我不懂,兽类也是生命啊,就算你不喜欢,放了就是,大不了我不养了,为什么要杀了它呢?
我死命的拉住我爹,对他说我不养了,我去把它放掉。可是我爹就跟疯了似的,无论如何都不放手,死活要把小狗摔死。
那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忘了什么忠孝节义,忘了一切规矩礼仪。我脑海中只有愤怒和委屈,我如何用力都抢不过我父亲,情急之下,我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我只记得我爹松开了手,我也夺过了小狗,然后撒腿就往外跑。身后传来我父亲暴躁的喊声:“你这孽畜,既然愿意与畜生为伍,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忘记自己跑了多远,可我就是不愿意停下。我并不是怕我父亲追来,或者是派下人来捉我回去,他都说让我永远不要再回去了,又怎么会出来寻我呢?
我单纯的是想跑远点,这样的爹让我陌生,甚至我心里有些恨他。恨他夺走了那个疼爱我的父亲,那个从小到大舍不得骂我一句,我病了急得直掉眼泪的父亲。
我从白天跑到了夜晚,从西岐一路路过许多小镇,这里的人不再认识我是什么西伯侯府的大公子。可是我还是没有停顿,我一路跑,跑到鞋子坏了,脚下全都是血泡。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发泄。直到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栽倒在地上,才发现我已经跑到了密林之中,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认识。
恐惧侵袭我内心的同时,我低下头,才发现小狗还在我的怀中。它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安,一动不动的蜷在我怀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心中没来由的开始愤怒,我想要把它狠狠的扔出去,要是没有它,我爹怎么会对我那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就开始抱着它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
哭着哭着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的累,浑身上下酸疼难忍,尤其是两条小腿还有脚心。我确实是累了,于是我把小狗放下,自己靠在大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小狗并没有离开,始终蹲坐在我的身前,它这样竟然让我心里出现些许安全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估计也就片刻功夫。在我迷迷糊糊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呼啸直接就把我吓醒了。此时接二连三的好几声,就跟闷雷似的。
我吓得紧靠巨石瑟瑟发抖,远处方向草丛灌木摇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片刻时间,从草丛后漫步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它显然是早就闻到了我的气味,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它伸着脑袋前半身微微压低,两只肩胛骨随着迈步一耸一耸的。
我借助月光看见它身上黑黄相间的斑纹,虽然我没见过老虎,但听还是听说过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看它接近我的速度与姿势,一定是将我当成猎物了,随时准备扑上来。
我当时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恐惧都忘了。眼看它就要走到我身前了,我才反应过来。但是我双腿颤抖的已经动不了了,心中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希望它一口就咬死我,千万别让我疼。
老虎走到我面前空地,距我还剩三四米左右,前腿压低后腿绷直,做出要扑上来的姿势。但是却没扑,反而口中发出威胁意味的低声咆哮。
我不明白它啥意思,只能看着它不断的咆哮呲牙。正在此时,让我永生难忘的场景出现了。那只小白狗步履轻飘的走上前去,挡在我我与老虎之间。
它一声都没发,仰头对着月亮吸了一口,紧接着,它身形急速胀大,竟然比老虎还要大上一圈儿。
它的尾巴开始分岔,由一而二,然后三、四、五、一直变成九条。在月光的照耀下,它眼睛幽深,通体雪白,姿势慵懒而优雅。我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从这九位狐狸的身上看出了美感。
九尾狐狸往前走,老虎往后退,眼中带着恐惧和挣扎。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间,狐狸口中发出古怪的音阶,似是人言,却叽哩哇啦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半晌之后,老虎的脸上不再恐惧,而是往后急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
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九尾狐狸突然转身看向了我。这一下又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旁观是一回事儿,面对面是另一回事儿。这大狐狸连老虎都能吓退,岂不是说它比老虎还厉害?
我脑中胡思乱想着,莫非这狐狸是在跟老虎争夺谁来吃我不成?要说刚才被老虎吃我是没办法,此时我突然就不甘心了,这狐狸明显有思想,我决定跟它商量商量。
“大仙你等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变成小狗了。无论怎么说,我在集市上救了你,还因此被我爹抛弃了,你不会恩将仇报还要吃我吧?”我说着说着,想起我爹不许我再回家,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大仙?凡人都称呼我们为妖,你却称我大仙,呵呵。”九尾狐狸竟然能口吐人言,并且声音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银铃般的悦耳。
我正在愣神儿呢,她再次开口对我说:“这老虎并非要吃你,而是你闯入人家地盘了,这石头后面是虎洞,她怕你伤害她的孩子,快走吧。”
说完,她又笑着补充道:“兽类都有自己的食物链,若非因为恐惧或者领地被入侵,是不会吃人的。当然,饿极了并且未开灵智的也难说,你们人类还是少踏入兽类领地的好。”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要走。我顿时心中惊恐,心说这人生地不熟还到处是野兽的地方,我能上哪去啊。
于是我紧忙开口叫住她:“姐姐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九尾狐狸闻言转身,好像又笑了。当然,我判断她笑没笑,主要还是在语气上,她对我说:“我叫妲己。”
“妲己姐姐,我·····我······”我犹豫了半晌,红着脸一咬牙道:“我害怕,你能带我走么?”
妲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叹道:“好吧,你是我的小恩公,又叫我声姐姐,走吧········”她语气中透着些许的调皮,好像很开心似的。
话音未落她就张口一吸,我感觉我跟一片随风飘摆的树叶似的,奔着她的嘴就去了。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以为她要吃我。好在她只叼住我的领子,然后向上一甩。
我慌乱之下随意乱抓,才发现我双手抓着她柔软洁白的皮毛,此时正骑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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