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赫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还有什么想法？”

“再弄个听话的系统负责中下层管理，优秀玩家是珍贵资源，不特事特办的活不用他们来，还有游戏选择新玩家的方式也要更改…”时尽折说着打个哈欠。

舍赫：“回头细说吧。”

时尽折点下头，和舍赫落地，回到木白的世界。

熟悉的山谷开着小白花，没见到木白和白为霜，倒是见到了纪徽三个人坐湖边发呆。

璞生见到时尽折眼睛一亮，这位核武器的活体开关，世界和平的稳定器终于出现啦。

他兴奋的问，“我是不是可以彻底脱离游戏了？”

时尽折：“嗯，等我了解完整个游戏的运行方式就可以。”

颜若盈：“太好了，我也可以脱离了吧！”

“可以。”

纪徽站起来问：“还有其他需要我们做的事吗？”

“有一件，帮忙把琳琅平安送回去，她和你们不是同个世界，谁有空谁去吧。”

纪徽：“那就我去吧。”

“可以，”时尽折对璞生和颜若盈说，“我先送你们回去，有事以后再说。”

“好，谢谢。”璞生郑重的道谢，然后指着湖中的白色巨木告诉时尽折，“你父亲说你们回来不用着急找他，先顾好自己就行。”

时尽折：“……行。”

本来还有事想去找他们说，现在延后吧。

他多余，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的。

开启传送送三人回到原世界，舍赫跟他回到曾经住过的树屋。

外阳台上的爬藤开成花墙，屋里的格局没变，温馨不减。

时尽折简单洗漱过后，头发都没干就往后栽倒睡过去。

舍赫把他往里推两下，侧躺到外边，面朝时尽折。

他的累是精神上的累，她的过去，木白的身体，白为霜的状况，限制所有人的系统，不单是因为这次副本特殊，是长久以来，从他在程家意识到自己只是个代替品时就积攒出的疲惫。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卑微的讨好自己，都是抱着先活过今天，明天再想想办法的念头。

这些事情解决不了，说出来会徒增烦恼，他无从说起，只好一直压在心底。

所以时尽折会累。

舍赫唇角抿平，她脑子里有很多挥之不去的画面，现在安静了，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再次浮现上脑海。

她胳膊搭到时尽折身上，隔着衣服去摸他的心跳，不大的床空出余地，舍赫感触不明显，撑起上半身侧头枕到他左胸口，黑中透紫的长尾巴卷上时尽折的身体，她将自己跟他绑在一起。

夜深人静里的平缓呼吸声是很好的助眠曲，就是有些目光存在感太强，睡死过去的人都能感觉到。

时尽折半梦半醒。手在旁边探寻两下，找到舍赫的手，发现她是坐着的。

他睁开眼睛，看见舍赫摸黑坐在自己腿边，一动不动的注视他。

“…你不困吗？”

“你睡着以后怎么没心跳？”

她听了好久，确认人是活的，但就是没感应到心跳。

时尽折愣了下，然后才说，“我想把心脏还给木白，没技能很影响他，赋生已经被拆分成两个技能，他要管理这个世界，我只留下【赋】就可以了。”

“你不告诉我。  ”

“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脑子里想着这件事，结果一碰床就睡过去了。”时尽折把她几根手指都拢到手心里，“让你担心了，我不是只活这一天，没有事。”

舍赫去看时尽折的手，压在她几根手指上的拇指恰好放到戴有金藤戒指的指节处。

这枚戒指之前枯死成草环，和路边的野草没什么两样，能在特别空间里托起她的身体，是时尽折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忠诚让他的所思所想就算被颠覆，和她之间仍然目标契合，归途如一，所以正常人不会爱上一条毒蛇，他会，并且为此付诸行动。

屋里窗户大开，露出漆黑的天幕，星星带来的光不足以照亮房间，舍赫的身影融入夜色，垂着头出神。

时尽折看她，想着她的黑色神像也许就是这么来的。

“不会有下次，没有想隐瞒的意思，确实是话在嘴边结果睡着了，现在你知道了，觉得我把【生】卡还回去可以吗。”

想想他又加两句，“卡还回去对我不会有影响，我依然持有掌控生命的力量，这个技能最大的优势是后置时间非常长，只要身体里的生机之力不断，没卡我也能做很多事，不会因为缺失心脏就出意外。

我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你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是活着的，你坐了多久了，这么多事你肯定很累，睡不着是不是还有别的烦心事……”

“我怕你死了。”

舍赫忽然出声截断他的话，神游天外的心绪最后化为这五个字，送进时尽折的耳朵。

呼吸在喘出去的半途被切断半晌，再次顺畅起来的时候时尽折松松握住她的手使力，拉倒舍赫的身体扣住她，下巴抵到舍赫头顶，跟她分享体温。

“怕我死了就千万别离开我。”

舍赫找到更舒服的角度趴好，“我知道你死不了，但害怕的情绪很难控制。”

“害怕可以叫醒我。”

“舍不得。”

时尽折在她肩上拍拍，顺着舍赫说，“这么爱我呢。”

舍赫偏着头转正，两条手臂叠起驾高上半身，眼里有种别样的宁静。

“是，我爱你。”

这是时尽折意料之外的回答，这三个字像是不该出现在舍赫身上的绝缘体文字。

没有缎带的阻隔，他终于长久的看清了她眼里的情绪。

时尽折明白从前舍赫为什么能对他多一分忍耐了。

他们长着气质相似的眼睛，看久了，一句话说完总会觉得对方还藏有下半句。

正如同现在，他目光直挺挺的凝注在她脸上，等舍赫说完整。

“我爱你，不离不改。”

她补全整句话，果真有下半句。

“我也爱你，死心不改。”

时尽折认真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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