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刘春燕将手机上的时间看了又看，催着出租车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刚好十点，临走时，朱云龙闹着明天还要来家里，刘春燕拗不过只能先答应着，也不知道今天这两人都抽得什么风，难道是前世的冤家，今世还没见过面就先杠上了！

  庞丹阳醉了，四肢无力头昏脑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她想就这么睡过去，可偏偏睡不着，导致她整个人醉了，但脑袋还是清醒着。

  痛苦不堪的她被迫将今天发生的事来来回回的想了几遍，她似乎找到了某个关键的地方。

  “钱，如果把钱还了，那么就有理由让大姐离开朱云龙，对，就是还钱，我得想办法还钱，还钱！”

  庞丹阳想通了这个问题，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天旋地转的倒了回去。

  “去哪里找钱？谁又会借钱给我？我又该怎么来还？”自问了三个问题后，庞丹阳的头更痛了。

  无数的问题，未解决的老问题，层出不穷的新问题，庞丹阳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再找不到出路，她决定去精神病院住上几天。

  枕边的电话震动着，是一条信息，发信息的是个陌生号码。

  “你的经济危机还没有解除吗？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

  “哪个神经病？”

  庞丹阳自语着，将信息删掉又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家里事情的人不少，可主动要来帮忙的还没有，“会是谁呢！”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提示着有信息。

  “我是真心想帮你，上次的事也过了这么久了，你考虑一下，钱不是问题。”

  “老何！”

  虽然对方没有留名，但不难猜到，对着这条信息，庞丹阳犯起了恶心，没想到何所长还是贼心不死，可是这个信息来的是不是太巧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将枕头压在头上，庞丹阳警惕起来，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阵，她悲哀的发现，老何居然成了唯一一个比较有可能拿到钱的人，他是想钓鱼，就看自己愿不愿上钩。

  深深的叹着气，庞丹阳在心中措着词，知道老何的心思，可自己却狠不下那个心，面对着手机，屏幕的光线有些刺眼，那条信息就摆在那里，等着庞丹阳回信。

  “如果。”

  庞丹阳闭着眼，实在是不愿去看，一个念头涌了上来，“如果是肖律正，也许我会愿意。”

  “呸！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庞丹阳你堕落了，居然有了这么危险的想法，肖律正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的那一堆事情，你真的可以接受吗？你真的不在乎吗？”

  酒劲上涌，庞丹阳打了个酒嗝，胃里火烧火燎像是吞了炭火，对方似乎在等待，并没有催促，翻了个身，拖来被子抵住胸口，她难受极了，狠了狠心，她红着眼睛回了一条信息。

  “十万，我要十万。”

  信息回的很快。

  “可以，我们约个时间面谈吧！”

  上个礼拜，何所长新买了一辆车，这几天上下班都是开的新车，旧车则卖给了二手车贩子，车很不错，对得起给的价钱。

  嘴里哼着小曲儿，老何来到负一楼停车场，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新买的汽车朝他亮起了车灯，并轻轻鸣了两声，回应着老何手里的遥控器。

  老何扬起嘴角笑着，忽然觉得是不是眼花，光线不明的地下停车场，他看见自家车位边站了一个人，映着汽车尾部的红色灯光，若隐若现的像是要见鬼。

  老何停了下来，扶着眼镜不敢走过去，毕竟自己才买了车，车价还不低，难道是有人听到了风声想来趁火打劫！

  “何所长！”

  有人喊着，是个女人。

  “是你！”

  老何凑近看了看，放下心来，原来是庞丹阳，老何的嘴角扬起了笑容，抬头挺胸的走了过去。

  “是小庞啊！怎么站在这里？吓我一跳！”

  “我，我在这里等你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庞丹阳低着头，不愿直视何所长，虽然之前约好了，但一想到将会发生的事，她就难受得想吐。

  “之前，什么时候啊？哦，你知道我买新车了，来这里等我来了，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庞丹阳愣了愣，老何似乎不愿承认之前约自己的事，“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吗？”

  “发信息？”

  老何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笑着说道：“对，对，是发信息了，你说什么都对，哎呀，女人啊！就是这样，非得要个台阶才肯下。”

  老何欣喜着，哪里还管得了庞丹阳在说什么，见四周无人，他堂而皇之的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别站着了，咱们车上说。”

  庞丹阳抬起头，看见了车里的灯光从半开的门里洒在昏暗的地上，看见了何所长微微闪着光的头顶。

  “我。”

  庞丹阳犹豫着，踌躇着，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出步子，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是来找我的啊？那我可走了。”何所长说着，像是要关掉车门。

  “不，我，我有话要说有，我是来找你的。”庞丹阳狠了狠心，硬着头皮，弯腰上了车。

  何所长跟了上来，紧紧的挨着坐了，听见车门关闭的声音，庞丹阳怕的快要喊出来了，心飞快的跳着，感觉一张嘴就会蹦出来。

  何所长就坐在身边，强烈的压迫感让庞丹阳缩成了一团，抖着声音说道：“何所长，我想要借钱，你之前答应了我。”

  “知道你要借钱，这钱我一直都给你留着的，是你一直不来拿啊！”

  何所长开心的想要跳起来，如果不是在车里，他肯定是要跳起来。

  “我是借，我要还的。”

  庞丹阳躲着，如果不是车门挡着，她这时候肯定是滚到了车底下。

  “不用你还。”

  何所长说着，将庞丹阳朝着自己拉扯着，“我从没说过要你还钱，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庞丹阳害怕极了，从内心深处反感和抗拒，可她却在强迫自己接受。

  何所长的咸猪手已经从胳膊下伸了过来，滚烫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有混浊气息和体味涌到了脸边，让庞丹阳觉得自己进了猪圈。

  此时此刻，庞丹阳无助极了，想要推开，不能，想要接受，更不能，她崩溃的快要呕吐，浑身颤栗着像是风中的枯叶，无助又孱弱。

  耳边传来轻响，那是车门上锁的声音，车里的灯光关闭了，四周恢复了黑暗，如此境地，庞丹阳再是迟钝也明白自己今天怕是逃脱不了。

  “不管了，把钱要到再说。”

  庞丹阳心中想着，把心一横，用尽力气将正上下其手的老何推开了些距离。

  “我要十万，之前我就说过，要借十万。”

  老何把卡在下巴上的眼镜重新推上了鼻梁，喘着粗气说道：“别说十万，二十万我也有。”

  “先给钱！”

  “呵呵！”

  老何扯了扯衣服领口，车里的温度让他早已大汗淋漓，“怎么！真是趁火打劫来了。”

  黑暗中，庞丹阳没说话，只瞪大了眼看着老何。

  “十万！你可真敢开口，我凭什么给你十万？”

  “你，你给我十万，我就陪你，你答应了的。”

  “呵呵，哈哈哈！”

  老何大笑着，“答应，答应什么了！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再说了，你值那价钱吗？”

  “你，你耍无赖，我这就下车。”

  “下车！这车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告诉你庞丹阳，今天这车你既然上了，什么时候下车，得我说了算。”

  “你敢！”

  “这是我车上，我有什么不敢。”老何说着，脱掉外套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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