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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放假的那几天，吴晓夕没有住在我这里，而是回了她妈妈家。她曾问我，用不用在清明节的时候和我一起去祭拜我的父母。我告诉她，咱们还是等到过完清明再去吧，这几天祭扫的人太多了，而且你也得回家探探你妈和你哥的口风，不知道黄老斜跟你哥传没传闲话。吴晓夕同意了，她让我一定在我父母的墓前告诉他们，我和吴晓夕交往的事情。我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的。

  和去年一样，我照例开车接上我姥姥和我舅舅一家人，去祭扫了我父母的墓。从陵园出来后，姥姥悄悄问我是不是还跟那个“活汉妻”好着呢。我没敢告诉她我与吴晓夕同居了，只是说我们仍在交往。我姥姥便不再说话了。我在姥姥家草草地吃了一顿饭后，舅舅问我，“五一”的时候能不能把车再借给他开几天。我骗我舅舅，说，“五一”的时候，我要和女朋友开车去外地玩儿。我舅舅说，对对对，多陪陪女朋友，你们早点儿把证儿扯了，也让你爸你妈在那边早点安心。

  回到家后，我给吴晓夕发了条短信，说我姥姥家的人都希望咱俩赶紧结婚。吴晓夕说，这次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就嫁给你了，我得好好考察考察你。我说，这两月考察得还不够吗？吴晓夕说，你一身的毛病，我得好好治治你。我说，你快回来吧，我现在特别想让你治我。吴晓夕说，你皮痒了？我说，我浑身上下都痒了。吴晓夕说，是不是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我说，三不三秋的还好说，主要是我想要那“一日”。吴晓夕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呀。

  过完清明节，吴晓夕回来了，她告诉我，黄硕似乎并没有把遇见我们的事情告诉吴晓诚，因为她回娘家这几天，吴晓诚很少跟她说话。我说，那我是不是得给你哥打个电话，催催他还钱。吴晓夕说，你随便吧。

  我并没有催吴晓诚还钱。要是按照欠条上约定还款的日期来计算，他已经晚了近半年的时间了，如果不是吴晓夕来求我让他缓缓再还钱的话，我可能早就去找吴晓诚了。后来，吴晓夕又经历了离婚，并且让吴晓诚帮她还了高家十万块，然后便跟我在一起了，我就更不好意思找吴晓诚要钱了。这期间，吴晓诚也很少联系我，我知道，他才不会想要尽快还我钱了，所以也就减少了和我之间的联系，避免多生枝节。

  清明节过后的一周，吴晓夕去上班了，她告诉我她的手机听筒有点问题，总是听不清楚对面说话，不得不戴上耳机才能完成正常通话，她想换一部手机，让我帮她参考参考。我懒洋洋地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关于各品牌手机的功能和价格介绍的网站。

  吴晓诚居然拨通了我的电话，他一上来就说：“江乐，听说你丫跟我妹妹在一起呢？”

  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我既然已经决定和吴晓夕在一起，那么势必就要接受她这个令人讨厌的哥哥。我问：“是不是黄老斜告诉你的？”

  “妈的！你丫真跟我妹在一起啦？”

  “黄老斜怎么说的？”

  “他就说看见你们俩一起吃饭了，挺腻歪的……不是，江乐，你跟我说实话，晓夕是不是现在住在你那儿呢？”

  “你过来一趟吧，见面说。”

  “我现在过不去，在外面呢，电话里说吧，”他说，“晓夕是不是跟你丫同居了？”

  “是……”

  “操，我就知道……她还骗我跟我妈说她跟同事在外面租房住呢……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是不是晓夕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勾搭上了？”

  “没有……”我大脑飞快运转，“上次黄老斜碰见我们的时候，我们俩刚好上没几天。”

  “你丫怎么不告诉我呀，我他妈好歹也算是你大舅子呀。”

  “晓夕说等我们俩稳定稳定再告诉你。”

  “这小丫头片子，一直这样，蔫儿有准儿……”吴晓诚的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听起来很愉快，“这周末你们俩一起回来吧，到时候给我们家老太太一个惊喜。”

  我原本以为吴晓诚知道我和她妹妹的事情后，会跟我翻脸，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通情达理”。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说：“等她回来之后，我跟她说一声吧。”

  “你们俩睡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她在小屋睡，我还是睡我自己的屋。”我解释着，还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嘿嘿，你不用慌，放心吧，我不管你们俩之间的事儿，你随便睡，反正我也看不见。”

  吴晓诚真是个混蛋，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不在意自己妹妹的贞洁。这让我不禁沉默了。

  吴晓诚试探着说：“哎，江乐，还有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我已经猜出来他要说什么，一定是跟借钱有关的事情。

  “就是之前找你借的那十万块钱……你也知道，我这儿倒腾二手车本来就不会那么快出手，又赶上了我妹妹这个事儿，全搭里头了，最近手头上又有点儿紧……哦，我不是想再找你借钱啊，我知道你现在也挺紧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缓缓。”

  吴晓诚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这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知道了我和吴晓夕的事情后，他一定会心安理得地告诉我现在还不上钱，而不是这么唯唯诺诺的。我问：“你现在手上一点儿钱也没有了吗？”

  “唉，本来富富裕裕的，结果去年年底全给晓夕了，现在手上还押着两辆车没倒腾出去呢，等把车卖了，手上就宽松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你呢，我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死乞白赖地找我要账……再说了，现在咱俩关系跟之前可不一样了，就是看在晓夕的面子上，你也不好意思逼着我还钱，是吧，哈哈哈……”

  我知道吴晓诚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关心吴晓夕的情感归宿，他这样的人才不会心疼家人呢。我说：“我现在还凑合有口饭吃，等我真揭不开锅的时候，那我该找你要钱还是得找你的。”

  “那不会，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会揭不开锅呢，再说了，晓夕现在也上班，她又不是不挣钱……你放心吧，我了解我妹妹，有她一口肉吃，就不会让你喝汤的……”

  挂了吴晓诚的电话，我给吴晓夕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吴晓诚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吴晓夕说，知道了就知道吧，反正早晚也得知道，自从那天遇到了黄老斜，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说，我跟你哥说的是咱俩刚好上没几天，你到时候别说漏了。

  最近开始流行触屏的智能手机，设计理念完全颠覆了传统按键手机的习惯。我上网了解了一些品牌的新型智能机后，决定给吴晓夕一个惊喜。

  晚上，我和吴晓夕依偎在沙发上，看着一部古装电视剧。她时不时用头发骚弄着我的脸颊，我笑着躲闪。吴晓夕在我身上蹭了蹭，说：“江乐，今天‘活动活动’吗？”

  “你只要不累就行。”

  “我不累。”

  “那我现在去洗个澡，”我扶着她的肩膀，挪开她，说，“今天去哪屋？”

  吴晓夕指了指屁股下面，说：“沙发上吧，咱们还没试过呢。”

  这让我不禁面红耳赤。我想起了之前和许萱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在房子里的很多地方都造过爱，其中就包括沙发上。好巧不巧，吴晓夕现在指着的地方，似乎正是我和许萱乱搞的地方。想到这些，我有些心虚，结巴着说：“这、这个地方，不、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吴晓夕冲我抛了个媚眼，说，“试试吧。”

  沙发很窄，行房的时候，除了精神上能够感觉更加刺激以外，其实并不舒服，远没有在床上行事方便——这是我和许萱在一起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吴晓夕却总是想要寻求不一样的刺激，她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如果所有事情过于规整和流程化，那么吴晓夕便会觉得很无趣，所以她总想要换着花样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

  前些天我在吴晓夕的逼迫下讲了我和许萱发生关系时候的一些事情。我并没有讲述我们在房间不同的地方造爱，我只说了我们在床上发生的事情。我能看出来，吴晓夕虽然醋意满满，但是他对于我和许萱之间发生关系时的情景，却十分好奇——也许说是满足她内心的猎奇需求更加准确吧。吴晓夕一定也有窥私癖。

  在沙发上，她的反应比往常更加激烈，也更加开放和大胆，我很快便投降了。事毕，我们蜷缩在沙发上，互相抱在一起，我在她的耳边说：“你哥让咱俩周末回你们家一趟，给你妈一个惊喜。”

  吴晓夕没回应我的这个话题，而是懒懒地说：“他是不是又拖着不还你钱了。”

  “还得说你们俩是双胞胎，真是心有灵犀啊。”

  “狗屁心有灵犀，我那是太了解他了，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那咱们这周末去你们家吗？”

  “我不想去，你别什么都听我哥的，你就把他的话当成放屁吧……他给你打电话其实就是不想还你钱呢，他才不关心我跟谁好呢。”

  “嗯，我听出来了……今天你哥特别奇怪，要是以前，他知道咱俩在一起的话，一定特别横地跟我说现在还不上钱呢，可是今天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好，明显就是在跟我商量，还有那么点儿求着我的意思。”

  “其实吧，有件事儿我没告诉你，”吴晓夕侧过头，说，“我妈说她死了以后把房子留给我，不给我哥。”

  “为什么呀？”我有些不解，“你妈不是一直都向着你哥吗？”

  “我刚跟高强离婚那阵儿不是跟我妈那儿住了些日子吗，那一个来月，我天天给我妈做思想工作，终于把她说动了，她说以后把房子给我，不能让我哥再祸害了。”

  “你怎么说的呀？”我好奇起来。

  “摆事实讲道理呗，把我哥之前的那些败家的蠢事儿都分析给我妈听，我告诉她，要是把房子留给我哥，他一定会再去挥霍的，把我们家最后的一点产业也拱手让人，到时候我爸和我妈在九泉之下，该找不着家门了……我妈这人特别迷信，我这么跟她一说，她立马就动摇了。”

  “你真够鸡贼的。”

  “什么叫我鸡贼，我也是为了我哥好，以后我妈不在了，我哥就不敢出去瞎折腾了，现在有我妈给他兜着，以后我才不会管他呢……你别看他傻了吧唧的，他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你哥可不是傻子……我说他今天怎么跟我说话客客气气的呢，”我明白了吴晓诚的态度为何有了大的转变，“有一点我挺纳闷儿的啊，你哥就这么痛快地让你妈把房子留给你了？”

  “痛快什么呀？他跟我闹了一场，我妈虽然劝我们俩别吵架，但是明显已经不怎么向着他了，”吴晓夕在我的嘴上一吻，接着说，“头些天我已经让我妈立了遗嘱了，我带着我妈去公证处公证了……不行，我得抽空让我妈把房子过到我的名下。”

  “已经立遗嘱了，为什么还过给你呀？等她老人家百年之后，你把遗嘱一亮，吴晓诚就是打官司也打不赢啊。”

  “不行，还是得过户……万一哪天我哥又出去惹事了，回来找我妈要钱怎么办，到时候我妈心一软，把房子卖了怎么办？”

  “你的心眼儿真多。”

  “这不叫心眼儿多，我这都是一道道刻在心上的伤疤，”吴晓夕叹了口气，委屈地说，“这两年我吃的亏还少吗？”

  我心疼地抱紧吴晓夕，我们的皮肤紧紧贴在了一起，她的身体再次炽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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