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

  太后凤眸微眯。

  “二皇子，你好大的胆子！”太后脸色发青，手指颤抖着指向二皇子。

  许如墨则是直直看向二皇子，面色阴沉!

  “父皇待你我不薄！你为何这样做！”

  许如墨温润的脸庞浮现怒意，冲着二皇子怒喝道。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字一语恶狠狠的说道：“你我都是皇子，父皇却偏心于你。”

  二皇子抬起眼皮，视线一抬，对上了许如墨的眼睛。

  随即，又将目光移向夏沫，夏沫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不由觉得心中一颤——那是一双极其具有侵略性的冰冷眸子。

  “本皇子不想与你们争执什么。”二皇子转过头，视线重新放在太后身上，“本皇子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因为太后你！”

  “还记得我的母后吗？”二皇子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太后一听，身子一颤，随即震怒道：“哀家没让你上战场就算最大的恩赐！你还敢和对哀家不敬！”

  许如墨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太后。

  他知道太后是个极其护短的人，自己从小一向深受父皇和太后的偏袒。

  ——这才在朝廷中有了许多倒向自己的势力，这其中都有太后暗自牵线搭桥。

  “我不敬？！太后怎么不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二皇子嗤笑道。

  “你莫要和哀家胡搅蛮缠！”太后气结。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二皇子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祖母，硬生生被你折磨致死，你现在坐的，本应是她的位置。”

  “然后你又找人合伙害死了我的母妃。”二皇子恶狠狠的说道。

  许如墨和夏沫则是吃惊的看向太后。

  这是他们前所未闻的事情。

  太后一愣，随即面色有些尴尬。

  “你。。。”

  二皇子见此，继续讽刺道：“怎么？被我当众揭穿了真相，恼羞成怒了？”

  “这么多年，朝廷上没有一个人敢说，难道他们那群废物不知道？”

  “因为那不是他们的亲人。”二皇子一字一句说道，眸中有愤恨。

  “墨儿。。不要理会他！他说的都是胡话！”太后脸色苍白，连忙说道。

  “他，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那五弟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二皇子接着说道，许如墨眉头一动——什么？！

  “你的母妃，正是被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妖婆毒死的。”二皇子讥讽的看向许如墨和太后。

  许如墨突然怔住。

  那可是在他眼里最慈爱的皇祖母啊！

  “那日，她派人当面折磨死我的母妃，我的母妃让我藏起来，本皇子才躲过一劫。”二皇子狠狠盯着太后道。

  “——之后你的母妃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切，于是你亲爱的‘皇祖母’派人给她一杯毒酒，逼着她喝下去！”

  二皇子讥讽的说道。

  许如墨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眼中有疑惑，质疑，到仇恨。

  “墨儿不要听疯子说的！他疯了，是个疯子！”

  “你说谁是疯子？！”二皇子怒吼道。

  “不管你怎样怨恨，我都是你的祖母！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血口喷人！”太后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心中有愧，知道父皇宠爱五弟，也一起偏心于他！而我母妃的命，和我，你放在心上？！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二皇子握紧双拳，怒吼道，额头青筋暴起。

  此时，二皇子面容扭曲变形，如同失去理智似的。

  太后吓得直哆嗦，往日威严荡然无存。

  “这是皇宫，轮不到你在此放肆！”一旁的聂公公怒喝道。

  太后感激的看向聂公公。

  刚准备让聂公公过来，聂公公却径直走向二皇子身边。

  “太后，这里轮不到你放肆。”聂公公笑眯眯的看着太后说道。

  “聂海懿，你！你好大的胆子！不怕哀家诛你九族！”太后颤抖着抬起手，指向满脸笑容的聂公公。

  “太后，您说话也要看场合啊。”聂公公笑嘻嘻的说道，“您看，现在最该担心‘诛九族’的人，是谁？”

  此话听的太后脸色煞白，此时已没了血色。

  “你再胡说！”太后还想

  “这里现在有五弟母亲的玉佩！”二皇子见状，将一块玉佩扔在许如墨面前。

  许如墨弯腰捡起——这玉佩似曾相识，自己小时候在母妃身上见过，上面由蛟龙国最好的珠宝匠雕刻的牡丹独一无二，自己认识这工艺！

  此话一出，太后往后踉跄了几步，随即瘫倒在地！

  她不敢抬头对上许如墨的那双眼睛，每次看见，她母妃那双善良澄澈的眼睛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呵，亲爱的‘皇祖母’，你也不过如此。”二皇子冷笑，“怎么样？太后的位置坐着舒服吗？”

  太后面色一僵。

  “是你亲手害死了我的母妃！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太后神色痛苦，她确实是罪魁祸首，是自私的女人。

  “二皇子。。。”太后面露难色，“哀家当时也是无奈。”

  二皇子闻言，轻蔑一笑，“怎么？难道是我的母妃自作主张，一心求死？”

  “你还不是担心我的母妃太受宠，皇帝样样听她，而你，不择手段当上皇太后，最后连自己儿子都不会真心待你？值得吗？”

  “事情那么多，何必耿耿于怀，二皇子，你也是哀家的好皇孙。。。”太后随即面色一改，温和的说道。

  “别演戏了，你骗得过所有人，都骗不过我！”二皇子冷哼一声。

  “哀家是你的长辈！”

  “你枉为长辈！”

  “你怎么不问问当年我的母妃愿不愿意把你当长辈！”二皇子嘶吼道。

  母妃为什么突然离世，还不是因为她的贪慕虚荣，贪恋权势和这荣华富贵，才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你的母妃收敛一些，不仗着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处处宫中顶撞哀家，或许不会死了！”

  太后盯着二皇子。

  “呵呵，你不知道？你无非嫉妒我的母妃比你年轻貌美！你见不得她的好！”

  “你更见不得她没有像你一样不择手段才在后宫生存下来，而是轻松就获得了圣上的恩宠！有个好男人护着！”

  “你更嫉妒她轻而易举就嫁入皇室！”二皇子越说越愤怒。

  “够了！你闭嘴！混账东西！闭嘴！哀家始终是你的祖母！你竟然敢咒骂哀家！”

  “哼,祖母？”二皇子冷笑一声，“你不配当祖母！你死了，我自然会替你这个狠毒的妇人除名史册！”

  “你一辈子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住嘴！你给哀家住嘴！”太后面色难堪，“哀家贵为太后，就算如你所言，也比你娘那个皇贵妃强百倍！”

  “你这个孽种！”太后气得面红耳赤。

  “当然，若你真的想恕罪，就喝了这杯毒酒，今日，拿你的命，换五弟的命。”二皇子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声道。

  黑暗中，他的两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

  聂公公端来一杯盛好的毒酒。

  “五弟，这机会就交给你了。”二皇子眼里浮现笑意。

  “你们祖孙二人，一向感情深厚。”

  “黄泉路上，您‘最疼爱’的好皇孙送您，‘祖母’您也安息了。”二皇子扬起嘴角，眼底是刻骨的怨恨。

  他就要看他们祖孙相残！

  “太后要是想活命，就让五弟替你死吧。”

  二皇子见许如墨犹豫，嘲讽的说道。

  许如墨神情复杂，看不懂他的情绪。

  皇家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刀离他们的脖子更近了一步。

  太后看向许如墨那双幽深澄澈的眸子，沉吟片刻，开口道：“墨儿，哀家喝。”

  许如墨吃惊的看向太后，他不知他怎么面对这个自幼对自己疼爱无比的祖母，背后确是害死自己母亲的真凶。

  太后回避了许如墨诧异的目光，多年来，自己久居太后位总觉心神不定。

  自己现在年事已高，皇孙中唯有许如墨与自己亲近，其他皇孙无不畏惧躲着自己。

  而自己每每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他无辜的母妃。

  许如墨越是依赖自己这个皇祖母，心中也是俞发的愧疚只能通过不断补偿来缓解这份内疚和煎熬。。。

  太后粗糙的手掌握住许如墨的手，带着一丝温热。

  “墨儿，赐祖母这杯酒。”

  许如墨的双手握紧杯子，像是失了力气一样，由着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拿去。

  “好啊，真是一出好戏！真是感人！”二皇子拍手讽刺道。

  太后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在许如墨耳旁轻轻说了句：“对不起。。。墨儿。”

  随后双眼痛苦的紧闭，太后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口中渗出汩汩鲜血，浸湿了她华丽的红袍。

  “活。。下。。。去。。。”这是太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所说的话。

  空气中是血腥味，混杂着太后身上的檀香。

  临终的瞬间，太后好像看见，自己在为这一生赎罪。

  太后静静的躺在乾坤殿门外的地上，双目圆睁。

  许如墨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冰窟，隐隐好像看见他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动着——父皇死了，太后也死了。

  二皇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五弟不愧是蛟龙国第一孝子，你这次也立了功，希望我登上王位，五弟还能这般听话。”

  二皇子的话语，像是讽刺，又像是复仇后内心的心满意足。

  随后转身离开，

  士兵们也放下了架在他们周围的武器。

  雪地中，只剩下夏沫和许如墨二人，以及太后冰冷的尸体。

  身后，乾坤殿依旧燃烧着，熊熊大火好似在夜空中跳舞。

  夏沫看着地上碎成两半的“乾坤殿”牌匿，还有二皇子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二皇子，这是要登上皇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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