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佩和罗燕离开时，距离总决赛还有两天时间，青北队明天就要到玉南市，重要比赛至少要提前一天调整状态。

  这几天焦裕寅的工作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路芋能看到焦裕寅紧蹙的眉，想要详细问问，可焦裕寅每每都会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路芋躺在床上翻了两个滚，不知道是紧张比赛还是担忧焦裕寅，辗转反侧。

  一定是因为心声太吵才让自己这么心烦。

  她只能为自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一个鲤鱼打挺，路芋坐起身，没再迟疑，推门朝着书房走去。

  可书房里却是空无一人。

  路芋好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三层有了发现。

  那是一间常年上锁的房间，柔光从门缝中间渗出，里面却是悄无声息。

  路芋轻轻打开门。

  这是路芋第一次看到里间的样景，空间开阔，没有过多的装饰摆件，好在有几排小绿植，把房间装饰得生机勃勃的，压下几分寂寥之意。

  阳台处的窗是全景玻璃窗，星光月芒都打在男人脸上，猩红的火光一亮一灭，俊逸的面庞时真时虚。

  不知道是什么事占据着焦裕寅的脑海，路芋的脚步声丝毫没能让他回神。

  路芋一时之间有点不想打扰这样的焦裕寅，只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一支香烟燃尽，空气里还掺杂着香烟爆珠的薄荷气味。

  焦裕寅终是回神，瞥到路芋，笑着挥手打散还未完全消散的烟雾，说：“过来。”

  路芋走近几步，立刻被焦裕寅揽进怀里。

  后背是焦裕寅的温热胸膛，透过眼前的窗，银河挂空的画卷仿佛近在眼前。

  路芋感觉不安躁动的心好像静下来不少。

  “这里是——？”路芋轻声问。

  焦裕寅紧了紧怀抱，直到鼻尖的树莓香压过薄荷香才作罢，“我母亲的卧室。”

  还没等焦裕寅再说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焦裕寅单手圈住路芋，依然望着远空，接起电话。

  “确定位置就够了，别盯得太紧。”

  “按兵不动，蓄势待发。”

  “没事，现在老爷子给出去的都是小恩小惠，岑梨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她怎么吐出来。”

  焦裕寅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但路芋从中听出狠绝的意味来，电话那头的声音虽不真切，但路芋也大抵猜到，是关于焦城和岑梨的婚外情。

  电话挂断后，焦裕寅把头埋进路芋的后颈，好半晌没吭声。

  路芋低声问：“是你说的那个侦探董哥的电话吗？”

  “嗯。”闷闷的声音从颈后传来。

  “关于岑梨？需要我帮忙吗？”路芋望着星星问。

  “还不用，你安心打比赛。”焦裕寅忽地抬头，说：“董哥那边查到些证据而已，这么短时间，老爷子愣生生捧出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不让和明星球星谈恋爱，呵——真是笑话。”

  路芋轻声叹息。

  焦裕寅嘲讽的话中掺着苦涩。“情人是自己一手捧出来的明星，真是可笑。这个岑梨，好手段。”

  路芋安抚性地拍了拍焦裕寅交握在身前的双手，轻声问：“岑梨……和妈妈很相像吗？”

  “走。”

  焦裕寅直起身拉着路芋走到一处书柜前，拿出一本老相册，扯过不远处的软垫和路芋席地而坐。“我妈妈。”

  岑梨的眉眼，直挺的鼻梁都和焦裕寅的母亲像极了，尤其是侧脸，冷不丁一瞧，可能真的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路芋靠着焦裕寅的肩头，陪着焦裕寅一张张翻看过去的老照片，静静听着焦裕寅低缓的声音。

  “我之前很少在梨香别墅住，只在过年的时候过来，算是用这样的方式陪我妈几天。”

  路芋想到了棠梨树下的诗——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离别处。

  想到了焦裕寅在看到她踩下的哆啦A梦时的动容神情。

  过去每一个新年，那个孤单又寂寥的背影仿佛她看过一般，在眼底真切地勾勒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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