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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往介山


凌乱的荆棘丛中,一道黑衣身影挥剑斩出一条通道,汗珠从少年俊朗的脸颊上滑落,风干过后,留下几道泥痕,身上的外套已经被划破几条缺口,想来这一路并不容易。

  那天离开村子后,马鸿宇一直依着老伯的提示往介山的方向快速掠去,对于介山这个地方,前者其实并非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在跟哥哥谈及各地形势的时候,哥哥就在偶然间提起过这个地方,从永安三年开始,各地马匪强盗肆起,兄弟二人所在的新原府内唯独这片区域没有强盗出没,似是有股神秘力量在肃清一般。

  半个月以来,马鸿宇一直隐蔽行进,避开人多眼杂的大路,沿着山林艰难向前摸索,仅仅靠着星辰来判断自己的方位,渴了就到溪边饮水,实在没有水源就靠吮吸晨间枝叶上的露水,肚子饿了就打一些野味来充饥。

  又过了两日时间,在不懈努力下,马鸿宇终于从密集的丛林中穿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通体呈墨绿色的连绵山脉,山体主峰明显要比周围的山峰高出许多,主峰顶部直插云霄,低寒的温度使其常年积雪露出一段雪白,山脉整体呈现北陡南缓的走势,山体中段有许多沉积岩形成的平缓地带,山体下缘则有着森林密布一直延伸到了山脚,这座山脉就如同一艘巨型船坞横亘在两府中间,山脉西侧是新原府,东侧则是巴木府。

  “这里应该便是所谓的介山吧。”

  马鸿宇揉了揉困倦的脸颊,拍去身上的尘土细枝,脚步轻启,向着山脚行去,一阵飘逸奔掠来到山脚,抬眼望去,山体远比先前远处眺望要更加宏大,整体的颜色也并非是墨绿,而是一种黄褐色,大小沟壑纵横其间。

  弯腰在地上捻起一些泥土,马鸿宇用手指仔细搓了搓,这泥土颗粒感分明,并不像是适于耕种的土壤,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义军吗?难不成找错了地方?

  正当疑惑之时,从山脚的密林中走出一位樵夫,马鸿宇快步上前帮其托住背上的木柴,礼貌的问道:“老伯,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樵夫见其热心,放下背上的木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回道:“这里名为介山,过了对面那条河就出了新原府了。”

  听到自己没有找错地方,马鸿宇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可这山体如此庞大,如何去找寻藏匿在深山中的义军又是一件难事,自己一路跋山涉水,本已精疲力竭,实在是不想再做无头苍蝇,于是便想从樵夫那里探得一些消息。

  “老伯,您一个人进山打柴不怕遇到土匪吗?”马鸿宇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为了隐瞒自己的目的,他还是绕了一些弯子。

  “不怕,我们这里安全的很,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没有你所说的马匪。”樵夫一脸欣喜道,那笑容非常和蔼、自然,可以看得出来此地真的十分安全。

  “这里为什么不会有马匪出现呢?”马鸿宇继续打探道。

  “嘿嘿嘿...”樵夫轻笑几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少年,没有再继续搭话,背起地上的柴火便离开了。

  望着樵夫远去的背影,马鸿宇显得颇为无奈,没成想这樵夫警惕性居然如此之高。

  不过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信息,但从樵夫的反应来看,马鸿宇也是可以肯定此处必定有着一股力量存在,至于是不是那传闻中的义军,就要自己来一探究竟了。

  先前的泥土让得马鸿宇认定此处不宜大面积耕田,如果山里真的有大面积的义军驻扎,在不打劫附近的百姓的情况下,要想维持这个庞大人群的开支,必然需要外出采买粮食。

  想到此处,马鸿宇也是放弃了贸然进山的打算,寻得离进山口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脚尖轻点地面,身形翩然而起,落在树干的分叉上,连日的疲劳也是很快让他进入了梦乡。

  想法虽然是好的,可这一等便是七日时间过去,就这么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马鸿宇也逐渐丧失了耐心,休息了几日,身上的疲惫早已消散,他决定自行进入山中去找寻。

  “啪!啪!”

  就在马鸿宇从大树上落下之时,两道清脆的鞭响在幽静的山林中传荡而来,前者立刻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车马晃晃悠悠正朝着进山口行进,大喜过望的马鸿宇赶忙躲到树后悄悄观察起这支队伍。

  这支车队,足足一共有三十七辆马车,每匹马后面拉着一个椭圆外形有点类似水箱的东西,马匹喘着粗气,可以看得出所拉之物十分沉重,坐于箱体前面的人虽穿着一身车夫的行头,但从其样貌身形来看,并无饱经风霜形成的沧桑面孔,目光时不时扫向路边的丛林,表现的十分警惕,明显不是普通的“车夫”。

  “看来还真让我等着了,且跟着去看看什么情况。”马鸿宇会心一笑,等到车队行出一段距离后,他才从大树背后钻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那队伍之后。

  车队一路慢悠悠的行走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从正午一直走到傍晚时分,一抹夕阳斜挂天边,将整片林子都照成了火红之色。

  车队在行至一处密林时,前面的马车突然停顿,随后整支车队都停下了脚步,一名“车夫”从头车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入面前的林中,在约莫行走了百米后,将左臂抬起放至嘴边,一段尖锐的口哨声突兀响起。

  “嘘~咻咻~咻咻~”那哨声悠远狭长在林中回荡。

  “咕咕~咕咕~”

  在前面的声音传出后没多久,一段模仿鸟类的回音从密林深处响起。

  似是得到了回应,先前那名“车夫”快步行出密林,跳上马车,对着身后的车队招了招手,又继续开始向密林中行进。

  望着进入林中的车队,马鸿宇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决定继续隐蔽跟踪。

  在林中潜行一段时间后,道路的尽头开始变得明亮起来,想必穿过这片树林便是进入到一个开阔地带,失去了树木的遮挡,再抵进跟踪下去势必会暴露自己。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马鸿宇开始向侧边的树林快速转移,试图在横向拉开距离后再进行跟踪。

  “嗖!嗖!嗖!”

  突然间,几把飞刀以雷霆之势向马鸿宇背后袭来,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前者迅速做出反应,脚掌猛跺地面,身形在空中翻滚向一旁闪开,落地后还继续滑行了几米的距离,抬头之际,只见一名身着蓝色紧身作训服的少年,全身紧弓如同一只捕猎的苍鹰,双手持刀举过头顶,已是闪电般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方,速度之快,让得马鸿宇心头微微一颤,这个实力恐怕是其目前见到过最强的对手了。

  “来者何人?”少年眉头上扬,露出一道惊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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