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

  临江市公安局

  汪洋三人昨天已经将有记录的，在仁义医疗中心所有做器官移植的病人的病历都拷贝了下来。三人利用前天和昨天晚上的时间将有的病历记录简单翻看了一遍，发现这当中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的信息非常完整，但是提供器官的人却还不足一半，其中有些说明器官来自其他医院或者地区，另一些干脆没有说明供体器官的来源。三人将这些资料交给严谨，同时将三人这些天的调查情况向严谨做了详细汇报。

  听了三人的汇报，严谨说道：“看来这些器官供体很有可能是非法。”

  “那么，像李家成这样的被害者很有可能就是供体器官来源。”汪洋说道。

  “没错。”沈晨气愤地说道：“他们也太狠了。”

  “这两天我和贺磊按照于无声给的名单询问了一下两组的主刀医生。只要我一跟他们提到仁义医疗中心，他们就非常抵触。”严谨说道。

  “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供体器官来源有问题。”赵正说道。

  “也不一定。”汪洋说道：“我问了我一个医生朋友，他们管这种医生到其他医院做手术叫做飞刀，他们只是简单了解一下病人的病情，至于其他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我觉得他们也不一定了解供体器官的来源。”

  “那他们怎么会这么抵触呢？”严谨说道。

  “我之前听于无声说过。”沈晨开口说道：“这种开飞刀的行为违法。只是现阶段为了平衡发达地区与贫困地区的医疗资源的差异，所以国家并没有严格管控。虽然国家还没有管，但这毕竟是违法行为，所以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我们公安机关又属于执法机构，突然问到这些敏感问题，他们肯定是抵触的。”

  “原来是这样。”严谨说道。

  “而且，这种飞刀的收入肯定是灰色收入，现在又是反腐倡廉的时候。”沈晨解释道。

  “一听到反腐，是谁都会紧张。”严谨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反腐是个筐，啥都往里装，我听说医院里内斗也挺厉害。”

  “对啊。”汪洋啧啧说道：“今年年初我在省医院工作的高中同学还跟我说，他们科的副主任刚刚主持科室工作，但是原来的主任没有把医疗资源同步给这个副主任，这个副主任就举报主任贪污。据说闹得很厉害，还是医院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最后结果是主任主动辞职，副主任也因为这件事得罪了领导，在医院里混不下去，被调去了其他医院。”

  “举报内部贪腐还得罪领导吗？”沈晨吃惊得问道。

  “当然了，虽然这是科室内部的事，但是相当于给医院的领导抹黑。”严谨解释道。

  “还能这样。”沈晨有些气不过的说道，“这不是逼着好人当哑巴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汪洋笑着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

  “严队，能不能让卫生部门查一下仁义医疗？”赵正问道。

  “恐怕不行？”沈晨说道：“我听于无声说医院和卫健委属于平级，他们只是接受卫健委业务上的领导，在人事和财权上，卫健委都管不到医院。再说了，仁义医疗中心还是私立医院，他们就更难管到了。”

  “没错，以韦氏集团的能量，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连我们公安部门都没有办法，何况是卫生部门。”严谨说道。

  “看来这个案子还得慢慢查？”赵正说道。

  “但是不知道医生会不会等我们慢慢查。”汪洋表情严肃地说道。

  “估计是不会。”严谨把U盘递还给三人说道：“所以你们三个从现在开始就不要休息了，开始查吧，先把这个U盘里面的内容查清楚。”

  “啊！”沈晨惊讶的看着严谨。

  “啊什么啊，赶紧去吧。”严谨摆摆手，让三人继续去调查。

  三人出了严谨的办公室，沈晨首先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呀？”

  “找一个安静的，有电脑的，相对安全的地方。再把这些东西查一查。”汪洋举着手中的U盘说道。

  “安静，安全，有电脑。同时满足你这三个要求的只有严队办公室。”沈晨调侃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跟我走。”赵正笑着说道。

  临江市实验中学

  “老唐，你怎么不接电话。”唐朗的妻子仇晓莹急切又气愤的说道。

  唐朗刚刚进行完教学查房，电话就响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上午要查房，不要老给我打电话。”

  “老唐，萃萃昏倒了。”仇晓莹急切的说道。

  “萃萃在哪？”唐朗一下子慌了神，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

  “在学校，老师说上体育课的时候突然晕倒的。”仇晓莹急切的说道。

  “我马上过去。”唐朗挂断电话，连白大褂也没脱便冲了出去。

  “老师，能开一下门吗？我是唐萃萃的家长，唐萃萃在学校里昏倒了。”仇晓莹扒着门卫室的窗户，对着里面的门卫焦急地说道。

  “他是哪个班的？”门卫问道。

  “高三五班的。”仇晓莹答道。

  “你等一下。我打电话核实一下。”门卫说着，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高三级部老师的办公室电话。“是高三级部吗？我这边是门卫室，高三五班有没有一个叫唐萃萃的同学？”

  仇晓莹发现门口的校门并没有关紧，有一个20厘米左右的缝。她看保安还在打电话，便侧着身从门缝溜了进去，然后就往校园里边跑去。门卫刚打完电话就发现仇晓莹已经冲进了学校，他立刻放下电话从门卫室里追了出来，并且高声呼喊道：“那个家长，那个学生家长，你别跑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教学楼之下，最终仇晓莹被保安抓住了，“你这个家长怎么回事儿，又不是不让你进，你跑什么？”

  “我女儿有很严重的肾病，我等不了了。”仇晓莹急切的说道，眼中含有滴滴泪花。

  “孩子不在教学楼，在医务室。”门卫说道。

  “谢谢老师。”仇晓莹说道。

  “跟我走吧。”门卫领着仇晓莹来到了行政楼下的医务室。

  刚到医务室门口，仇晓莹就看到了四个老师在医务室内，围成一团，而自己的女儿就躺在医务室的检查床上。仇晓莹挤进了人群，蹲到检查床边。“萃萃，你怎么样。”

  “妈妈。”唐萃萃虚弱地说道。

  “唐妈妈，您来了。”唐萃萃的班主任说道。

  “唐妈妈，刚刚在上体育课，唐萃萃说身体不舒服，因为班主任周老师提前跟我说过唐萃萃的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让她在操场边的座位上坐着等待。我就让其他学生做热身运动，结果同学们刚跑完第一圈儿就看到了唐萃萃晕倒在了座位上。我当时正好背对着她，所以没有看到。看到他晕倒之后，我就立刻和几个学生把她送到了学校的医务室，然后通知了班主任周老师。”体育老师小声的辩解道。

  “肖老师确实是第一时间就把萃萃送到了医务室，我当时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跑了下来。”班主任周老师帮体育老师解释道。

  仇晓莹看到唐萃萃已经醒了，看着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便起身笑着对一众紧张的老师说道：“不好意思，各位老师让你们担心了。萃萃的身体我了解这个肯定不是学校的责任，其实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在学校里学习了。但是萃萃想来学校他一直坚持，所以我和他爸爸便同意了。”

  听了仇晓莹的话，一众老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班主任周老师说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没想到萃萃的身体现在这么虚弱了。您看需不需要我们把她送到医院？”

  “不用了，周老师。萃萃的爸爸就是医生，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很快就来了，我们一会儿就把萃萃接到他爸爸的单位。”仇晓莹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唐妈妈你看还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情吗？”班主任周老师询问道。

  “不用了，各位老师，你们去忙吧，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仇晓莹转身摸了摸了摸自己女儿唐萃萃的脑袋，然后又转头对各位老师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爸爸应该很快就到了。”

  “那好。那你们就先回去了，我在这里陪着萃萃和她妈妈就好了。”班主任周老师对另外两位老师说道。

  “唐妈妈，那我们就先回去上课。”两位老师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没多久唐朗，便来到了学校的医务室。“萃萃，萃萃，你怎么样了？”唐朗半跪在地上，扶着唐萃萃的脸说道。

  “爸爸，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唐萃萃虚弱地说道。

  看着自己女儿虚弱的有些浮肿的脸庞，唐朗一阵心悸，他知道女儿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半跪在地上转头眼神坚定的看向仇晓莹。看到唐朗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仇晓莹心头一颤，她知道两个月前韦任意找他谈的事，他现在答应了。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仇晓莹问道。

  “去医院。”唐朗坚定地说道。

  赵正开着车带着两人来到了临江市实验中学附近，“你要带我们去学校里面查吗？”沈晨看着学校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要带你们去我的秘密基地。”赵正笑着说道。

  “还有秘密基地，不会是你谈恋爱的地方吧。”汪洋调侃道。

  “那我可不去。”沈晨笑着说道。

  “滚。”听了两人的调侃，赵正笑着骂道。

  “你们看！”当车子经过临江市实验中学门口时，沈晨看到了唐朗。

  “谁啊？”汪洋问道。

  “唐朗，在仁义医疗中心做器官移植手术的那个专家。”沈晨说道。

  “靠边停车，靠边停车。”汪洋指挥道。

  三人将车停到路边，看着唐朗和他的妻子仇晓莹将自己的女儿唐萃萃扶到了车子后座上，然后三人开车离去。

  “那是他们女儿吗？”沈晨问道。

  “看样子像是。”汪洋说道。

  “我怎么感觉他女儿好像不大对呢？”沈晨说道。

  “嗯，感觉整个脸胖的不是很正常。”赵正说道。眼看着唐朗开车离开了，赵正问道：“要不要追上去？”

  “追上去干什么？人家就是接女儿回家，或者是送女儿去医院，我们跟着去有什么用？又不用我们帮忙。”沈晨说道。

  “对呀，赶紧带我们去你谈恋爱的地方看看。”汪洋再次调侃道。

  “我对你两个人真的是很无语。”赵正将车开过了临江市实验中学，来到一条小商业街上，然后车停在了一家高档网吧门口。

  “查逃学吗？”汪洋调侃道。

  赵正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可是我上学的时候的秘密基地，每到假期这里都有我忙碌的身影。”

  “来网吧谈恋爱。”汪洋调侃道。说完他和沈晨都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人有完没完。”赵正无奈的摆了摆手，推门进了网吧，两人也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赵正穿过一排排的电脑桌，来到柜台前说道：“老板，包间还有没有三人的？”。

  “三人间没有了，只有四人间。”老板说道。

  “四人间也行，把那台电脑也给我开开。”赵正跟老板说完，随后转头看向沈晨和汪洋两人，问道：“要不要拿点儿吃的？毕竟咱们可是要打持久战。”

  “一人一桶泡面，再来个火腿肠，怎么样？”汪洋侧身问沈晨却发现她并没有跟过来。只见沈晨背着手，在一排排电脑前，来回巡视似乎在找什么人。最后她停在了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身旁，她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问道：“你们两个多大了？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沈晨今年才23岁，原本长相就显小，今天又穿了一身运动服，感觉并不像成年人，最多也就是一个高中生。这两名男孩儿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一看就是经常来往吧，看到沈晨的样子，一脸不屑地喊道：“你谁呀？别打扰大爷玩儿游戏！”汪洋和赵正远远的看到都知道了沈晨想要干什么，于是两人也走了过来。

  “站起来！”汪洋一改常态，站在沈晨身后，表情严肃地厉声喝道。王洋和赵正比沈晨就成熟的多，再加上两人高大的身材，两个男生立刻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但是仍然故作镇静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汪洋掏出了警察证展示给两人，然后依然严厉地说道：“身份证拿出来。”

  两人立刻紧张的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恭敬的递了上去。小心的说道：“我们两个人都满18岁了。”

  汪洋接过身份证，仔细的比对了一下，确实是两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他用两人的身份证指着一人校服胸口上的校徽，说道：“今天是假期吗？你们不用上学吗？”

  “午……午休。”男生怯怯的说道。

  “午休是让你们中午休息，是让你跑在这里打游戏嘛！再说现在才几点你们就午休。你们班主任电话多少？”汪洋严厉地说道。

  “啊！警察叔叔，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现在就回学校。”男生胆怯的说道。

  “对，我们再也不敢了。”另一名男生也立刻附和道。

  汪洋板着脸不说话，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下不为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来这里上网。我就让你爸妈到公安局去领你们。听到没有！”

  “是，是。”两名男生立刻不停的点头答道。

  “给！赶紧回学校上课。”汪洋严厉的说道。两名男生接过身份证，电脑也没关，便头也不回的冲出的网吧。三人板着脸看着两名男生跑出了视线，然后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看着汪洋，我就想起我的悲惨的高中生活。”赵正撇着嘴摇着头说道。

  “一看你就没少逃课。”沈晨撅着嘴说道。

  “行了，别闹了，赶紧干活吧。”汪洋严肃的说道。

  “哎？刚才就他戏最多。”赵正指着汪洋说道。

  “就是。”两人追着汪洋就要打。三人打打闹闹来到了二楼贵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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