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廷川平息呼吸，抵住她的额头。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动作缱绻又温柔。

  “灵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

  她“嗯”了一声，笑容明媚生动。

  陆廷川激动地抱起她，绕着圈打转，“灵儿，我实在太开心了。”

  她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喉结，“陆十二，我爱你。”

  钟父坐在客厅里，看见女儿跟陆廷川走过来，两个人十指相扣。

  她笑意嫣然，眼睛里毫不掩饰对他的亲密和眷恋。

  心里叹了一口气。

  钟楚灵抿了抿唇，“爸。”

  钟父看了他们一眼，“赶紧换衣服，别冻感冒了。”

  钟楚灵给陆廷川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就一下吧”。

  又领他到浴室里，“热水器上面有冷热温度标识，有事找我。”

  陆廷川见她要走，转身抱着她。

  钟楚灵温柔地问，“怎么呢？”

  男人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我真的很害怕，你不爱我了。”

  “所以，你要牢牢地抓住我的手，知道吗？”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爱我了，怎么办？”

  钟楚灵沉思了一下，“你会突然不爱我吗？”

  陆廷川摇摇头。

  钟楚灵笑着说，“我也不会。”

  陆廷川还想问什么。

  钟楚灵踮起脚尖，亲着他的嘴唇，“赶紧换衣服，别着凉了。”

  陆廷川心骤然停了一拍。

  在她的眼眸里，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只有他一个人。

  他得寸进尺道，“灵儿，嫁给我吧，我愿意用余生爱你。”

  钟楚灵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想得美！”

  陆廷川神色慌张，“你不愿意吗？”

  钟楚灵笑着说，“戒指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膝盖跪地，“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

  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

  钟父“咳”了一声，暧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动作快点，饭等一下就凉了。”

  陆廷川不得不将戒指，原封不动地放回口袋里。

  钟楚灵朝她笑了笑，努力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房间里。

  钟父耐心道，“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

  钟楚灵不置可否，“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钟父又继续道，“他单亲家庭长大，混过娱乐圈，这种人性格很复杂。”

  钟楚灵不以为然，“这说明他优秀，能从杂草丛生的环境下脱颖而出。”

  钟父苦口婆心道，“他原生家庭不好，父亲出轨，母亲再婚，我怕你吃亏。”

  钟楚灵语气淡然，“当初妈妈原生家庭也不好，您也没有嫌弃她啊。”

  “这不是一回事。”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说到底，您还是嫌弃他的出生。您之前跟我说，出生不能决定一个人。”说到最后，钟楚灵的语调拔高了几分贝。

  见女儿如此维护，钟父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到底爱他什么？他哪一点比得上林瑾瑜？”

  钟楚灵态度笃定，“爸，爱情不能比较，我爱的是他这个人。”

  钟父闻言，脸色都变了，“其他什么事我都能纵容你，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如果你三年后，依然坚定这个选择，我会考虑一下。”

  钟楚灵心跳声噗噗噗，“爸——”

  钟父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他苦口婆心地相劝，女儿竟然无动于衷。

  看着女儿的态度，他拨通了律师的号码。

  钟楚灵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开始思考父亲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啊，她如今只有  21  岁，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么三年之后呢？她是否依然会像现在这样坚定地坚持自己的选择？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钟楚灵缓缓走出了书房。

  正当她抬起头时，目光恰好与站在不远处的陆廷川相对。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生硬。

  陆廷川从她表情，也大致猜到了谈判结果。

  走过去自然地摩挲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

  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陆廷川借口有事，先回去了。

  佣人并不真的关心事情的真相，私底下纷纷打赌：

  “我猜，小姐会跟陆廷川在一起，他们俩还在雨中拥吻。”

  “我赌林公子，他们俩青梅竹马，而且老爷更看好林公子。”

  小翠正发愣，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

  “小翠，你发什么呆啊，你赌谁赢？”

  小翠蜷着手指，“他们俩都不错。”

  她目光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有点心痛，“陆……我赌陆廷川。”

  我希望他心想事成。

  当那道背影消失后，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突然才觉察到钟父的存在，结结巴巴地喊道，“老爷，老爷好——”

  钟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立马移开了。

  ……

  次日，林瑾瑜约钟楚灵吃饭。

  钟楚灵笑了一下，“我爸请你当说客？”

  林瑾瑜缓缓道，“叔叔也是担心你。”

  钟楚灵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选择他？”林瑾瑜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他觉得，就算钟楚灵没有选择自己，但他好奇为什么偏偏选择陆廷川。

  钟楚灵抽出一根女士烟，“有打火机吗？”

  林瑾瑜按住她的手，“抽烟对身体不好。”

  钟楚灵又将烟放回去，讪笑一声，“因为我活得很压抑。精英式教育，强调优胜劣汰。我感觉自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身上背负着对与错的枷锁。说脏话是错。抽烟是错。不努力上进是错。可是什么是对错？人生有标准答案吗？”

  林瑾瑜继续问，“那他可以给你带来什么？”

  钟楚灵笑了一下，“不需要他给我什么，我能更多地做自己。”

  林瑾瑜似乎明白了，掏出银色打火机，递给她，“灵儿，我希望你能更快乐自由，我会永远祝福你。”

  钟楚灵握着打火机，眼眶微热，“谢谢。”

  林瑾瑜并不了解陆廷川，只是了解过他的一些娱乐八卦。

  知道他原生家庭不是很好，跟林清樱组过CP，在获得影帝嘉奖时高调示爱。

  他以为，钟楚灵母亲去世后，太渴望关心，才被陆廷川钻了空隙。

  现在知道原因，他原本的酸涩也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如果被欺负了，记得找我。但是我希望，永远没有这一天。”

  钟楚灵扑闪着眼睫毛，“瑾瑜，谢谢你。我……”

  林瑾瑜玩味一笑，“有没有一点点后悔，没有早点爱上我？”

  钟楚灵诚恳道，“我一直很爱你，是对亲人的爱。”

  林瑾瑜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嘴甜。”

  钟楚灵吐了吐舌头，“甜言蜜语不值钱，哄死人不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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